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月考刚好赶上国庆,放五天假,放假回校才公布成绩。 张新:[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我:[早点吧,天气太热了] 张新:[别啊 下午再回去呗 我们上午出去玩啊] 张新:[我都好久没跟你一起出去玩了] 我:[行叭] 我:[几点?] 张新:[上午九点] 张新:[我在寝室楼下花坛那儿等你哈] 我:[好,我睡了] 张新:[好 晚安] 我没再回消息,放下手机,又看了会儿书,才伴着舍友们的聊天声睡下了。 翌日。 七点钟,闹钟响了。 我关掉闹钟,起床刷牙洗脸,穿好鞋子,去寝室外面开始背书。 差不多到了八点半,张新发消息过来了。 张新:[起床了吗] 我:[起了,在背书] 张新:[好 我过来了]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张新出现在寝室楼下,随之而来的还有手机上的信息。 张新:[下来] 我收了书,背上挎包,下了楼。 “去哪里?”我看着他问。 他又揉我的头发,说:“先去吃个早饭再说,你想吃什么?” “酸辣粉吧。”我想了想,说道。 “行,走吧。”他再次牵上了我的手。 我觉得有些热,就说:“你不热吗?” “不热啊,怎么,你觉得热了?”他看向我身上穿的衣服,说,“这么热的天,你穿长袖长裤,肯定热啊。” 说着说着,没像刚才牵的那么紧了,只是虚虚的牵着我的手。 我右手拿了小风扇吹着脸,说:“这次放假你在家记得看书知道不,放假回来了我要检查的。” “好~知道了。”他笑着应了。 到了店里,可算是凉快了,点了两份酸辣粉,付了钱,就坐了下来。 “张新,你以后想做什么呢?”趁着酸辣粉还没上,我问他。 他想了会儿,说:“当老板,养你。” “别闹,我是认真的问你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优优,你不信吗?” 算了,不问了。 店里的空调吹的我有些冷,他扔了一件外套过来:“穿上。” 在感冒打针吃药和穿他的衣服之间做一个选择,我选择了穿他的衣服,毕竟打针这玩意儿,谁疼谁知道。 出了店,热气袭来,我就把衣服又扔给他:“你穿吧。” 他卷吧卷吧把衣服放进袋子里,然后带着我去了一家新开的游乐场。 我看着他,脸上冒出个问号? 这么多小孩儿,你带我来这儿玩儿? 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 “优优,我想玩。”他拉住了我,“你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 “就一会儿啊,我待会儿还要回去的。”我说。 “知道知道。”他去换了一小篮子游戏币,又把我们的东西存进柜子,然后带着我开始抓娃娃。 玻璃柜的娃娃很漂亮,对我来说也是有吸引力的,最吸引我的,还得是那只白色的兔子,和那时我背的兔子背包很像。 “你想要这个兔子?”他见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兔子上面,就问我。 我说:“要啊,你行吗?” “优优,你要记得,我是一个男人,不要随便在一个男人面前说他不行。”他撸起袖子,开始认真操作,“等着,看我怎么把那些兔子都抓下来!” 一次,两次,三次。 “事不过三,这次我肯定能成功!”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没抓上来。 我在一旁大笑着说:“张新,换一个吧,这个抓不上来的。” 然而旁边的柜子,有个小孩儿忽然大喊一声:“妈妈,妈妈,我抓到了!” 是白色兔子。 张新黑了脸,然后继续抓。 终于,在抓了将近四十次的时候,终于抓上来了。 “给!”他露着大白牙说。 篮子里还有很多币,他握着我的手,抓了很多次。 身边的娃娃越来越多,我都快拿不下了。 “张新,我累了。” 篮子里的币还有几个,他飞快的用完,然后又找老板要了一个大大的袋子,把娃娃装上,递给我。 我从里面拿出那个兔子娃娃,说:“我就拿这一个就好了,剩下的你带回去吧,等着以后有时间了我去看。” “好!”他的眼里充满了希望。 真是傻子啊,我怎么会去你家呢? 我在中途下了车,看着车子拐弯,然后开始爬山。 我没有走新修的国道,而是走的村里自费修的小道,比国道远了不少。 荒草丛生,因为没人走,所以不会有人来修理。 我走在路的中间,看着下方的田地,基本都没种东西。 是啊,种田,是赚不到钱的,人都出去了。 他们说年底就回来,现在离年底还有四个月,终究是回来晚了啊。 到家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我看着眼前破旧的房屋,移步爷爷家。 “奶奶,爷爷,我回来了!”我站在路边对着屋内喊。 爷爷喂的狗开始吠,我也不怕,踩着石阶上去,到了狗子的面前,它却不敢吠了。 “妹妹转来了?” “噢!转来了,学校放了几天假,奶奶呢?”我问爷爷。 爷爷啪嗒着旱烟,说:“和妹妹到水井歇凉。” “噢,那我等下找她们去,爷爷,这个是蛋糕和提子,给你和奶奶买的,记到吃啊。”我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吃的。 “哪要买这些转来哦,你个儿到学校吃的好就行。”爷爷说。 我回答道:“这些东西都不贵的,我到学校也没省,你安心吃就是,我也到水井歇下凉去!” 从家里拿了水壶,我就去了水井。 远远的看见奶奶,我就开始叫人:“奶奶,我回来了,妹妹,有没有想姐姐啊?” “优妹妹转来了啊?妹妹,快喊姐姐!” “优姐姐!” “哎!妹妹!到屋里有没有听奶奶的话啊?” “听!” “那姐姐给你歹个棒棒糖要不要啊?”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放在妹妹眼前。 妹妹眼睛都发光了,口水也开始泛滥:“要!姐姐~” “来,吃吧。”我剥开棒棒糖的糖纸,然后看向奶奶,她的眼睛和耳朵好像更差了,头发也白完了,“奶奶,吃中饭了没?” “还没,天气这么热,哪吃得下中饭哦,等下午夜饭中饭一起吃算了。”奶奶拿着大蒲扇扇风。 “那也是,近几年天气不知道怎么回事,热天越来越热,冷天越来越冷。” “是啊,这么热的天,我讲到田里扯草去,都搞不得一会儿就要跑转去的。”奶奶说,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都快睡着了。 我去水井上面接水的地方接着凉水,说:“太阳大了莫到地里去,不是怕中暑了,早晚去下就行。” “晓得嘞,我都是早上去一会儿的,你到学校怎么样啊?” “还行,”我盖上了水壶盖,“走,奶奶,转去吃饭去?” “好好好,你先去,我和妹妹等下来。” “好。” 在家的日子一晃而过,我又上了去城里的车。 车费涨价了,以前是全程5块,现在半程要4块了。 看着车窗外的熟悉的风景,我的心里闪过很多想法,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飘落风中。 教室。 我在做题,张新在睡觉。 魏赢从外面跑进来:“唐优,我跟你说,月考成绩出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你看了?”我反问她。 她喝了小半瓶水,说:“看了呀,你在我们班排第一,我排二十,张新好像是二十几来着,我没看清,看清了我俩的我就出来了。” “那不就行了吗?还好有你在,我的宝~”我也试着捏了捏魏赢的小肉脸,不得不说,确实挺舒服的。 张新的成绩不应该啊,他怎么会掉到二十多名呢? 我往后看了看,还在睡觉。 摇摇头继续做我自己的题目了。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况且我和他,不出意外的话,高考后就应该分开了,没必要管那么多。 “张新!”我还是晃醒了他,趁着老师还没来。 他睁开眼睛,说:“优优,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月考成绩出来了?”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他听清了。 “啊,我知道啊。” “你上次不是和彭老师说不会对成绩有影响的么?你都掉到二三十名了,这叫没影响啊。”我是真的生气,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他揉着我的脸说:“我上次说的是,不会对你的成绩造成影响,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行,你得认真学习才行,不然,不然咱俩就拜拜。” 他急了:“学学学,我学还不行么?下次不许说这些话了。” “那你保证,下次进班级前十。” “我”顶着我的眼神,他说,“可以!一定可以!绝对没问题!” 他的理科很好,主要还是文科会拉后腿。 于是我开始每天早上拉着他背书做题,晚上就是他教我怎么学理科,一个月下去,两人都瘦了不少。 又是一次月考,进了11月了,天气渐凉,我已经开始穿加着薄绒的衣服了,他们还是短袖套了外套,我看了都打冷战。 考完后,班主任还没来,我就问他:“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 “还行,挺简单的,还得多谢我的优优每天的监督,这样,为了表示我的感谢,就请你吃大餐吧好不好。” “成绩出来了再说吧,我妈说他们从广东回来了,在家里修房子,我得回去一趟。”我按着手里的自动铅笔,说。 “那是应该回去,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呢?” “你要是不怕被我爸,打断腿的话,你就去吧。”我翻了个白眼说。 他犹豫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是啊,那就再等两年吧。” 等两年也没机会的,我在心里回话。 张新:[记得早点来学校,我请你吃大餐] 我:[知道了知道了] 这次回家我走了大路,爸爸妈妈叫了村里人正帮着修房子,老家已经被拆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用木头撑着。 新起的房子是砖瓦房,两层楼,还只是个雏形。 我站在车路上,有些犹豫。 “唐优,转来了?”是妈妈的声音。 “妈。”声音不大。 “哎!”声音很大。 妈妈比我矮了,小时候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眼前这个,是我几年未见的妈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着这些年有多么多么想我,工作有多么多么累,可我却觉得难过。 如果真想我的话,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呢? 只要他们来一次,也许我就能说出那些事情了。 可是他们没来,每次电话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一边叫我不要乱花钱,一边又叫我和同学多出去玩。 算了,都过去了,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不用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