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联合缉毒部门,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一行人分配了酒店住处,那地方距联合缉毒部门的大院相当近,只有两条街道的间隔,酒店不是啥高档酒店,室内里连空调都没有,不过,倒是有风扇,考虑到身在境外,条件算不错的了。 整个酒店的第三层都被包了下来,楼梯入口有两名专门的警卫值守,闲杂人等不允许进入第三层,几个技术人员今夜都被吓得不轻,吃了点东西,就早早地睡了。 “今晚不会有事,好好休息,”进门前,高兴国扭头说道。 “明白,”蒙云背着杂牌的双肩包,反戴着一顶杂牌的鸭舌帽,点了点头转身推开房间,走了进去。 高兴国也转身进了对门的房间。 虽然朗林认为袭击是冲对方去的,但自从今夜的袭击事件发生后,整个酒店的安保仍然加强了一倍,不过,话说回来,除非脑子转不过弯,准备鱼死网破,狗急跳墙,否则,贩毒武装应该不会来这里搞事情,至少今夜不会再来。 待在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吃了点东西,无聊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十点来钟,蒙云就躺下睡了,今晚的事确实有点惊心动魄,但特种兵的心理素质毕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生活”得继续,保持精力最重要。 一夜无事。 …… 第二天。 蒙云和高兴国找王宏配备了武器,无论如何,没武器肯定不行,特种兵最擅长的就是各类型武器的使用,如果没有武器装备,特种兵就是手脚厉害一点的普通人。现实一点,空手的肯定对付不了拿枪的,因为不等近身就得被放倒。 技术人员带来的装备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警用无人机及配套的操作系统,比如,影像及信息处理设备等,另一类是信息通讯追踪定位仪器,专门用于定位目标的位置,通过对通讯信号追踪的方式。 就在技术人员开始对操作人员进行培训的时候,黑蝎小队其他队员出发去了M国南边的一座城市,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黑蝎小队的六名成员将在那里和M国的缉毒特遣队进行针对性的联合训练,为的是增强协同能力。 黑蝎小队只携带了轻武器和对应的装备,没有作战服,没有重火力,甚至没有任何带身份或国籍标识的物品,来到境外,黑蝎小队的主要武器切换成了97—2G突击步枪,除了子弹口径,97—2G突击步枪和95—2G突击步枪一模一样。 从外观方面,肯定分辨不出不同。 白天的时候,技术小组不存在危险,联合指挥部肯定比酒店安全,那里有三十多号M国的缉毒警员,外加周边三国的十名警员,没有毒贩敢明目张胆地进攻联合指挥部,蒙云和高兴国的任务有两方面,一是陪同技术人员上下班,二是负责夜里的警戒。 到了第三天,住宿的酒店恢复了往常的安保等级,不仅仅是酒店,整个指挥部的警员被抽走了一大半,都调去了金三角及周边地域,目的是搜集卡扎集团的情报,钦莱供出了不少卡扎集团的中下层人员,联合缉毒部门的警员必须分头去侦察和抓捕,急需人手。 贩毒组织都有严密的关系网,一层层,一级级,只有抓到下面小的,才能揪出上面大的,就像一棵树冠茂密的树,除掉外面的枝杈,才能见到核心的主干。 …… 一转眼,四天时间一晃而过。 过去的四天一直很平静,没有不开眼的人或事找上门,蒙云和高兴国也没有自找麻烦,虽然俩人闲得无聊,但这是一件好事,没人喜欢自找不痛快。 不过。 就在第四天的上午时分,境外工作小组的组长王宏派人将蒙云和高兴国召集到了情报分析室,说是有急事。 进入情报分析室,除了几名工作人员和办公用品,引人注意的是一张卡扎集团成员的组织网络图,当然,很多人的照片相框里面都没有照片,只有一个白底黑问号的虚拟照片,据说这张关系网是钦莱供出来的,毫无疑问,也是迄今为止,外界对卡扎集团了解最全面的一张关系网。 入眼中,最上层的首领是卡扎和昂热两兄弟,从左到右的第二级的人物分别是瓮拿、桑岩、波原,以及一个叫帕拉德·库伦的西方面孔,这位“仁兄”是卡扎请来的化学教授,而前面三个是卡扎集团的高管成员,负责不同地域的业务。第三级的人物除了隶属于瓮拿的钦莱,剩下的几人都是直属昂热和卡扎的杀手,包括已被击毙于境内的塔索。第四级是钦莱供出来的几个作坊头目,和卡扎集团麾下小型武装组织的头目。 虽然钦莱供述的关系网完备,但这些人里面只有昂热和桑瓦有真人正脸照,剩下的人都只有名字以及黑色的人物轮廓,轮廓中一个问号,大概是昂热和桑瓦经常抛头露面的缘故,至于卡扎,自从卡扎集团一跃成为金三角最大的贩毒集团,卡扎就不再公开露面了,外面见过卡扎的人不是神秘合作方,就是湄公河里的一具具尸体。 两者的相同之处是都不会开口出卖卡扎,一个不想,因为要指望卡扎赚钱,毕竟,谁会跟钞票过不去呢?一个则是不能,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王组长,有什么可以效劳的,”高兴国主动开口道。 此时此刻,王宏正和一名女性下属背身讨论着什么,听到高兴国的声音,王宏马上转身招呼道,“快请坐,两位,有件事想请两位帮忙。” 蒙云和高兴国都不是客套的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有什么事就请直接说吧,既然不是外人,我们喜欢直来直往,开门见山。” 虽然双方不是同一个系统的人,互不统属,但既然来到境外,作为辅助人员的一部分,两人在某些方面是需要接受境外小组领导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王宏自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转而冲高兴国推了过来,“这是一个和卡扎集团往来密切的势力的头领,他的名字叫诺萨,根据诺萨组织的一名线人传来的消息,诺萨今晚八点钟将在市区的一家酒吧和卡扎集团的一个高层见面,具体是谁不得而知,但我希望派人去搞清楚,可是,行动小组的人都撒了出去,这里只剩下一些技术人员,所以,我想寻求两位的帮助。” “当然,我知道两位不是缉毒组的成员,不贵但希望你们明白整件事非同小可,对扳倒卡扎集团十分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跨系统请两位帮忙。” 唯恐俩人因不理解而拒绝,王宏刻意强调了一遍。 “不行,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保护技术小组,除非有更危机的事发生,否则,不能轻易让他们离开视线,”高兴国几乎连想都不用想,拒绝了王宏的请求,打击卡扎集团是黑蝎小队的事,但俩人目前的任务只是保护技术小组,和自己人的生命相比,贩毒分子的命一文不值。 “我知道我理解,”王宏没想到高兴国如此干脆地拒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但贩毒分子不会直接袭击我方人员。” “那天晚上你们也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贩毒武装不会公然发动袭击,结果呢?两死两伤,”高兴国皱眉道。 “呃这,”王宏瞬间不说话了,这是无法辩解的事实。 “要不这样,”高兴国想了想又道,“蒙云去,我留下以防不测。” “我没意见,”蒙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只是一件侦察任务而已,特种兵的基础能力之一,唯一的问题是听高兴国的指令,只要对方不点头,哪里也去不了。 “他一个?”王宏愣怔怔地看了看蒙云,然后又看向高兴国,“我知道你们是部队的同志,有非比寻常的本事,但一个人是不是少了点?” “你想抓人还是侦察?”如果只是侦察任务,蒙云一个人的能力绰绰有余,但从一群枪手环伺的保护圈里抓人,那一个人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当然是侦察,”王宏说,“人手不够,根本抓不了,不过,只要确认其身份,我们会马上联系自治区的民族缉毒部队,请他们出手帮忙抓人。” “既然只是侦察,那他一个人够了,”高兴国说道。 “那行吧,”眼见高兴国言辞凿凿,自信满满,王宏索性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道,“何丽,把设备拿过来。” “是,组长,”应答者是境外工作组唯一的女性,何丽,境内某特警学院出身,拥有三年缉毒警员的职业生涯,一名女性警员活跃在金三角缉毒第一线,这需要普通缉毒警十倍的勇气和本领。 紧接着,何丽把设备仪器拿了过来,包括一个深耳道式微型耳机,一个微型摄像机,然后冲蒙云介绍道,“这是微型拍照像机,这是隐形耳机……” “我知道,直接给我就行,”不等介绍完毕,蒙云就抬手打断了对方,都是特种部队玩剩下的东西,不稀奇。深耳道耳机可以塞进耳道里,从外面看不出来,尤为适合暗访侦察,微型摄像机更不用说,外观比一支钢笔的笔帽大不了多少,也是暗访侦察的利器。 “把任何接触诺萨的人都记录下来,你拍的照片我们会发回境内让钦莱辨认,如果拍到高价值目标,你不要惊动他们,我马上联络人去抓捕,”王宏叮嘱道,“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何丽配合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蒙云接过两个存放仪器的方盒,然后装进了口袋里。 “你是不是瞧不起人?”何丽歪头不高兴地看向蒙云。 “随你怎么想,”蒙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的戒心真重,他绝对没有藐视对方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但听对方自己钻进了牛角尖,以蒙云的性格,也懒得过多解释,如果这样理解能让对方打退堂鼓,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行,”王宏摆手道,“我们不允许单人行动,为的是万一出了意外能有个照应。” “带上她,”高兴国微微皱眉道,王宏的考虑是有道理的,毕竟,对方在境外的工作经验丰富,见多识广。 “好吧,”蒙云自然得听高兴国的命令。 “何丽,你开车载他,切记小心,不要暴露自己,”王宏又冲何丽叮嘱道。 “放心吧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