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怀疑：谢丰松之所以能在江宁混得风生水起，大约也离不了陈家的帮忙。 可眼下，皇后身死，谢丰松也暂离江宁，陈家，又能做什么呢？ 指节敲在桌上，司九宴沉思。 一夜过去，风雪尽除。 司九宴起得早，发现院子里进了不少人，个个蹑手蹑脚，却动作奇快。 “督主，您起了。这些都是匠人，之前烧毁的院落要重建，打算在年关前建成。” 萧一提了热水进来，忙忙乎乎的给他倒水洗脸，司九宴“嗯”了声，也没去管那边的喧闹。 洗脸之后，问起柳树胡同的地龙，萧一顿了下：“地龙暂时还没有铺。长公主已经不住了，那处院子，还要保留吗？” “留。” 司九宴道，“地龙照常铺，院子且先空着，本督不差那点钱。” 哦！ 是不差。 但，你们都闹成这样了，还指着长公主再回心转意？ 萧一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倒是忽略了长鱼静今天还没有出现的事情。 宫中来人了。 “司督主，皇上突发急症，一早宣了国师进宫。但现在情况不大好，皇上想要再见一见司督主。” 传旨的小太监很是面生，司九宴瞥了一眼：“李公公让你来的？” 小太监连忙回道：“李公公正忙着伺候皇上，所以，差奴才赶紧来请督主。” 那就去吧。 司九宴这两天在养身体，但这身体，也并不是非养不可。 皇上有旨，自然得从。 进去换了身衣服，黑色锦纹大氅，满身咄咄冷意，瞬间让他整个人更显杀伐果断。 小太监打个冷战，下意识腰身更弯。 “走吧！” 玉龙殿暖意融融，越贵妃身披一件浅色薄纱，里面红色肚兜若隐若现。 “皇上呢？这一早就不见人影，上朝去了？”越贵妃懒洋洋的问。 最近鱼水之欢做得多了，女人显得腰身更软，小脸更媚。 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让同为女人的小宫女都下意识红了小脸，轻声说道：“娘娘，皇上吩咐，娘娘若是醒了，便要记得正事。” 越贵妃笑眯眯，抬手撩了帐幔，冲着小宫女勾勾手指，“来，你过来。” 小宫女吞了下口水，慢慢过去。 越贵妃看着她，越发的喜欢，伸手把人勾过来，“以后，你就是本宫身边的一等大宫女了。月例也涨，本宫真是喜欢死了你这张小嘴。” 是喜欢，喜欢极了。 小宫女欢喜，谢过越贵妃赏。 司九宴已来了玉龙殿，没有人通报，其实是没有人看到他。 他就这么站在帐幔之外，隔着几层半透明的纱，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动静。 倒是，开了眼了。 女子与女子，也能快乐么。 司九宴想着这个问题，刚刚得了兴致的小宫女已经退了出来，见到司九宴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脸白的跪地：“奴婢见过司督主。” 吓得魂都要飞了。 呜呜呜！ 司督主这么早来玉龙殿，可是有什么事？ 刚刚的事情，司督主都看到了吗？ 小宫女不敢多想，只要一想，就觉得人头不保。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越贵妃懒洋洋的声音说着，小宫女吓得连滚连爬的出了玉龙殿。 帐幔挑起，越清歌看到司九宴，目中闪过眷恋，但很快又变得清明。 衣服整理得差不多，她缓步上前：“督主。” “嗯。贵妃寻本督来，可是有事？”司九宴问，这里空气不好，满满都是情动的味道。 他不喜欢。 尤其玉龙殿，人蛇混杂，他能在这里驻足，已经很给越清歌面子。 “督主对奴家还是这么不屑一顾。”越清歌叹了口气说，“寻督主进宫，是皇上的主意。皇上要对督主动手了，督主可有法子？” 司九宴视线垂落，目光变得极沉：“再委屈你些日子。” “奴家不委屈。为督主做事，是奴家心甘情愿。不过，前两天见了青依的尸体……奴家只觉胆寒。若有朝一日，奴家也像青依那般，死得面目全非，督主是非也能为奴家收一下尸？” 越清歌苦笑一声。 人人看她是皇帝宠妃，她在后宫，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这种看似繁华看似独宠的宠爱，其实是最假的那一种。 若有朝一日，仁孝帝不再迷恋她了，她的下场，也会如同前皇后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本督心中有数，不会让你有那一日。” 司九宴声线沉稳，又有着一丝冷冽，“国师炼的丹药，都在你这里？” “对，都在奴家这里。” “那便好，皇上现在只信任你。你别的事情不用做，只需在需要的时候，帮他拿药就可。” 越清歌笑了笑，笑意越发的明艳：“阿宴，我可以叫你阿宴吗？你知道的，我心中一直都喜欢你……” 刚刚的事情，哪怕被司九宴看到了，她也不觉得丢人，只觉得兴奋。 她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天天被迫去伺候一个老头子，她已经够恶心了，难道还不许她找别的方式，再放松放松吗？ “娘娘慎言，本督只是一个阉人。娘娘若无事，本督这便走了。”司九宴淡淡一声，拂袖欲走，越清歌在身后道，“你不是阉人。阿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不是阉人，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长公主到！” 外面一声通传，楚曦宁一身红裙，大步而来，“司督主，这一大早便进宫来找贵妃娘娘，娘娘还穿得这般浪，难道你们之间，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