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颖点头,又道:“他是不遵忠孝悌节哪一点?世俗眼光为何要将他看低?” “是你和离二嫁害得他如此!” “我和离与他何关?二嫁又干他何事?”柳梦颖的声音徐徐,并未露出袁林觉得她该有的羞愤神色:“再问一句,和离再嫁是违背了律法哪一条?还是觉得无此风俗?民间是否有二嫁之人?忠孝悌节可说了女子不能二嫁?再者,若是女子惨遭负心郎,就该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才能对得住世俗?” 袁林不屑的冷声道:“你竟这般巧言令色!” 反驳不了柳梦颖的话,他觉得不屑多说。 柳梦颖嘴角的笑意更深:“世子,行源之水,寒冽不冻;有德之人,厄穷不塞。以反求诸己为要法,以言人不善为至戒。行谨则能坚其志,言谨则能崇其德。” 袁林顿时恼羞成怒:“你……吾本是好心提醒你,你却引经据典来说吾,这样的亲戚,还是早断来往!” 说完,他起身甩袖,愤愤道:“走!” 琦郡主忙起身,面带歉意的看着柳梦颖,眼眶通红,哽咽着道:“表姐,我……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你!” 柳梦颖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好,注意脚下。” 琦郡主行了礼,便急匆匆的朝着袁林而去,嘴里还喊着:“夫君,你慢些,等等我!” 钱嬷嬷目送他们走远,摇头道:“只怕琦郡主日后是不会来了。” 柳梦颖淡淡嗯了声:“倒是没看出来,这袁林年纪轻轻,心态却如此古板!” “有些人就是读死书,死读书,生生把自己脑子读坏了,小姐不要与他计较!” 柳梦颖端起茶杯,好看的秀美蹙起:“我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又不是我夫君!只是觉得可怜琦儿要与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明明是郡主之尊,在袁林面前却这般做小伏低,半点主见都没有。” “定然是心中爱慕,不然还为了什么?”钱嬷嬷是看破红尘了:“世子这样的人,在多少女人眼中,就如同天上明月,惹人爱慕,琦郡主觉得自己能嫁给袁林必是难得,所以才会格外珍惜。” 柳梦颖沉默,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爱慕他人竟会使得自己变得如此卑微? 她不由得想起宋景晨也得了不少上京贵女的爱慕,想嫁给他的人从这里都能排到城门口,他是否也会在成亲之后以此为傲? 而自己这可已经动了的心,是否能做的平静如水? “听说,这榜眼郎娶了郡主没几月就纳了一房妾室。”钱嬷嬷语气有些感叹道:“没想到郡主都能忍了。” “到底是郡主,亲王的女儿,他怎敢成婚不久就纳妾?” “他在翰林院当修撰的,上司送给他妾室,他说不好拒绝。” 在柳梦颖去南疆的日子里,钱嬷嬷打听到了不少大户人家的消息:“郡主不能担一个善妒的名声将人往外推,便只能纳了,左右只是一个妾室,若是不合心意了还能发卖出去。” 毕竟妾通买卖。 “嬷嬷也是这样觉得吗?”柳梦颖抬眸问道。 钱嬷嬷苦笑连连:“我如何想不重要,他们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女子本就不易,当年夫人为您选了赵乾龙,而不是选北……唔,就是因为赵乾龙发誓只有小姐一人。” 柳梦颖却皱眉:“不选北什么?” 她抓住了钱嬷嬷的失言。 钱嬷嬷笑道:“什么北不北的?我说的是不嫁给别人,一时失言说错了,毕竟那时求亲之人几乎将国公府的门槛都踩平了,夫人从众多之人中选中了赵乾龙,就是因为他说只要小姐一人。” 柳梦颖敏锐的察觉道钱嬷嬷似乎有所隐瞒。 不过当年那么多求亲者,她早就记不得谁是谁了,而且往事如烟,早就该散了,有没有姓北的人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