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选错人
纪如月手上事多,陈书瑾对她来说还有大用,倒是从未想过此时除去他。 可夕秋不同,她眼下最提防的便是陈家人,自从得知陈书瑾勾结外贼,将济州城害成这副模样,她便起了杀他的心思。 生怕晚一步便会危害到自家小姐。 幸好夕秋并非愚笨之人,明白有个公主压在头上,不可轻举妄动。 一旦被抓住把柄,受伤害的终究是纪家与小姐。 她无法时刻监视陈家,便想到了白松。 让他寸步不离地盯着陈书瑾,但凡有异动,她便出手。 白松应了。 陈家人正设法自救,由于意见不合,吵得不可开交…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哭喊,白松满眼泪痕地跑着进院。 “姑爷!姑爷啊~” 听到白松的声音,陈家人顿时噤了声。 陈书瑾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更显阴沉,“你还知道回来?” 当看到白松头部被包裹着,脸色惨白,明显是大病一场的模样。 陈书瑾颇感意外! 白松指着自己的头,“姑爷,奴、奴被那些恶徒打伤,还被丢进湖中。好不容易爬上来,又昏迷了足足两日,幸好捡回一条小命,奴险些就再也见不到姑爷了,呜呜呜。” 白松毫不在意陈书瑾的冷淡,立刻跪倒在他脚边,悲泣不已。 陈书瑾被他抱得整个身子都僵了僵。 他都这般凄惨,斥责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来... 白松又似才回过神来般,见陈家人如此凄惨模样,他面露惊恐不敢再看,只担忧地询问道:“姑爷,您、您没事吧?” 陈书瑾脸色更差了,正要打发他,忽地想起自家三弟,“白松,你即刻派人去寻我家三弟,掘地三尺都得将人给我找回来。” 提起陈书明,李氏的眼泪也止住了,“是,你快些让人去寻,必须将元儿寻回来!” 白松心中鄙夷,嘴上却是应得快,“是,奴立刻就去。” 陈家人比谁都明白,他们是使唤不动纪家人的。 但这白松却不同,父母乃纪家家奴,且都在纪商重要的位置,白梅更是纪如月的大丫鬟,他如何都有些薄面。 这次他护主失职,必定会尽力去做这件事。 白松对陈家人来说很有些用处,他们也不便再责怪。 白松回来的目的是监视,想探知更多的消息,这诚意必然是要的。 吩咐人去寻陈书明后,自己则乖乖回陈书瑾身边伺候着。 被赶到门外守门,他也乖顺应从。 只是门一关上,他就贴门上听得格外认真。 越听,眼中嫌弃越甚… 原来李氏的确是被拿去换粮食了,被卖给了一个老鳏夫,换了一斤米。 那老鳏夫不过是济州城一走卒,又年近花甲,相貌更是丑陋。 “瑾儿,那老鳏夫知晓我是你母亲,定是会寻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娘如何都不会跟着那般的人…” 陈书瑾牙关紧咬,气得嘴唇颤颤。 李氏若是当真被那老鳏夫要走,他的前程也算是全毁了! 想起卓九元与静安郡主等人,更是恨得双目赤红。 眼下,能救他的只有纪家! “我去寻纪如月。” 不破不立。 ? “小姐,陈公子求见。”青竹进门禀报。 纪如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见。” “小姐,陈公子说有要事禀报,关乎纪家全府安危。” 纪如月握笔的手一顿,目露不解,“哦?请他进来。” “是。” 陈书瑾能以一介贫寒书生的身份攀附权贵,显然不是愚货。 不过此时他尚且年少,好些思维都不算成熟。 就像眼下,他在静安郡主、长乐公主与纪如月之间,竟然选择了纪如月… “如月。” 纪如月见他称呼亲昵,神色紧张,眸含深情,顿觉好笑。 “陈公子寻我有事?” 陈书瑾两步上前,似情不自禁般想去握她手,被纪如月一眼瞪地停下了动作。 “如月,我可否信任你?” “我们如今是夫妻,你自然可以信我。”纪如月敷衍起人来,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陈书瑾对她的疏离有些不满,却还是耐着性子缓声道:“如月,你不知我默默为你、为纪家做了多少…” 纪如月低垂的眉眼掩住玩味,“陈公子何意?” 陈书瑾轻叹出声,“你可知,卓先生,卓元九并非瑞王手下,而是…静安郡主的人,亦或者说,是长乐公主的人。” 纪如月眼眸闪了闪,故作惊讶,“什么?” 陈书瑾见她失态,心中稍安,“如月莫怕,此人我已替你除去,你待我与你细讲。” 纪如月一惊,“你将卓元九除去了?你……” 陈书瑾眸底闪过恨意,抬步走到不远处坐下。 言语中半真半假,竟将自己所知一切托盘而出。 “那日路过招亲台,得了你的绣球,实属意外,我自知配不上你,也从未有过妄想。可...我不过一介贫贱书生,怎抵得过皇权?其实我与你是一样的。” “当疫病突发,济州城陷入困境,静安公主派了卓元九前来寻我,要我配合与她。若不然,纪家将在疫病中毁于一旦......” 陈书瑾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位,迫不得已、委曲求全、一心为纪家的角色。 他说卓元九寻他,是奉郡主之命,要求他在破城后掌控纪家,唯有这般,才可放过纪家众人。 至于其他事迹,一概不谈。 又说,他百般不愿,卓元九逼迫与他,还拿纪如月做威胁,他奋力反抗,失手将人杀了。 还为了守住纪家,害得母亲与小妹,沦落至那般。 连自己也险些...... “如月,月儿!我当真一心为你,所以连自己母亲都未曾护住,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陈书瑾眼中含泪,看着万般真切。 纪如月眼神复杂,“那现下该当如何?” 陈书瑾握拳的手紧了紧,心知她是听进去了,“月儿,你可否给我个机会?我想与你好好...” 纪如月却叹息一声,打断了他后续的话,“书瑾,你母亲一事我亦难过,眼下众人皆知,她已失了贞洁,且跟了一位老鳏夫。她是你母亲,你叫我如何是好?” 陈书瑾未曾想她会在此时发难。 眼神在纪如月脸上扫过,却见她只是焦急不已,未曾有厌恶、嫌弃、甚至是怀疑。 他说了如此多,她却捏着最轻的一件来说。 陈书瑾瞬间有些看不清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