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宁没学过武,她的招式杂乱无章,只是胡乱的横劈竖砍,根本沾不到司九宴一丝衣角。 司九宴只闪不躲,冷着脸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他要杀本督,本督便要了他的命,这有何错?楚曦宁,是不是在你眼中,但凡是个人来刺杀本督,本督都得让他杀,这才公平?”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楚曦宁杀红了眼,又是一剑刺来,司九宴刚要躲,可他身后一声厉叫,“阉狗,拿命来!” 长剑如虹,刺向他身体。 司九宴原本要躲,可看到楚曦宁时,他微微抿唇,拼着被楚曦宁刺了一剑,抬手一掌将她拍开。 那掌力看似汹涌,实际对她没有半点伤害。 楚曦宁倒在地上,萧一连忙去扶:“公主……” 啪! 一记耳光甩过,楚曦宁满目冷怒:“本宫用不着你扶!” 萧一沉了脸。 打他的脸不要紧,主要是长公主……不识好歹。 可,转念又想,督主为了公主,命都能不要了,萧一也只得忍着。 冷声道:“既是用不着,那公主就好好看着。刚刚督主是救了你,若不然,以督主的本事,你早被那人长剑穿透!” 话落,他足尖一点,也冲过去。 司九宴功夫颇高,哪怕是受了楚曦宁一剑,也依然能稳压那名后来者。 “督主,您受伤了,属下来。” 萧一加入战团,把司九宴替下,司九宴退出,看一眼楚曦宁,又看一眼受伤的肩头,迈步过去,冷眸扫过楚曦宁:“如此,你可满意?” “满意,本宫真是太满意了!你杀我母后,杀我表弟,我把你碎尸万段的心都有。司九宴,今天只是刺你一剑,这只是开始!” 楚曦宁低头看着死不瞑目的陈真,双目通红,可……始终是没有眼泪。 她很悲伤,但是哭不出来。 “公主殿下,你快走!老奴挡不了多少时间,你带小少爷走!”打斗声中,后面赶来的第二名刺客嘶哑出声,楚曦宁猛然一顿,“白管家?” 随着这一声喊,白管家脸上的蒙面黑布被萧一挑飞,接下来,便是一剑封喉! 管家? 呵! 一个管家,也敢来刺杀督主,还敢害督主受伤? 萧一出手冷戾,杀无赦。 “不要!” 楚曦宁出声的时候,已经晚了,白管家死在当场,与他的小少爷一起,魂归地府。 楚曦宁跌跌撞撞过去,看着一剑封喉的白管家,眼前一黑,感觉心脏狠狠的疼着。 司九宴走上前:“你看得清楚,是他自己找死。” 他目光冰冷,眼底寒意咄咄。 他不是菩萨,更不是佛祖,以德报怨之事,他做不出来。 陈家,想要杀他,那就要做好先被他杀死的准备! “司九宴。” 楚曦宁深深闭了眼,像是把恨意压回去,但却越积越多,“本宫与你,不死不休。” 这话出口,司九宴目光更冷:“那正好。也请公主殿下转告陈家,若再有下次,本督灭他满门!还有,公主也请记好,今日是公主刺本督第二剑。若再有第三次,本督不会手软!” 他一身黑色氅衣,猎猎站于风中。 寒风过处,那风刀比剑还冷,司九宴扬了衣摆,大步离去:“萧一,送客!” 这客,送的是谁,萧一心知肚明。 督主啊,还是舍不得伤长公主分毫。 长鱼哽来了,顶风冒雪入京城,脸都没敢露,戴了面具,直奔柳树胡同。 与他一起的,是一名全身都裹得严实的女子。 两人进了柳树胡同,长鱼静早早接了飞信,一直在等,此时见大门开了,长鱼静眼睛一亮,快速上前:“爹,娘,你们终于来了。” 脸上面具落下,长鱼哽虽已中年,但依然相貌英俊,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好皮相。 女子也摘了头上的兜帽,英姿勃勃,眉眼犀利,抬手朝着儿子不客气的敲一记:“让你好好照顾你表哥,这还中了毒?人呢,在哪儿,赶紧带你爹过去。” 这次,柳树胡同烧了地龙,长鱼静不敢多言,连忙先请萧一把自己娘亲带去偏房休息,他则赶紧带了老爹,去看司九宴。 司九宴这身子骨,这两天尽折腾了。 重病,受伤,然后又受伤……一刀一剑,这身上都是窟窿眼。 司九宴倒是还好,目光温和看着这位风尘仆仆赶来的中年男子,眼中闪过暖意:“辛苦姨丈了。” 长鱼哽哼了声:“倒是学得礼貌了些。上次见面,司督主却是半个字的姨丈都没喊过。” 只是把长鱼静骗了走,来当什么劳什子的破国师。 家里夫人心疼他一人在京城打拼,直接就把亲儿子踢过来了……要说,长鱼静也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呢,他夫人是真舍得。 “让姨丈见笑,上次人多眼杂,自是不敢轻易泄露身份。” “那这次呢?” 长鱼哽也不废话,“把手给我,先把脉。” 司九宴从善如流:“这次,一切都在计划中。” 夺宫之战,已经不远了。 再多等一些日子,等得仁孝帝失去所有助力,真正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他会一击必中。 “你体内所中之毒,为情毒。” 长鱼哽把了脉,又要了他一滴血,经验证之后,才道,“此毒藏于女子体办,非欢好不得出。此毒又通过女子体液,进入男子身体中……所以,我说阿宴,你跟姨丈说实话,与你欢好的女子,是何人?我与你姨母此番来得匆忙,静儿信中也没有说详细,倒是不知,会是谁有如此本事,能算计到你?” 长鱼静见状不好,悄悄往外溜。 门帘一掀,换了装的孟軍从门外大步进来,一把揪了儿子的耳朵,呵呵笑道:“你来说,你表哥是跟哪个妖精欢好了?此毒卑鄙下流,简直是我辈耻辱!” 长鱼静惨叫:“疼疼疼,娘,你先放开我。表哥与谁那啥,你让表哥自己说嘛!” 做坏事的是表哥,受伤的是我? 这还有没有公平可言! 长鱼静之母,孟軍,与司九宴的母亲孟岚,是亲姐妹。 只不过孟軍这个名字,倒不像个姑娘名字,反而格外的阳刚。 “姨母勿恼,此事,也不怪表弟,都是阿宴的错。”纵是司九宴这等人物,杀伐果绝,双手沾血,可说起自己私事时,也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偏是孟軍还要追着问:“跟姨母说说,你这东西,用起来的时候,还畅快吗?那姑娘软不软,好不好?合不合你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