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因为用黑檀木打造成马车的,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口棺材,实属罕见。偏记忆里,那人似乎就有一辆,当时在羊城,前往大别山的时候,她坐过。 这时,她看到沈鸢在侍女的搀扶下,踏上了那辆马车,隔着厚厚的车帘,她看不清里面是否还有旁人。 等马车走远之后,月离听到大堂里有人在议论: “方才那女子是沈国公府的小姐吧?她怎么上了魏世子的马车?”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昌平侯府和沈国公府马上就要联姻了,她上自己未来夫君的马车,有何不妥?” “联姻?真的假的?怪不得,我方才好像还远远的瞧见了魏世子,果真生的是龙凤章姿,玉树临风。” “……” 后面大家讨论了些什么,月离已经听不到了,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那句:昌平侯府和沈国公府就要联姻了。 这么说来,魏玉寒就是沈鸢的未婚夫。 这个认知,让月离的心抽疼了一瞬,很快又被她给压制住。 既然选择了远离他的人生,也一早做好了见面不相识的准备。而当猝不及防得知他的消息时,还是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月离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往事种种,已如过眼云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那就是确认自己的身世,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底下。 这头,魏玉寒刚到茶楼,找了个临窗的雅间坐下的时候,就看到沈鸢已经上了他的马车,车夫一扬马鞭,载着沈鸢缓缓离去。 马车行驶过后,正好看到锦仁堂门口,一片消失的翠绿色衣角,以及那一闪而逝的曼妙身影。 他墨色的眸子定了定,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紧接着,又看到一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女子从里侧走了出来,手里还提了一串药包,递给一个看诊的妇人,并嘱咐着什么。 那妇人道谢一番后便离去,而那女子恰好也在此时转身,魏玉寒看清了她的脸。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确认此前从未见过。 可方才那一闪而逝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他摇了摇头,心想一定是自己最近连轴转办案未曾好好休息,竟出现了幻觉,仿佛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道身影。 锦仁堂内,赵荷花刚送走一位前来抓药的妇人,转身,就看到店里的伙计来报,说雅间来了一位公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贵客,说想要买一些适合老人食用的滋补品。 赵荷花看了看大堂里侧的方向,月离的诊桌前,大概还排了四五位客人。 她朝着伙计吩咐道:“你先去上壶茶,我这就过去,一会儿黎大夫结束了,记得让她上来。” 赵荷花经过这几日的历练,面对一些普通的病人,尚且能做到从容应对,可换做身份高贵之人,还是忍不住紧张和打颤。 因此,她平日里也只接待一些普通百姓,若有身份高贵之人光临,则由月离出面亲自接待。 锦仁堂二楼,上官宁正站在一排架子前,查看这里售卖的一应补品。有药酒,有膏药,还有手工制成的药丸等等,分类陈列在一个个正方形的博古架上,每一样展品前面都放置了一块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药品的功效和作用。 赵荷花上来的时候,一眼就能感觉到,眼前的公子浑身似乎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那些市井百姓们全然不同。 他身着一袭月牙白锦袍,腰间挂着一块质地上乘的暖玉,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在轻轻晃着,身形修长,剑眉星目,薄唇微微上扬,显得尤为出尘脱俗。 和前些天见过的上官恒相比,此人给她的感觉则更加沉稳内敛。身上还隐隐带着一股杀伐之气,此前赵荷花只在一位军爷身上见到过这种气息。 她敛了敛心声,上前行礼道:“见过公子,不知这位公子莅临,想要买什么补品,民女可一一为公子介绍。” 上官宁转头看向赵荷花,星眸里带着几分打探。 “你就是黎大夫?” 赵荷花先是一愣,紧接着低头答道:“民女是黎大夫的妹妹,赵荷花,姐姐现下正在忙,如若公子不嫌弃,民女可以先为公子介绍一二。” 上官宁点点头,颇有几分遗憾,他还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黎大夫呢。既然人碰巧在忙,倒也不好继续再呆在这里,魏玉寒可还在马车上等他呢。 遂朝着身后的小厮吩咐:“你先留在这里,看看有什么适合老夫人需要的,都带上一些,再安排人送回府上。” “是,公子。”小厮答道。 随后,上官宁就径直出了锦仁堂,结果在刚要出大门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一扫,正好就看到了诊堂里的月离。 虽然她戴了一层面纱,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让他感觉异常的熟悉。 上官宁在脑袋里仔细搜索了一圈,结果猛地发现,这不正是先前在羊城醉仙楼,看到大街上和陆怀川呆在一起的女子吗? 记得当时魏玉寒还捏碎了手中的茶盏,血滴了一地,那番吃醋生气的模样,他至今都还记得。 只不过后来,对了!后来。 上官宁猛地想起来,后来魏玉寒设计陆怀川不得不离开了此女,然后听说她成了魏玉寒的妾室,养在后院。 再后来他就回京了,但却听长风提过,魏玉寒此番在羊城剿灭了大别山土匪,但他的爱妾却葬身在了大别山崖底。并且魏玉寒还足足搜索了四日,回来之后更是大病了一场,高热不退。 “黎月……” “月离……”这是魏玉寒先前发热时,在梦中一直喊着的名字。当时他正好去看望,无意中就听到了两耳朵。 电光火石之间,上官宁仿佛灵台刹那间变得清明,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真相也随之浮出水面。 他用力紧了紧手中的扇柄,再次朝着月离看过去,却不知何时,原本在诊台处的人,却不见了身影,大堂里只剩下几个拿着号牌抓药的人。 上官宁忙上前几步,逮着一个伙计就问道: “方才在那儿诊脉的姑娘,她人呢?” 伙计回头看了看,随即礼貌的答道:“公子说的是黎大夫吧?哦,她今日的诊号已经结束了,您若是想请她诊治,可以先到这边,小的为您预约。” 真相确定的这一刻,上官宁说不出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