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踹了大高个一脚,结果这一脚下去,大高个居然还是没醒来。 不太对啊。 大高个就算再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关键时刻他也早醒来了,我这都踹了几脚了? 猛然间我伸手去摸身边的灯绳,想要打开电灯的时候,却忽然间发现,这灯绳找不到了。 不对劲! 我特意选的这个地方,就因为站起来,伸手一下就能够触碰到灯绳,然后一打开灯绳,就能开门冲出去,外面二叔那边也能被这灯光照亮。 可是现在,为什么摸了好几次,灯绳居然不见了? 这时候,我猛然想起了小时候我做梦时候的样子,有好几次也是这样,因为怕黑,做梦就会梦见自己在一间黑屋子里,不管咋样都出不去,啥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就会开始摸灯绳,可摸了很多次都摸不见,最后被吓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摸灯绳子,只是做了那个梦而已。 对啊! 梦! 我现在这是在做梦? 猛然间,我意识到了这一切,然后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发现自己根本感受不到一点痛觉。 好家伙,我这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我这时候脑子里已经完全清醒,可张口无论怎么叫大高个,明明嘴里使了很大的力气,可就是一个字、甚至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不是鬼压床吗? 使劲想要活动身体,可这时候就感觉,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山那样沉重,再怎么都挣脱不开。 我想起来以前学过的那个办法,碰到这种情况,脑海里就念《金刚经》或者《太清经》,集中精神,很快就能解脱。 我一边嘴里默念太清经的经文,果然,顿时觉得束缚住自己的力量,似乎松脱了一些。 于是我更加聚精会神的念,同时因为太清经是我入门时候,背诵和看过比较多的一篇,简直熟的不能再熟练,张嘴几乎不用动脑,越念越快,嘴里嘚啵嘚博就跟机关枪一样。 很快,身上那种压住我的束缚力,果然全都消失了。 猛然间翻转身体,我一下坐了起来,就在我坐起来的同时,一只趴在我身上的诡异东西,顶着一双血红色的骇人眼眸,正在好奇地盯着我。 我挥拳就是一击,这东西半带惊愕,竟然差一点被我给打到。 大概也是因为它没想到,我居然能够在他的控制之下,突然间苏醒过来吧 。 这边一击不成,我没有立即跟那家伙再继续缠斗,伸脚朝大高个腰子的位置踹了两脚,果然这下大高个醒来了,一边醒来,还呸呸呸的臭骂着我。 “老子正做美梦呢,你干啥呢?你干啥呢?” 大高个不依不饶,还要继续骂,这时从对面那个东西身上,立即散发出一股阴冷奇怪的气息,同时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骚臭味。 大高个猛然间一激灵,转头就撞上了那东西,吓的“嗷”一嗓子,把沉睡的老苏叔也给叫醒了。 “咋办?” “开灯。” 我一把拽住灯绳,正要拉的时候,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先我将灯绳给拉了下来。 农村的电灯开关,都用的过去那种穿绳老式开关,把开关安在很高的地方,垂着一根一两米长的绳子掉下来,大家还是习惯了拉绳子亮电灯,不太习惯那种按键式、声控式的灯。 可这种灯绳太长了,也有个问题,农村难免老鼠多,有时候老鼠在灯绳子上给你咬两口,磨磨牙,那真到要用电灯的时候,就完蛋了。 大高个先我一步抢到灯绳,现在他就是这个情况,使劲一拉之下,灯绳“咻”一声直接折断了,可灯却没有燃。 这个坑货! “赶紧找手电,快点!” 我一边大叫,一边抄起手里开手电筒。 就在这时,对面一只臭靴子飞过来,狠狠砸在我脑袋上,里面伴随着一股子恶心的脚臭味。 呸,那是大高个穿过的靴子! “你大爷的,该洗脚了,知道吗?” 我刚把手电筒打开,一脚把靴子踹到一边去,大高个冲我嘿嘿一笑,这时候一条地上的脏内.裤也飞过来,我前面一闪,大高个张着嘴正在哈哈大笑,被这个脏裤衩子直接给盖在了脸上。 “这tm咋还是个黄裤衩?上头还有海绵宝宝的卡通图案?” 我认了一声:“那裤衩是我昨天换下来的。” 就听大高个嫌弃着,发出了崩溃的声音:“我曰你大爷啊,陈皮你讲卫生吗?裤衩扔地上你不洗啊?” 他一把抓起盖在脸上的裤衩,让地上一扔。 这混乱之间,那双躲藏在屋里的血红色眼睛,已经不知踪迹。 “啥情况啊这?” 我赶紧举着手机冲进堂屋,这时候二叔屋子的门,已经被打开。 一把拉亮了堂屋的灯,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光线,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举着牛血网就冲进了二叔的房间里。 大高个紧随其后。 我叫他关上二叔屋里的门,再立即把二叔屋里的灯打开。 这下屋里明亮无比,看那个狗头灵还往哪里跑? 我跟大高个用牛血网把门堵上,可下意识看去,棺材盖子盖的好好的,屋里却看不见狗头灵的影子。 “陈皮,你来守住门,我来找。” 我接过大高个手里的牛血网,继续捂着门,大高个提着一口杀猪用的大砍刀,满屋子游走,可是半天,也不见狗头了的踪影。 “妈了个巴子的,这货能跑到哪里去呢?难道它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能不能飞天遁地我是不知道,但是大高个肯定没仔细找,要不然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我叫大高个把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翻翻,大高个开始去翻灵哥的衣柜。 可就在这时候也,只听到棺材里“咣当”一声,盖子已经被掀翻在地。 我看到一个不到一米二高,浑身长满黑猫,瘦弱像猴子一样的东西,猛然间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这家伙绝对就是昨晚我看到的那个猴子一样的东西,它一下跳起两米多高,直直朝我抓过来。 我把牛血网往手里一张,在它面前挥舞,这家伙果然认得我手里的东西,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就见这东西退回到二叔身边,那长满黑毛的嘴忽然对着二叔的鼻子,吹了一口气。 顿时,二叔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整个人猛然间睁眼,直直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卧槽! 本来这一个上蹿下跳的,就不好对付,再加一个起尸的二叔,这还不得疯了? “大高个,桃枝,桃枝!” 我大叫着,大高个急忙从角落里抱着桃枝过来,往二叔脸上一盖。 幸亏他这时候只是睁开眼睛,满脸迷茫还不知道干什么,这给了大高个充足的时间。 那大把的桃枝往我二叔脸上一盖,他立即重新倒进棺材里。 我这时候仔细一看,那个东西的确是狗头灵,那家伙长满黑毛的身体上,果然顶着一颗像狗头一样的脑袋。 这狗头灵虽然智商不太高, 又害怕牛血网,可是反应速度很快。 它突然间又窜到大高个勉强,吓的大高个往后退了一步。 趁这机会,狗头灵立即屈身趴在棺材上,对准里面的二叔又吹了一口气。 二叔立即又起来了! 大高个吓的抱着桃枝,一把糊在二叔脸上,又把他放倒在棺材里。 我抄起牛血网,就准备上去捉。 狗头灵回头朝我呲牙咧嘴,两颗白色犬牙足足有一寸多长,它那两颗大犬牙比狮子老虎嘴里的獠牙也差不了多少,看得我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往后又退了几步。 这时候狗头灵抱着那些桃枝,往旁边一扔,立即又朝二叔吹了一口气,二叔立即就又起来了。 我去! 大高个太狠了! 一看狗头灵这么搞,大砍刀挥起来,猛一刀直奔狗头灵脖子上砍去,要不是狗头灵闪得快,非得把脑袋留下不可。 可大高个这一刀被狗头灵闪过去了,棺材里还有我二叔呢,眼看大砍刀就要奔着我二叔脸上去,这一幕差点就给我吓尿了。 幸亏是大高个关键时刻刹住车,大砍刀就在距离我二叔面部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下来。 太险了! 不知不觉,我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你大爷的!” 没等我骂完,大高个把手里的桃枝揉了个团,直接给我二叔塞进了嘴里。 他举起大砍刀到处砍狗头灵,这下狗头灵再跑到棺材里去吹气,吹了好几次我二叔也不起尸了。 一看这一招不灵,狗头灵终于有所畏惧,想办法逃跑。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在我身后就是门,之前害怕误伤到二叔,我不敢动,而且这只狗头灵速度那么快,一旦我擅自扑过来,被它抓住空档夺门而逃,那以后就更难抓了。 正是因为这个,我又等了好几次,示意大高个举着大砍刀,不要再去逼狗头灵。 这下大高个不逼了,狗头灵也不再仓皇逃窜,它把注意力全部盯着大高个看,两人彼此盯着对方身体不再动弹。 机会来了! 我“嗷”的一嗓子,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这一嗓子出来把大高个都吓一跳。 狗头灵也被吓到了,就在它怔神的那一瞬间,我抱着牛血网已经扑到了位置,牛血网把这家伙死死套在里面,再和大高个四只手死死把它按在上面。 狗头灵的身体触碰到牛血网,就会冒起浓烟,疼的它呲牙咧嘴。 任凭它张开犬牙再怎么虚张声势,我们两个就是死死摁住它的身体四肢,根本不给它活动的机会。 这么僵持了大概两三分钟,老苏叔忽然在门外边喊叫起来: “娃,抓住了吗?” “抓住了!” 我这里刚答了一声,老苏叔抱着一个锅,里面装着还在翻滚的热油。 “快,倒,用勺子一点一点往它身上浇!” 老苏叔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玩意儿,也是吓了一跳。 我跟大高个现在四只手摁着狗头灵,根本不敢动弹,这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老苏叔去办。 一咬牙一跺脚,老苏叔用勺子舀起滚烫翻滚的热油,对准狗头灵的脑袋位置倒了下去。 热油落地,油温至少在二百多度往上,就听狗头灵惨叫一声,这些油淋在狗头灵身上,让它的身体上快速冒出大量黑气。 那些黑气就是狗头灵这么多年来,身体里所吸收的尸气,老苏叔这一勺子油浇下去,那颗真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啊。 我跟大高个的手死死摁着那东西,根本不能动,这热油浇上去,狗头灵不停地乱动弹,顿时这油珠子也溅的我们满手都是,疼的没办法。 终于在老苏叔浇了两勺热油以后,这家伙已经不咋动弹了。 大高个两只手被油珠子溅在上面,烫的浑身都是小红点,我也比他差不了多少。 这时候大高个实在忍不了了,一把抄起那口大锅的手把,端起一整锅油,结结实实的给这只狗头灵匀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