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集训基地,蒙云简单收拾了一下个人物品,然后花半小时搬了家,说白了,就是从集训基地的宿舍搬到中队宿舍,虽然说是收拾东西搬家,但也没多少东西,就几本书,几件衣服等。 中队基地距离军用机场更近,一旦有命令下来,十分钟内就能全副武装地赶到机场。 “咔” 李君阳说着推开了门,“进来吧,韩飞接替老罗,和杨言住对面,小方和小艾住斜对过,曹老板住隔壁。” “明白,”蒙云收回目光进了宿舍,他和李君阳一个宿舍,在他来之前,李君阳是一个人一个宿舍。 “行了,你自己收拾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李君阳说完关门退出了房间,但不等他转身放下东西,对方又开门进来说道,“哦对了,假期愉快,但别忘了及时回来参加合练,是否清楚?” “收到,”蒙云微笑道。 李君阳点了点头关上门,彻底地退出了房间。 “呼” 两边房间的变化不大,都是两人间宿舍,都配有书桌等等,但更加宽敞了,床铺被褥都是新的,黑蝎小队成员的寝室都紧挨在一起,除了队长是单人间寝室,剩下的队员都是两人间寝室。 房间十分干净整洁,几乎没什么可收拾的,蒙云把个人物品放进橱柜,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换上一身干练的便装,然后背着双肩包出了门,准备回家。 就在他下楼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哈,瞧瞧前面这人是谁?” 不用转身,蒙云也能猜到是褚辉,止步转身翻了个白眼,“老褚啊,说吧,今天又想比点什么?” “我说你丫竞争心怎么这么强?集训都结束了好不?咱能不能稍微友好一点?”褚辉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稍微友好一点吧,”蒙云笑道。 “哈哈这不就对了,装深沉,”褚辉扑上来揽住脖颈,捣了他腹部一拳,“伙计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走走走,一起走……” 他和褚辉本就关系不错,只是集训期间,两人都喜欢把对方作为竞争对手,以此保持自己的竞争性和状态,再加上,A组和B组被划分竞争双方,所以,两人一碰头就起火花,谁也不服谁。 现在不一样,集训结束了,两人即将开始一段新的征程。 …… 从三亚到海口,再到湛江,再到天津,最后到济南,全程四十多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四点来钟。 …… 蒙山村。 一个坐落于蒙山脚下的小村子。 这里是一个地图都懒得标注的小地方。 蒙山村是因为背靠蒙山而得名,相较于周围几个旅游名村,蒙山村无疑低调许多,输入小镇的名字,如果不使劲放大地图,上面上只会出现周围几个临近蒙山景区的村子。 不过,知名度不高也有好的一面。 村子知名度不高就访客少,访客少就不被打扰,不被打扰的乡村生活就格外安逸。 除了青山绿水,松柏山石,空气清新,剩下的就是民风淳朴,村民们朴实厚道,和其他村子一样,年轻人都在外面的城市里发展,村里都是一些留守的中年、老年人,过着平静的乡村田园生活。 蒙山村不是所有人都姓蒙,只有一小部分人姓蒙,说到村里的蒙姓村民,那就不得不提51岁的蒙泓,一个乡村里的传奇人物,早年于西南军区陆军某特种大队服役,曾立过两次三等功,后来退伍回到老家做了一名护林员。 十里八村的村民都认为蒙泓是英雄,提到他的名字都竖拇指,赞不绝口,早年间,镇上派出所的办案民警也都来请教他问题。 十几年前,村子周边治安较差的时候,时常有窃贼摸进村,趁半夜偷牛偷羊。蒙泓听说后自发在村口为大家站岗,名声传出去,再也没有小偷敢进村,连周围的几个村子都跟着受益,窃贼也不敢来骚扰。 蒙山村里村长换届选举的时候,候选人几乎都会登门问蒙泓要不要参选,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蒙泓参选,基本上就没他们的事了。 不过,蒙泓并不想做抛头露面的事,他本人也不擅长言辞。 后来,蒙泓的名声更响了,因为他不仅自己优秀,还培养出一个优秀的人才,不是因为考上了清华,也不是因为考上了北大,而是因为四年前那孩子考上了某军事院校。 这件事在乡里传开后,乡亲们更佩服蒙泓了,一向不苟言笑的蒙泓比自己拿了三等功都开心,见谁都是乐呵呵的。 …… 蒙泓家坐落在村子西北角,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居,白石灰砖,棕红色的大门,几间房屋平淡无奇,一个山泉从家门前不远的地方流过,出门左拐下山的路边种了几千棵竹子。 蒙泓家守着一条上下山的小路,上山方便,下山也不远。 …… 蒙泓喜欢喝酒,到了市里,蒙云专门下车买了几瓶柔和的好酒,事实上,蒙云本来是不想买的,因为酒过量伤人,但无奈劣质酒更伤人,不买好酒,老蒙就得喝劣质酒,更不好。 不过。 在商场转悠一小时,除了买了双轻型登山靴和四瓶酒,蒙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再买点什么合适,商场东西自然是琳琅满目,看上去什么都想放进购物车,但一时间又找不出最需要的几样东西。 最后,蒙云只能决定回家慢慢想,想好了再来买也不迟,回家重要。 …… “你是老蒙家的小云?老李快看,真是他呢!你这孩子都多久没回来了?”“一年多了,李叔李婶儿,你们下地呢?”“昂,你说你婶子都不敢认了哈哈”“小云越来越精神了,部队养人”…… 走在村里的路上,蒙云吸引了几个村民的目光,乡里乡亲的都认识,双方都笑呵呵地相互打招呼,他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快不认识了。 这也难怪,最近四年他一共就回家两趟,而且气质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回想以前他是一张青色的面庞,现在是七分阳刚加两分青涩,一分冷酷,外表气质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民们能勉强认出来就不错了。 很快,蒙云在村西北山岗的宅院停了下来。 到家了。 正值夏季时节,宅院周围一片绿意盎然,树上的知了不停鸣响,吵得人有点心烦,下山道路两旁的竹子随风摇摆,一阵沙沙的声音,棕红色的院门从外面上了锁,显然,老蒙不在家。 那是因为蒙云只说最近这两天会回来,但没说具体哪一天,所以,谁都不知道他今天回来。 “目测三米半左右,难得到我?小家子气,”把东西放门口,蒙云一边看着院墙,一边嘀咕着,退后了十五米,一直退到道路边缘,然后蓦地加速冲刺,抬脚自墙壁两次借力,攀上院墙搂住了墙头。 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两声咳嗽,“咳咳——” “嗯?”蒙云扭头看到来人,尴尬一笑,然后跳了下来。 老蒙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是被长姐拉扯大的,除了长姐,蒙泓上面还有个双胞胎姐姐,长姐叫蒙英嫁到了当地,二姐嫁到了隔壁镇子,蒙英一家就在山下的村里居住,来人正是大姐的丈夫,王启,一个老实厚道的庄稼人。王启和蒙英育有一子一女,长子王明硕常年在外地上班,女儿比蒙云小一岁,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叫王可心。 最近几年里,王启和老蒙在村里承包了一块荒地,然后合伙养山羊,不是普通的山羊,而是具有当地特色的黑山羊,大概两千多只,季节不一样,羊群数量也不固定。由于是散养的,平时只喂野草和粮食,不喂饲料,所以,养殖成本不是一般的高。 当然,价格和利润也水涨船高。 一开始,两人只在镇子里卖,规模小,仅有两百多只。后来,县城里的人也问讯来买,规模才扩大到了两千只。 王启穿着一身工装,手里拎着一些东西,是两包手工煎饼和一提蔬菜。 “大姑父,您怎么来了?嘿嘿,”蒙云老老实实地走了回来。 “一听村里人说你回来,我们马上就从牧场赶了回来,阿泓说你一准翻墙头,果不其然,”王启径直走向院墙下的草里,单手掀开一块青石,拿出来一把钥匙,然后冲蒙云没好气地说道,“你家钥匙藏在哪我都知道,你不知道?去开门。” “你们情报网可真够发达的,我前脚到,你们后脚就来了,”蒙云接过钥匙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老蒙钥匙在哪,自从几年前宅院建起来,老蒙一直把钥匙放在那块青石下,就从来没挪过窝,“姑父,老蒙呢?” “他给村东头的李老三家送只羊,马上就回来,”王启目光转向了地上的包裹,抬脚轻踢了两下,“你这是买的些什么玩意儿?” “别踢别踢,”蒙云急忙说道,“是几瓶好酒。” “好酒?哈哈我可真是来着了,”王启笑着说道。 “那可不,”蒙云说着打开了门,“你们今天没有去镇上送羊吗?” “去了,给隔壁村子的两家农家乐饭店送了几只,”王启说道。 “嘟” 就在二人说话间,只见一辆皮卡停在西侧坡下,紧接着,一个五十岁的中年汉子下了车,一张古铜色的面孔七分和善,三分威严,正好和高兴国相反。一旦离开部队,回归普通人的生活,铁血的气质就会慢慢内敛。 “咦?是老蒙回来了,”蒙云眼前一亮。 “是他,”王启点了点头道。 “你这孩子哪次回来都不说个准确的时间点,”蒙泓一路小跑上来,瞪了蒙云一眼,“姐夫走,进屋说话。” “怎么样?”蒙泓一边走,一边歪头问道。 “您当年是地上跑的,我现在是水里游的,”蒙云一脸笑眯眯地说道。 “好小子!”蒙泓一听这话两眼直放光,拍了一下蒙云的肩膀道,但很快又眼神一暗,“不过,你老实跟我交个底,你放弃了一个更高的起点,最后选择了一个危险的低起点,现在后不后悔?” 蒙泓虽然不清楚他服役的部队,但却知道他被一纸征召带离了原来的院校,参加海军某部的集训。作为一名老侦察兵出身的老特种兵,一下子就能猜到其中的猫腻,但猜到也不能说破,俩人都有很强的保密意识。 “不后悔,真的,”蒙云说,“你不是说如果有能力去做,那就要去做吗?而且,我觉得我天生就该做这行,而且这也是你走过的路不是吗?” “好好好!”蒙泓高兴地连叫三声好,扭头冲王启道,“姐夫今天是大日子,把大姐叫来一起在家里吃个便饭,省得她一人在家还得动火。” “你爷俩嘀嘀咕咕半天,一会儿地上跑,一会儿水里游的,我怎么没听出怎么个大日子法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