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里挺激动的,一看阴十四这家伙的脸色那么严肃,我也瞬间沉下了脸,他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想从这春香楼带走女鬼,会有很惨的下场? 我看了看四周,然后在阴十四耳边严肃问道:“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想从春香楼带走女鬼,有什么代价?” “你小子不会真有那种想法吧?” 他一惊,不过随即呼口气,“这里确实有很多女鬼很可怜,哥刚来的时候也想动用关系解救一个,结果你猜怎么着?差点被槐公子的人拖十八层地狱去了,最后还是我师父好说歹说,各种找关系才勉强把我救了,从那以后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 哦,意思是槐公子的势力很大,在它地盘上带走人,显然有很严重的后果。 看我发楞,阴十四推了我一把:“别墨迹了,去吧,还是那句话,可怜她们的方式只有照顾她们的生意,毕竟她们没业绩是会遭毒打的,也别想着给小费,到不了她们手里。” 我含有深意的看了看阴十四,这么看来,其实这家伙来这里找他的什么小倩倩,大概率那倩倩也是个可怜女鬼? 不由对他的看法改变了几分,同时心里也有些沉重,但我别无选择,若鱼娘就是白小鱼,我必须把她从这里带走! “公子请跟我来。”女鬼又对我说道,然后带着我往楼上走。 一楼全是宾客席位,二楼的前部分亦是如此,靠后排的位置原来是这些女鬼活动的空间,类似于化妆间,或者休息的地方。 真正的住宿在三楼,老房子没什么隔音效果,跟着女鬼来到了三楼,立马就有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一时间心跳竟然加快了,不知道脸红没红,不过红也没关系,全是锅底灰…… 其实锅底灰这种东西,对鬼魂的眼睛而言,它们看见的我并不是一脸黝黑,最多觉得我化妆了,这玩意儿毕竟是遮蔽阳气的,就好像女孩子用来遮瑕的化妆品一样。 只有人的眼睛才能看出我脸上抹了锅底灰,要不是如此,也看不出阴十四那家伙是个人。 在各种消魂的声音洗礼下,女鬼带我走到了二楼最靠里的一间屋子,这房间旁边的几间房间里似乎都没客人,来到这里之后,不堪入耳的声音小了不少。 房间里看上去还是比较温馨的,红色的窗帘,竟然是一张带着床罩的席梦思软床,一个化妆台,桌子上有茶水,总体而言给人一种住起来很舒服的感觉。 进屋后,女鬼就把门给反锁了,然后去拉上窗帘。 我都没敢去床上坐着,就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膝盖有点一动不敢动的感觉。 紧张…… 也很梦幻…… 女鬼拉好窗帘后,一句话都不说,到我面前给我倒了一杯茶,接着就埋着头默默的走到我身后:“公子,小女帮你宽衣吧。” “呃……不用不用,我坐会儿。”我赶紧摇头,必须先试探一下这女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可怜和老实,那万一是个心机女鬼,我今晚的计划不但容易翻车,极有可能惹出大麻烦。 听我这么说,女鬼就没碰我:“那公子且休息会儿吧,您的时间是两个时辰。” 女鬼说完后,就缓缓的去床上了,坐在床边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等我,埋着头都不敢看我。 地府里没有白天黑昼一说,包宿的概念其实就是多长时间,两个时辰,六个小时左右。 我靠在椅子上,抬起茶想喝一口的,想到喝了容易折寿,赶紧放桌子上了,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一阵思索。 地府里想带鬼逃走,可见有多困难,弄不好连这九幽大街五巷都走不出去,就被拦住了。 毕竟这里每一个能动弹的可都是鬼魂,比速度肯定不行,只能靠智慧! 就这么坐了起码有十分钟左右,有点坐不住了,回头看看女鬼,她还是埋着头,脸色平淡的盯着地上,谈不上害羞,也不是温柔,总能看出一种憔悴,绝望的感觉来。 “来这多久了?”我开口问她。 “回公子,小女来此有两年了。”她抬头看向我,说完又埋下头。 “为什么会来做这个?”我又问道。 这回她沉默了,抬头看了看我,接着埋头沉默了几秒钟,这才说道:“手无缚鸡,被迫无奈。” 我早猜到了,不由深吸一口气,看她那副可怜模样,这时候很想抽一根烟,可没有……… 手无缚鸡,被迫无奈,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我听到了很多心酸无奈的故事,她没说谎,刚才阴十四就说过她来的时候如何不听话。 肯定是被半路抓来的,毋庸置疑。 我有想过地府里有多么黑暗,但我万万没想到,地府竟然比想象中的黑暗无数倍,刚才在大街上,我特意注意了一下男鬼和女鬼的数量差别。 街上很难看见年轻漂亮的女鬼,要么就是年纪比较大或比较小,长相平平无奇的女鬼,其余的全是男鬼。 但是,途中所看见的青楼女鬼,一个个却都是如花似玉,这足以让我知道,来到地府的女鬼,命运肯定不能由自己主宰,估计长得漂亮的都会被这条黑色产业链给强迫进来。 槐公子到底是谁,它仅仅是九幽大街第五巷的魔头,还是整个九幽大街的主宰者? 或者说,这九幽大街里,像槐公子这种大恶鬼,有很多? 想了想,我就问女鬼:“没想过走出去吗,比如说,去投胎?” 女鬼摇摇头:“小女别无选择,来春满楼工作,是投胎的前提。” 什么? 我眉头一皱:“意思是,想去投胎必须来这里工作?” 女鬼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不是小女一鬼,所有被它们看重的女孩子,若身份卑微,都必须在这里无条件工作数百年,才有机会得到排队投胎的可能……” 太特么可恶了! 我拳头都紧紧的捏了起来,妈的,还有这事? “那你们都没想过离开这里吗?”我说话开始有些咬牙切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