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了会儿闲话,柳梦颖关心了一句。 “那耳环还能修好吗?” 田姝眼神暗了暗:“已经差人送到善金楼去了,照理说是能修好的!” 柳梦颖点了点头:“那就好,只是这种样的贵重之物,最好还是放在家中才算稳妥!”柳梦颖瞧见她那不管不顾的模样,心里大概知道那个耳环对他的重要性。 “平日里我都是收在柜子里的!”田姝笑了笑,只是眼中泪珠已经开始打转:“只是昨天送家里小子去学院的时候,就想着戴上他送我的东西,就像是他与我一起送孩子上学一般!” 说着,她的声音哽咽了:“这是我们成亲时候就说好的事情,妾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是有时候,妾不这样做的话,日子真的熬不住了!” 柳梦颖心中悲凉一片,她最是能体会这种心情了。 “妾知道王妃刚强,是不会做出这样傻事的!”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与人说心里话,田姝话多了一些,加上自己郎君是护国公麾下,也是与他们一样,牺牲在了南疆战场。 “妾资质平庸,胸无大志,可郎君不同,他长相出众,身份显赫,还有谋有略,即便是公主都是能娶的,可他偏偏就看上了妾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娘!” “妾十六岁及笄便嫁给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六了,成亲近十载,从前我们就是聚少离多,我有些遗憾没能为他绵延子嗣,不过现在有了麟儿,虽然不是我们亲生,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的,妾这辈子如今只剩下了两个奢望,第一个便是希望我家麟儿能成为与他父亲一般的人,另一个便是希望我这辈子有机会带着麟儿去他父亲牺牲的地方,为他磕个头!” 说话时候,她眸光坚定的看着柳梦颖:“若真有这么一日,希望王妃能遣人引路,带着我们母子找到他的葬身之地。” 柳梦颖心中一痛,答应了下来:“好!等麟儿大一些,我领你们去,其实你们只要去了南疆稍微问一句就知道了,当地百姓为他们立碑传名,四季香火不断!” 田姝闻言,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这样就好,免得他在下面什么都没有!” 只是笑着笑着,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柳梦颖瞧着她这模样,心中止不住的心疼,只能手足无措的宽慰道:“别哭,若是他瞧见了,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是!他生前最怕我落泪了,每回我一落泪,他就说他心里难受!”田姝拭去泪水,脸上露出了带着怀念的笑容:“记忆中的他好像还活在昨日,每晚入眠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回忆之前的那些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有了这些回忆,足够我走过这一辈子了!” 柳梦颖和薛溪倩对视了一眼,眼中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疼惜。 此时田姝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一时失态了,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这些事儿憋在心里不好,说出来就舒服了,不是吗?”薛溪倩放缓了语气。 “是,心中舒畅了不少!”田姝的眼眶红红,哭过一场后,心中的情绪有了宣泄口,让她内心平静了不少。 等田姝走后,薛溪倩抱住了柳梦颖,眼眶红红道:“颖颖,你最难的日子我却不在你的身边,你的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我都不敢去想!” 柳梦颖被她这突然的感性给逗笑了,她抬头逼退了眼底的泪珠:“都过来了,你可千万别哭啊!不然我就忍不住了!” 薛溪倩松开了她,眼珠子转了转,逼回了泪意后,她道:“好,都不哭!谁都不准哭!” “为什么不准哭?你们谁要哭了?”杜太妃从门外款步进来,瞧见薛溪倩和柳梦颖都眼眶红红的模样,“不是说有贵客来访吗?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这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先来拜见一下哀家!” 薛溪倩和柳梦颖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杜太妃这充满哀怨的小眼神,委实是让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