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淡去,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它纯黑的色调与周围的昏暗几乎融为一体,只有在眨眼时,才能分辨出它的存在。 一个翻身,于逸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走到窗前,将厚厚的帘布拉开,窗外的月光却是戚戚地淌了进来。房间内的黑暗被驱逐了,但空荡的房间,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和一面镜子,却是显得更加的寂寥了。 ‘今晚怎么就睡不着了?’他不由自问到。 一个月过去了,他的头发都长了不少,不过好在还遮挡不了视线,所以也用不着去修剪了。脸庞上无人打理的胡茬也有些凌乱了,看着就觉得扎人。 一个月前的那场变故之后,他用光影石换来的所有金币买下了这栋在黑燧石街区的小房,像那些生活玩家一样在这里安住了下来,过上了难得的悠闲的日子。每天的节奏都不快,他也可以静下心来体会这种生活。渐渐的他找回了四年前,还未进入休眠舱时那种活着的感觉。现在,他已经越来越难分清游戏与现实区别了。 每天自由自在,偶尔与朋友聚一聚,不时上米薇家蹭顿饭。等到手头的钱不多时,再与好友们一起到佣兵工会接趟任务,或者帮他们的公会打打boss,日子过得就这么的有条不紊。不过在夜末接下了一个公会任务,暂时离开野火城之后,这样的活动少之又少了。 这一月,他过得很惬意。但不知为何今晚,他却是突然地失眠了。在窗旁看的意乱心烦后,他决定出门走一走。 顺手将短剑“末路狂狮”挂在腰间后,他便走出了房间,毕竟只是闲逛,没有必要夸张到背上黑盾、长剑那么兴师动众。从二楼的卧室走出,入眼又是一片的空旷。这一点,倒是与他现实中的家极为相像。 出了家门,迎面就吹来了一阵清冽的晚风,其中似乎还带着几粒细细砂石。现在大概是深夜两点左右,整条街道上只有两旁的路灯还不知昼夜相互为伴,一层不变的灯光在此时看上去,显得有些呆滞。 于逸一个人形影相吊地走在街道上,他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像这样静静地观察熟睡着的黑燧石街区。兽潮的时候确实他也是深夜巡逻,但是那夜晚算不上宁静,野火城也不可能睡得如此安详。 漫步着,漫步着,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街区中心的那个小广场。而广场四周,此时居然还有店铺此时依旧灯火通明,是那几家不曾在白天开门的小店。原来它们并不是倒闭了,于逸这才恍然大悟。 不知是不是在那里聚集的也都是像他一样,无法在睡眠中度过长夜的人们。冷风也在将他向那边的暖光推去,于是,他来到了其中的一家门面最小的店铺前。 小店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云舍。一看这个名字,于逸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家由生活玩家经营的小店了,不过从外部看上去,并无法看出这是家什么店铺。 走下两级门口前的台阶,推门而入,店内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进入小店,于逸才发现这竟也是一家酒馆,所有人都举着酒杯畅饮。 只是这里却没有像之前所见的酒馆那样的乌烟瘴气,甚至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不论这家酒馆看起来有多么与众不同,于逸都还是决定转身离开。毕竟对于酒馆,他有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怎么了小伙子?忘记带钱了吗?” 一个声音却是拦住了他的脚步。他回过头,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洁白衬衫,半身伏在柜台上用单手撑着下巴的男人,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要紧的,对待新顾客,我可以免费请你喝一杯。”男人说道。 于逸自然也明白过来,面前这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应该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不过他还是拒绝道:“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因为这杯酒,之后成为被你栓住的酒客。” “哈哈,卖那种毒酒的酒馆早就被人给砸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精瘦的男子说道,“随便点吧,想喝什么都可以。或者,让我为你挑一杯酒?” “想喝什么都可以?”于逸不由想逗逗这个信誓旦旦的酒馆老板,他来到柜台前坐在了木制高椅上。 “当然。” “来一杯冷奶。” 于逸点的饮品,让一旁的几位酒客都不由投来了目光。而他自己则是淡笑着,看着面前的酒店老板。 酒馆老板打了个响指:“阿德!”不是熟客的人一定会认为他叫来的是自己的打手,要教训教训恶意刁难的客人。 “来啦来啦来啦!”一阵急促且尖锐的回应声愈来愈近,但是柜台前的众人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只见酒馆老板低下头说道:“去,给我弄点鲜奶回来。”他的话边上的酒客都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位老板选择的是遵守自己的诺言。 于是,很快就有举起酒杯:“为哈丁斯干杯!”然后众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却不是每个人都认可这个决定。“喂!你疯了吗?这么晚了我到哪里去给你弄鲜奶?”那个柜台地下传出的尖锐声抗议道。 “西北区有一家奶制品店……” “城外有不少牧场……” 围观的众酒客纷纷为其出谋划策道。 “听见了没?”酒馆老板也笑道,“还不快去?就当做是你之前在后厨偷吃食物的惩罚了。” 于逸向前探了探身子,才看见柜台地下一直在与男人对话的家伙。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生物,但他却发现自己知道那是一只地精。最近,他时不时的都会或多或少的回想起一些事情,只希望记忆能尽早恢复吧。 “那本来就是吃剩下的食物,最后还不是要当做垃圾丢掉?凭什么不让我吃?” 地精顶着头上稀疏的毛发,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他很想带着诅咒、恶毒的眼光瞪那个害他要在深夜奔波的客人,但是奈何隔着一个柜台,他甚至根本看不见对方在哪里。 “稍等,他很快就会回来。”酒店老板洋溢着笑容说道。或许是因为他那将中部长发往后斜梳的发型,他笑起来的时候莫名就会给人一种十分自信的感觉。 于逸感觉到了对方有些不太寻常的热情:“你为什么这么想留住我?” “可能是因为你和我一样,有着的都是一头黑发吧。要知道,野火城里,黑头发的人可不多。”男人说道,他说着又转过身从酒架上拿下了一瓶酒,先为自己倒了一杯,“巧的是,一个月前,我远远的看见,那个为我打到竞争对手的家伙,居然也是一头的黑发。” 听到这,于逸还怎么能不明白对方认出了自己。“对,那是我干的。”他承认道,“不过我也因此被革职了。” “预料之内。”男人啜了一口酒,“不过,也是因为的出手,那个什么公爵之子的勾当受到了全城的关注,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犯了。为次,我请你喝上一杯,不为过吧?” 既然对方是出于好意,于逸也不准备拒绝了,何况现在他也无处可去。他转过身,扫视着酒馆内的情况,发现这的确是一家相当特别的酒馆。没有烟草、没有娼妓、没有流氓无赖,甚至连大声喧哗的人都没有。所有酒客都只是在畅聊中,一杯又一杯的饮着酒。 “你的酒馆很别致。” 得到认可,那酒馆老板自然是笑了起来,他摇着手里的酒杯:“是的,野火城只此一家。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喧闹中享用美酒的,甚至可以说,那些混迹在聒噪的酒馆中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酒的美妙。他们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去的。” 一口淡绿色的酒液入腹,他接着说道:“我的酒馆,是个安静的港湾。忙碌之后,不少人是更愿意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静静地喝上一杯的。” 于逸点点头,转过身他便向对方发出了好友申请。 而酒馆老板则是立即露出了一脸的骇然:“你居然也是玩家?”不过转而便笑了起来,“真的看不出来,关键是,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玩家可以这么早的得那么好。焰牙军的步兵大队长,厉害!”赞叹完,他又喝了一口。 “你是有什么传奇主线吗?”他又问道。 “与这无关。”于逸实话实说道。的确如此,他那个所谓的传奇主线似乎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增益。而现在,在那个【藏身】任务完成之后,又只是出现了一个【储蓄力量】的任务,任务介绍也是说得不清不楚的。根本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此时,恰好有客人前来结账,两人的对话便也告一段落。 而于逸则翻看起了提示中的新内容: ‘与玩家九号病鸟(哈丁斯·孔特)成为好友。’ 看着一旁与客人有说有笑的那头病鸟,他发现,自己似乎认识了一位有趣的家伙。 睡意淡去,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它纯黑的色调与周围的昏暗几乎融为一体,只有在眨眼时,才能分辨出它的存在。 一个翻身,于逸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走到窗前,将厚厚的帘布拉开,窗外的月光却是戚戚地淌了进来。房间内的黑暗被驱逐了,但空荡的房间,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和一面镜子,却是显得更加的寂寥了。 ‘今晚怎么就睡不着了?’他不由自问到。 一个月过去了,他的头发都长了不少,不过好在还遮挡不了视线,所以也用不着去修剪了。脸庞上无人打理的胡茬也有些凌乱了,看着就觉得扎人。 一个月前的那场变故之后,他用光影石换来的所有金币买下了这栋在黑燧石街区的小房,像那些生活玩家一样在这里安住了下来,过上了难得的悠闲的日子。每天的节奏都不快,他也可以静下心来体会这种生活。渐渐的他找回了四年前,还未进入休眠舱时那种活着的感觉。现在,他已经越来越难分清游戏与现实区别了。 每天自由自在,偶尔与朋友聚一聚,不时上米薇家蹭顿饭。等到手头的钱不多时,再与好友们一起到佣兵工会接趟任务,或者帮他们的公会打打boss,日子过得就这么的有条不紊。不过在夜末接下了一个公会任务,暂时离开野火城之后,这样的活动少之又少了。 这一月,他过得很惬意。但不知为何今晚,他却是突然地失眠了。在窗旁看的意乱心烦后,他决定出门走一走。 顺手将短剑“末路狂狮”挂在腰间后,他便走出了房间,毕竟只是闲逛,没有必要夸张到背上黑盾、长剑那么兴师动众。从二楼的卧室走出,入眼又是一片的空旷。这一点,倒是与他现实中的家极为相像。 出了家门,迎面就吹来了一阵清冽的晚风,其中似乎还带着几粒细细砂石。现在大概是深夜两点左右,整条街道上只有两旁的路灯还不知昼夜相互为伴,一层不变的灯光在此时看上去,显得有些呆滞。 于逸一个人形影相吊地走在街道上,他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像这样静静地观察熟睡着的黑燧石街区。兽潮的时候确实他也是深夜巡逻,但是那夜晚算不上宁静,野火城也不可能睡得如此安详。 漫步着,漫步着,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街区中心的那个小广场。而广场四周,此时居然还有店铺此时依旧灯火通明,是那几家不曾在白天开门的小店。原来它们并不是倒闭了,于逸这才恍然大悟。 不知是不是在那里聚集的也都是像他一样,无法在睡眠中度过长夜的人们。冷风也在将他向那边的暖光推去,于是,他来到了其中的一家门面最小的店铺前。 小店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云舍。一看这个名字,于逸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家由生活玩家经营的小店了,不过从外部看上去,并无法看出这是家什么店铺。 走下两级门口前的台阶,推门而入,店内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进入小店,于逸才发现这竟也是一家酒馆,所有人都举着酒杯畅饮。 只是这里却没有像之前所见的酒馆那样的乌烟瘴气,甚至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不论这家酒馆看起来有多么与众不同,于逸都还是决定转身离开。毕竟对于酒馆,他有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怎么了小伙子?忘记带钱了吗?” 一个声音却是拦住了他的脚步。他回过头,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洁白衬衫,半身伏在柜台上用单手撑着下巴的男人,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要紧的,对待新顾客,我可以免费请你喝一杯。”男人说道。 于逸自然也明白过来,面前这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应该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不过他还是拒绝道:“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因为这杯酒,之后成为被你栓住的酒客。” “哈哈,卖那种毒酒的酒馆早就被人给砸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精瘦的男子说道,“随便点吧,想喝什么都可以。或者,让我为你挑一杯酒?” “想喝什么都可以?”于逸不由想逗逗这个信誓旦旦的酒馆老板,他来到柜台前坐在了木制高椅上。 “当然。” “来一杯冷奶。” 于逸点的饮品,让一旁的几位酒客都不由投来了目光。而他自己则是淡笑着,看着面前的酒店老板。 酒馆老板打了个响指:“阿德!”不是熟客的人一定会认为他叫来的是自己的打手,要教训教训恶意刁难的客人。 “来啦来啦来啦!”一阵急促且尖锐的回应声愈来愈近,但是柜台前的众人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只见酒馆老板低下头说道:“去,给我弄点鲜奶回来。”他的话边上的酒客都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位老板选择的是遵守自己的诺言。 于是,很快就有举起酒杯:“为哈丁斯干杯!”然后众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却不是每个人都认可这个决定。“喂!你疯了吗?这么晚了我到哪里去给你弄鲜奶?”那个柜台地下传出的尖锐声抗议道。 “西北区有一家奶制品店……” “城外有不少牧场……” 围观的众酒客纷纷为其出谋划策道。 “听见了没?”酒馆老板也笑道,“还不快去?就当做是你之前在后厨偷吃食物的惩罚了。” 于逸向前探了探身子,才看见柜台地下一直在与男人对话的家伙。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生物,但他却发现自己知道那是一只地精。最近,他时不时的都会或多或少的回想起一些事情,只希望记忆能尽早恢复吧。 “那本来就是吃剩下的食物,最后还不是要当做垃圾丢掉?凭什么不让我吃?” 地精顶着头上稀疏的毛发,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他很想带着诅咒、恶毒的眼光瞪那个害他要在深夜奔波的客人,但是奈何隔着一个柜台,他甚至根本看不见对方在哪里。 “稍等,他很快就会回来。”酒店老板洋溢着笑容说道。或许是因为他那将中部长发往后斜梳的发型,他笑起来的时候莫名就会给人一种十分自信的感觉。 于逸感觉到了对方有些不太寻常的热情:“你为什么这么想留住我?” “可能是因为你和我一样,有着的都是一头黑发吧。要知道,野火城里,黑头发的人可不多。”男人说道,他说着又转过身从酒架上拿下了一瓶酒,先为自己倒了一杯,“巧的是,一个月前,我远远的看见,那个为我打到竞争对手的家伙,居然也是一头的黑发。” 听到这,于逸还怎么能不明白对方认出了自己。“对,那是我干的。”他承认道,“不过我也因此被革职了。” “预料之内。”男人啜了一口酒,“不过,也是因为的出手,那个什么公爵之子的勾当受到了全城的关注,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犯了。为次,我请你喝上一杯,不为过吧?” 既然对方是出于好意,于逸也不准备拒绝了,何况现在他也无处可去。他转过身,扫视着酒馆内的情况,发现这的确是一家相当特别的酒馆。没有烟草、没有娼妓、没有流氓无赖,甚至连大声喧哗的人都没有。所有酒客都只是在畅聊中,一杯又一杯的饮着酒。 “你的酒馆很别致。” 得到认可,那酒馆老板自然是笑了起来,他摇着手里的酒杯:“是的,野火城只此一家。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喧闹中享用美酒的,甚至可以说,那些混迹在聒噪的酒馆中的人,他们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酒的美妙。他们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去的。” 一口淡绿色的酒液入腹,他接着说道:“我的酒馆,是个安静的港湾。忙碌之后,不少人是更愿意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静静地喝上一杯的。” 于逸点点头,转过身他便向对方发出了好友申请。 而酒馆老板则是立即露出了一脸的骇然:“你居然也是玩家?”不过转而便笑了起来,“真的看不出来,关键是,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玩家可以这么早的得那么好。焰牙军的步兵大队长,厉害!”赞叹完,他又喝了一口。 “你是有什么传奇主线吗?”他又问道。 “与这无关。”于逸实话实说道。的确如此,他那个所谓的传奇主线似乎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增益。而现在,在那个【藏身】任务完成之后,又只是出现了一个【储蓄力量】的任务,任务介绍也是说得不清不楚的。根本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此时,恰好有客人前来结账,两人的对话便也告一段落。 而于逸则翻看起了提示中的新内容: ‘与玩家九号病鸟(哈丁斯·孔特)成为好友。’ 看着一旁与客人有说有笑的那头病鸟,他发现,自己似乎认识了一位有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