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她们那个小村子和海市钢铁厂相比，她也会选择钢铁厂。　　 只要安安姐想回来，她们根本连留人的底气都没有。　　 顾安安能感觉到一旁射来的忐忑视线，笑着对程爱国说，“程厂长，我暂时还没有回来的想法。”　　 程爱国听出了拒绝之意，但还是想再争取争取，“你是怕没法回城？这个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顾安安摇头，“不是，我还蛮喜欢现在的生活，等我玩够了再考虑其他的。”　　 下乡对别人来说是洪水猛兽，可对胡安安来说那真是跟玩一样。　　 最重要的是吃东西方便，真回了城住进家属院，那日子指不定还没现在痛快。　　 就以她如今在村里的名声，除了秋收，其他时间她想干活就干活，想偷懒就偷懒，根本没人敢说什么，就算有人说，估计传不到她耳里就被镇压了。　　 多自由啊！　　 钢铁厂就不一样了，规规矩矩上下班，还不得憋死人。　　 程爱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瞧着她那认真的表情便知她没在开玩笑，可还是想再试试，“你不听听我给什么待遇？”　　 顾安安立马摆手，“求别说，不然我怕自己动心。”　　 她这俏皮的样子倒真将程爱国逗的不行，“行，什么时候玩好想回来就跟叔说。”　　 他是真起了爱财之心，也不是只有山里的野味需要往外销售，他们钢铁厂也是一样的，不仅得在国内和其他钢铁厂争，还能想方设法给国家赚外汇。　　 赚外汇？　　 程爱国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广市那边要举办展销会你听说过吗？”　　 “展销会？”　　 程爱国点头，“对，对外的，到时候有其他国家的人来参加，今年能给国家赚多少外汇就看这一次了。”　　 说起外汇，顾安安就想起小王村那片山林，微菜干、黄瓜香那可都是出口创外汇的尖子货，顿时感觉有无数的票票朝她飘来。　　 当然，她脑子还是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展销会并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程叔，想去展销会是不是要什么条件？”　　 程爱国点点头，“那是肯定的，每个地方参展的数量都是规定好的，双山市那边也有名额，就是不知道都属于谁家，你有想法？”　　 顾安安岂止是有想法，她的想法比那蜂窝煤还要多。　　 “嗯，小王村啥都缺，就是不缺野菜山珍，我想去试试，要真能用随处可见的野菜给国家谋外汇，那咱们不也是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了。”　　 程厂长名叫程爱国，本人也是出了名的爱国，见顾安安还有这样的斗志，对此十分欣赏。　　 “不错，有想法是好事，不过以小王村的名义肯定不行，你们只能选择挂靠。”　　 挂靠这个词顾安安还是在小说里听说过，不过想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能挂靠，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得有厂愿意给你挂靠才行。　　 但话怎么说来着，事在人为，行不行也得先试试不是。　　 “我明白，还得多谢程叔将这个消息告诉我。”　　 离开钢铁厂的时候，王小娟脸上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下去，还时不时偷看顾安安一眼。　　 “你能不能正常点？”　　 那眼神看的人毛毛的。　　 “我就是高兴。”　　 既然已经被发现，王小娟干脆不藏着掖着了，“安安，你真的愿意留在小王村？”　　 “暂时是。”　　 王小娟愉悦的心情被这三个字弄的又低落了两分，“所以你还是要走？”　　 “当然，不走出去怎么看精彩的世界，不仅是我，你、陈知青、甚至王文德、大海哥，都有可能会离开小王村去外面闯荡的。”　　 王小娟想反驳，她觉得自己是不会离开小王村的，可想想自己如今身处海市，那句话又说不出口了。　　 “就算你哪天真想离开我也会祝福你的，但一定不要忘了联系。”　　 两人刚说完话就看见喜气洋洋站在楼下等着的小王村f3，原本还在说笑着，见她们来立马来了精神。　　 “怎么样？货款结到了吗？”　　 顾安安眨眨眼说道，“嗯，程厂长怕我们拿着那么多钱不方便，直接汇款过去了。”　　 这话顾安安是特意说给那些动了心思的人说的，毕竟她们闹出的动静有点大，要是被惦记上伤到谁，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顾安安一人她倒不怕，毕竟她有的是保命的手段，钱甩空间当然也不会丢，但其他几人可是她带出来的，总得安全将人带回去才行。　　 “行，回去跟我家老头也有交代了。”　　 几人边说边往外走，一路上都有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　　 “现在去哪？”　　 刚坐上车，王大海就看向顾安安问道，现在他可算是知道老头子为啥那么喜欢这丫头了。　　 这可是尊真财神，必须给捧着。　　 “先去邮局，给村长打个电话。”　　 “行，是得给家里去个电话，这回他终于能睡得着了。”　　 王大海哈哈大笑，一脚油门往邮局驶去。　　 红旗公社，村长一天不知道往公社跑多少趟，公社书记一看到他就想骂娘。　　 倒不是他摆领导架子，村长等了两天没等到电话，干脆直接在他办公室扎根了，美其名曰跟他这个领导探讨探讨工作，熏陶熏陶。　　 熏陶个屁！　　 他一个公社书记忙出屁了，他一个当村长的天天在旁边喝茶看报顺带吹牛皮，这像话吗？！　　 “书记，你说那几个孩子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公社书记翻了个白眼，“你儿子不是打电话来过了吗？人到了，机械厂的货也送了，能出什么事。”　　 村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应该啊！要是没出啥问题，咋还没好消息传来呢？”　　 书记放下笔，“你就对那丫头如此有信心？”　　 其实他也听过种种关于顾安安的事情，对她是个能干人没有任何怀疑，可再能干的人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再次出单吧？那就是销售奇才了。　　 “顾知青肯定能，要不咱们打个赌？”　　 公社书记饶有兴趣地问道，“打赌？可以啊！赌什么？”　　 村长想了想说道，“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赢了也一样，不能是杀人放火违背良心的。”　　 这样的赌注让书记想起了年轻时候。　　 “行，只要今天能有好消息传来，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这都快中午了，半天时间能有什么好消息，书记觉得自己赢定了。　　 可他话刚说完，办公室就被人敲响了，“王村长，有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