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吴夫人之死
吴夫人的儿子叫李春生,今年十八岁,正值大好的年纪。 又因为亲娘在王府当差,工作十分体面,是以虽然李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登门的媒婆也是如同过江之鲫,只有李家挑剔女方,没有女方挑剔李家的道理。 挑来挑去,李家终于挑中了一户不错的人家。 女方的爹是举人,也算是官身,而李家虽然只是普通的人家,却因为背后有王爷撑腰而豪横的不行,自认为李春生配举人老爷的女儿,绰绰有余。 甚至,有点掉价。 毕竟李春生的亲娘是王爷的乳母,那是在王爷面前也能说得上话的,而且话语权还不小,女方的爹若想更进一步,也不过是吴夫人一句话的事情。 大婚的排场摆的不小,从七日前就开始大摆流水席,城中的百姓都能过来吃席,端的是豪横非常。 这份豪横放在普通人的眼中,顶多就是眼馋一下,口嗨一下,私底下幻想一下。 可若是放在与李家有仇的人的眼中,就是挑衅!是罪恶! 李家有仇人吗? 自然是有的。 仗着家中出了个王爷奶娘,李家的行事风格非常霸道,欺男霸女收摊位费,说是人嫌狗厌也不为过。 被李家祸害的人多不胜数。 而其中最惨的,要数一户姓王的人家。 王家夫妇正值壮年的时候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读书很好,女儿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而王家夫妇在容州城中摆了一个卖吃食的摊子,生意还算不错,十几年下来积攒了不少积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给女儿准备不错的嫁妆,给儿子娶一房不错的媳妇儿,甚至若儿子要走科考这条路,他们也是供得起的。 偏偏,意外就发生了。 一年前,十七岁的李春生看上了十五岁的王家姑娘,但吴夫人看不上王家只是小商户的出身。 那李春生也是绝,眼看着无法光明正大地迎娶心上人,又舍不得放弃心上人,竟然想了一出霸王硬上弓的馊主意,打算把人弄到手之后让对方做妾。 可王家姑娘是个烈性子,在挣扎的过程中额角磕上了桌子的一角,当场一命呜呼。 王家姑娘被带走的时候,王家哥哥恰好远远看到了,只是因为李春生驾了马车,他一时间追不上。 等他带着人循着车辙子找到自家妹妹的时候,妹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而李春生不知所踪。 王家人把李春生告上了衙门。 奈何官官相护,知县说仅凭王家哥哥的一面之词无法作为证据,最终以证据不足为由判定李春生无罪。 事后,不甘心的王家人跑到李家去要说法,却被李家的族人打了出来,王家哥哥被打成了重伤,送到医馆以后人就不行了。 王父也受了重伤,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一直卧病在床。 直到半个月前,王父重病不治,也死了。 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样家破人亡,只留下了王母一个人。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王母听说李春生要娶亲,特意跑去见女方,告诉了女方的父母李春生是什么样的人,李家又是什么样的畜生家庭,希望女方家不要把女儿推进火坑。 然而,女方家根本不在乎。 于是王母就知道,想要报仇的话,就只能兵行险着,孤注一掷了。 她在李家附近埋伏了大半个月,终于找到了李春生落单外出的机会,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刀子尾随其后,趁着李春生不注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新郎李春生,在大婚前夕,死于非命。 吴夫人只有李春生这一个儿子,儿子又在大喜之日丧命,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晕死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掏空了。 她想要去找王母报仇,但是翻遍了整个容州也没有找到王母的下落,反而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原来,她男人早就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外室的儿子只比李春生小两岁。 也就是说,在她最引以为傲的乳娘生涯里,她男人早已经给她编织了一顶空前绝后的绿帽子。 吴夫人被打击的另外一半的精气神也耗尽了,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想要去杀了那外室和野种,却被闻讯赶来的男人阻止了。 又惊又怒的男人不小心推了吴夫人一把,吴夫人的脑袋就撞上了院子里的圆桌边缘,当场气绝身亡。 吴夫人是厉王的奶娘,这件案子非同小可,知县反应迅速,三下五除二就查清楚了缘由,把吴夫人的男人下了狱。 又因为在吴夫人的男人和吴夫人推搡的过程中,外室和私生子都帮忙上手了,俩人成了帮凶,也一并判了。 这件事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相熟的人见了面以后打招呼不再是问“吃了吗”,而是问“你听说了吗”? 而红衣之所以如此愤怒,只因为帮助王母报仇的,正是裴云之的另一个暗卫。 事后,再负责将王母悄悄带出容州安置好,并造成她在逃跑过程中不小心坠落悬崖的假象。 而她也接到了命令,全程监督那个暗卫执行命令,若是暗卫完不成任务,他们俩都一起受罚。 红衣觉得,吴夫人对王爷有养育之恩,相当于他的半个母亲。 虽然吴夫人过去是骄纵了一些,可当母亲的,有几个不骑在儿子头上的? 过去王爷也都纵容了。 可! 新王妃进府不过个把月,王爷就处置了吴夫人,一定是因为新王妃吹了耳旁风! 红衣觉得很心寒。 就连王爷的乳母那样的人王爷都能为了新王妃处置掉,那她呢? 阮锦宁听完,有些疑惑地看着红衣:“红衣姑娘在愤怒什么呢?” 红衣本以为她会辩解、会说些茶言茶语来彰显自己的无辜,会…… 总之,就是没想过对方会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真诚发问。 “你别装傻!”红衣快气死了:“你以为你装傻就能将此事糊弄过去了?” 阮锦宁诚实摇头:“我没有装傻,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愤怒什么?王爷为民做主惩治恶人,原本是一件值得称颂的美谈,不是么?” 红衣一噎:“美谈?值得称颂?可那是王爷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