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个看井的,服从命令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吗?这是你能管得了的吗?”徐静呵斥着中年人。 “领导,我是看井的,也确实管不了那么多,可是总得把事情弄明白吧?端东家的饭碗,总得有点良心是吧?”中年人拍拍胸脯。 “你的意思,我没有良心了?”徐静朝中年人跟前走了一步,两眼盯着中年人,异常严厉,甚至是凶狠。 “不不不……不是的,领导咋可能没有良心?我是说我没有……不是,我不能没有……”中年人被这严厉的目光压的有点慌神了。 “让你停产就停产,废啥话啊?”干瘦男子不耐烦的呵斥着。 他朝中年人跟前走了一步,顺手掏出一包华子,给旁边人发了一圈,又掏出一只非常精致的打火机。 “哎,领导,这里不能抽烟……”中年人急忙伸手制止。 只是两人距离太近,中年人又太慌张,一抬手就碰掉了打火机,烟也碰掉了,还差点碰到干瘦男子下巴。 “哎,你他么想动手?”干瘦男子恼了,凶狠的瞪着中年人。 “不不不……我没有……”中年人更慌了,双手连连摇着。 旁边的大叔也很紧张。把领导的打火机碰掉了,这还了得?他低头看了看打火机,猫腰想捡起来,可是一看那金色的外表,又不敢伸手了。 这么高级的东西,可不敢随便乱动,万一弄坏了赔不起。 “知道这打火机吗?纯金的,还是进口的,你这辈子怕都没有见过吧?”干瘦男子指了指中年人脑门,又指着地上的打火机。 “这个……”中年人有些懵了。 “说吧,咋赔?”干瘦男子冷笑着。 “啊?赔赔赔……赔?”中年人彻底吓傻了。 能不傻吗?进口的,又是纯金,估计看一年井也赔不起! “暴力抗拒环保执法,损害执法人员个人财产,这是犯罪!去,把电闸拉了,把人带走!”徐静大声命令。 其他几人看了看徐静,又看了看干瘦男子,迟疑了几下,还是没有动弹。 磕头机前面那位男子回头看着,满脸的诧异,似乎还有些愤怒。 “怎么?都没听见吗?”徐静看着旁边几人,异常严厉。 “不是……”旁边一位男子还想说话。 “啥是不是的?赶紧……那我去!”干瘦男子瞪了男子一眼,转身朝电闸跟前走去。 “哎,领导,你不能随便拉闸。”大叔顿时急了,伸手拉住干瘦男子胳膊。 “就是,不能拉闸,磕头机不能停。”中年人也反应过来了,赶紧跑到前面,拦住干瘦男子。 “松开!”干瘦男子甩着大叔的胳膊。 可是大叔力气很大,又有些着急,不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抓的紧了,把干瘦男子捏的生疼。 “啪!”干瘦男子恼羞成怒,反手甩了大叔一个耳光。 大叔脸上火辣辣的。可他还是没有松手,依然紧紧的抓着干瘦男子胳膊。 中年人也挡在干瘦男子前面,不让去拉电闸。 “你们几个,去把人拉开,给我把电闸拉了。”徐静尖声大叫着,有些歇斯底里。 旁边几位男子终于站不住了,慢腾腾的朝电闸方向走去。 磕头机前面的男子也站不住了,转身朝干瘦男子跟前走过来。很显然,他不是去拉电闸。 一辆皮卡冲进了井场,一直冲到干瘦男子跟前才停了下来。 梁志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大叔跟前,轻轻握住大叔抓干瘦男子的手。 大叔抬头一看是梁志,咧嘴笑了。他顺从的松开五指,往梁志跟前靠了靠,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 中年人看见梁志,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他朝梁志笑了笑,又朝后面下来的韩勇几人点点头,走到大叔跟前站定。 郑智飞和韩勇、陈阳很随意的站在皮卡周围,看着干瘦男子和其他人。 干瘦男子没有见过梁志,也不认识韩勇和陈阳,更没见过郑智飞。他见看井的两人都站在梁志跟前,知道这是鑫悦集团的人,心里就有点怯了。 不过,毕竟是公门之人,在法治社会里,谁也不敢咋样。只是他也不敢来硬的,这几位看上去都是大虫,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在原地站着,抬头看看梁志,又回头看了一眼徐静。 姑奶奶,这几位好生威猛,还得您老人家出面! “老哥,咋回事啊?”梁志轻声问中年人。 “兄弟,他们要咱一号井场停产,又不说具体原因,还要强行拉闸,我就不让。”中年人把停工令递给梁志。 “是吗?”梁志接过停工令看着。 “当然了,一号井场环保不达标,必须停产整顿!”徐静往前走了两步,得意的看着梁志。 姓梁的,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遇到了。听马松坤说,一号井场有两口井姓了梁,也不知道是哪两口? 不过,哪口已经不重要了,全部停产,管他哪口呢! “那总得告诉人家具体理由吧?你们经常下油区,应该知道磕头机是不能随便停的。且不说再启动一次有多费事,得花多少钱,而且还会影响周围油井的产量,这些你们应该比我懂吧?”梁志看着徐静。 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半点感觉了。尤其现在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有点看不起,甚至恶心。 不过,他对之前相处那两年倒没有多少后悔,但也不愿意去回味。那两年他自认为对得起她,无论各方面。当然了,她也没有做啥对不起自己的事,除了分手之前。 庆幸的是,始终没有突破底线,这是最大的宽慰。不然真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即将属于自己的女人。 “我们只是执法,其他的就管不着了。现在,我再重申一遍,必须立即停产,接受我们的调查。”徐静指着梁志手里的停工令。 “调查什么?调查你们没有正当理由就随便拉闸?还是调查你们在井场抽烟?大叔,他们还做了什么?”梁志扫视着几个男子手里的香烟,又扭头看着大叔脸上清晰的五个指印。 “他打了我。”大叔指着干瘦男子。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倒是你先暴力阻挠执法人员,还损坏执法人员的财物,必须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干瘦男子指着大叔。 “打没打人马上就会搞清楚的。我就问你,他损坏你啥财物了?”梁志问干瘦男子。 “摔坏了我的打火机,这就是财物,必须给我赔偿,还要接受处理。”干瘦男子指着地上的打火机。 韩勇走过去捡起打火机,又把烟捡了起来看了看,冷笑着。 “你笑什么?”干瘦男子有点发怵。 “我韩勇年入百万,也只用一块钱的打火机。你一个工作人员,一月能挣多少,居然用这么高档的打火机?而且还抽的是华子,他们几人手里拿的都华子吧?敢问一句,打火机是你买的吗?华子是你买的吗?”韩勇举起打火机和烟。 “当然都是我买的,打火机几十块钱,买得起。烟也不贵,都买得起。”干瘦男子随口胡诌着。 “是吗?在哪买这么便宜的打火机?我给你出一百块钱,有多少要多少,可以吗?还有这华子,不贵是多少啊?我是老烟民,只要便宜,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我为啥要告诉你?你算老几?”干瘦男子有些气急败坏。 “他刚才说打火机是进口的,还是纯金的,让我给他赔。”中年人指着干瘦男子。 “老哥,你不用管了,我给他赔。”韩勇把打火机装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