正如大娘所述,从蚌埠到固县有条捷径,在捷径中间又有条岔路向西,可以绕到蒙城侧翼。韦凯平在岔路上留下几个暗哨,便跑回固县报告去了。 “这条路,如果让日军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覃云鼎拿起笔,重重的在地图上画了好几圈。 “这……不太可能吧,咱自己的土地,连咱自己都没有发现,更别说日军了。”许宗杰说到。 “以防万一,不能不考虑到。”侬东秀回答,“要不,让我们团在这里布防,如果日军敢来,我们就打他一个伏击!” 覃云鼎想着,又摇了摇头,“我们的防线太长,如果日军没发现小路或没从小路过来,那我们的右翼就空了,一个团放在那,不行……” “那就交给我们直属营吧。”韦凯平说到。 “你们营现在还有多少人?” “加上刚补充进来的,现有363人,就是……新兵太多,超过一半是新兵……” 覃云鼎深思片刻意,道:“警卫连,我调给你,这样,将近500人的队伍,守一阵是没问题了。记住,守在岔路口!发现日军,坚决阻击!到时附近的1029团会随时增援你们。” “是!” “记住!坚决阻击!不能主动出击!” 也许是某种关爱,直属营的武器装备,是全旅最好的,直属营的老战士,也已经是打磨成精钢了的战士。在岔路口前方两百多米处,韦凯平选了一个便于打伏击又利于防守的位置,在小路的左边,布置了黄占魁的二连,在小路的右边,是陈昌的三连,而韦凯平自己,则带领一连潜伏在相对靠后的路中间位置,一旦战斗打响,他会立刻带着一连迅速进入挖好的掩体,进行阻击。另外,他让六猴带着一个警卫连在最前方潜伏,一旦阻击战打响,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敌人侧后方进行突袭或袭扰作战。 想想还不放心,韦凯平又从一连抽掉一个排的战士,到离第一道阻击阵地800米的地方再挖第二道阻击阵地。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小路上,除了零零散散的逃难的难民外,没有任何异常。在丛林里蹲了半天,战士们全身也开始麻木了起来…… “这条小路,连咱都不知道,日军怎么可能知道,我看是要白等了。”“这不也挺好,你听听这林子里的鸟叫,出征这几个月来,我可是很久很久没听到过这么悦耳的鸟叫声了,成天的枪炮声,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这也就是打仗,要不打仗你在家就成了鸟人了都。”“唉,你还别说,在咱广西,咱广西的鸟叫声那才叫鸟叫声,听着都比这里舒服多了。”“来,给我看看,广西的鸟长的啥样。”…… 一些战士,开始放松了的嬉闹起来。 “有人来了!不许说话!”黄占魁喝止到。战士们立刻安静下来。 路上,几个难民一瘸一拐的艰难的在路上挪动着,不时,他们还摔倒在地上,接着又爬起来,继续努力向前走去。 埋伏的战士们看了,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很可怜这些逃难的百姓,也很内疚自己的无能为力,当然,他们痛恨日军要比这可怜和内疚多得多…… 突然,路上有一个衣衫破烂的“百姓”向相反的方向急匆匆的跑去,韦凯平一看,便觉得这人和逃亡的百姓大不同,他不但身行矫健,而且眼神犀利,他,绝不是一般的难民。 但又不能暴露我军伏击的位置,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条路上有正规军布防,韦凯平思忖着,眼看着那人就要跑远了,韦凯平立刻脱掉身上的衣服,拿出刺刀把贴身的衬衫划开几个破烂的口子,又迅速捧起地上的泥土往身上,头上,裤子上抹,再歪斜的戴着帽子,他拎起没有子弹的手枪道了句:“你们在这呆着别动!”说完,他便冲出丛林,从后面追了上去…… 身旁的兄弟们看了,都傻了眼,他们不知道,营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逃难的士兵,用意何在…… “站住!”韦凯平要追上那“百姓”,在他提起枪的那一刻,前后逃难的老百姓或是捂着头蹲在路边,或是向前奔逃,唯有那个向相反方向“逃难”的百姓还在跑着…… “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见那人还在往前跑,韦凯平更大声了的喝斥到,“再动老子就开枪了!” 那人无奈,只好停下了脚步。他“战战兢兢”的举起双手,趔趄的蹲在路边…… 韦凯平快步走了上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说到:“你跑什么跑!老子叫你没听见呀!?” 那人苦着脸的害怕的挥动着双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嘴里不停的叨叨着“阿里阿巴阿巴巴里”。 “哦,闹了半天,你他娘的是又聋又哑是吧!?” 那人赶紧点了点头,“阿巴阿巴阿巴”。 “既然是聋子,那怎么又听得见我叫你别跑了呢!?”韦凯平说着,俯下身子,一只脚踩在那人的肩膀上,俨然一个兵痞子的神情。 “阿巴阿巴阿巴。”那人指了指路边蹲下的人。 “哦,你是看到他们蹲下你才停下来的是吧。” “额额额。”那人连连点头。 “咔!”韦凯平冲着那人的头便勾动扳机,“嘿嘿,老子逃出来时,没带子弹。”说着,他便抢下那人的包裹,仔细翻了又翻,又在那人身上仔细搜了又搜,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说,别人都知道南边有日军都往北边逃,你怎么就要往南边逃呢?”韦凯平微笑着问到。 那人的眼神,始终没有真正的恐惧过什么,虽然他一直努力装着一幅可怜的畏惧的样子。 “小爷我需要点盘缠,说!你给藏哪儿了?鞋子给老子脱了!”韦凯平拿枪戳着那人的额头说到。 说到脱鞋子的时候,那人犹豫了的“求饶”着磕头,“阿巴巴巴,阿巴阿巴……” “娘的!还要小爷我亲自动手不成!”韦凯平说着便蹲下去要抓起那人的脚。 四下看不到别的军人,那斯一个扫踢便站了起来。 “哟嚯!还是个练家子!”韦凯平躲闪过去,像逗鸡似的微笑着。 “八嘎!Z那@&……%¥#&&……#%¥@……”那人愤怒了的一通骂。 韦凯平听得出,这是日本鬼子的话,但他不知道这小日本鬼子骂的啥…… 那人冲着韦凯平便是一个劈手再一个锁喉接着转身又是直拳加高扫腿……速度之快,力道之狠劲,像狂风暴雨一般…… 但,都被韦凯平一一躲闪了过去。 “喂,小日本,你他娘就这点儿能耐呀?”韦凯平微笑着。 “啊!!!”小日本大叫着又一个劈掌劈来…… 韦凯平侧身直接一个横扫肘狠狠的扫向日本兵的太阳穴,那日本兵迅速箍起双手格挡,只听得清脆的骨头碰撞的“咔”的一声,日本兵往后倒退了两三米但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了…… “花里胡哨的。”韦凯平轻蔑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他走上前去,把那个日本兵扛上肩膀…… 几个难民见到前面有人在打架,他们拔腿便向后跑了,而还有一些难民,战战兢兢的绕开韦凯平继续向北奔逃…… 在林子里埋伏的兄弟们,都不明白韦凯平这是唱的哪出,他们纷纷议论着……“营长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咱营长有啥老毛病啊?”“听说咱营长疯过好一阵子呢。”“啊?营长有疯病?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们几个,不许说话!安静!”…… 把小日本扛到林子里,脱下他的鞋子,仔细翻了翻,在他的鞋垫下面,发现一张画了小图的图纸,上面还标注了两个地方,分别是“蒙城”和“宿”什么……还有别的像蚯蚓一样的字,兄弟们谁也看不懂…… 兄弟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营长没有犯疯病,他的警觉性超乎常人的敏锐…… 廖荣胤解下绑腿便要绑了日军的手脚…… “手就不用捆了,没看到断了嘛。”莫文斌说到。 廖荣胤“哦”的应了一声,又要捆住那人的腿。 莫文斌又道:“腿你给捆了,你让他怎么走路呀?” 廖荣胤一听,慢慢抬起头,把绑腿塞到莫文斌手里,“娘的,那,你来!” “不是,要听营长命令不是。” 韦凯平把纸条交到莫文斌手里,道:“这上面写的应该是日本鬼的字,日军估计已经发现了这条小路了,你和子豪,把他押到旅部去,向旅部汇报情况。” “是!”莫文斌答完,对着小日本便解下裤子…… “个老子!你要干嘛?变态啊你?”陈昌说到。 莫文斌没理会他,一通“滋滋”,把小日本浇醒…… “八嗄!!@#¥%##” 小日本刚要开骂,莫文斌便把绑腿塞进他的嘴里,小日本只得“唔唔唔”的在地上挣扎着…… “你……我绑腿……尿……”陈昌可惜了他的绑腿…… 莫文斌“嘿嘿”的笑着,蹲下,又解下陈昌另一只绑腿,“陈连长,反正都贡献了一条了散。” “去你大爷……” 说话间,莫文斌已经用另一条绑腿把日军的一只手绑了,和陈子豪一起,把鬼子兵押往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