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他们去了皇陵。 守皇陵的人已经把清明祭拜事宜都准备妥当,先祭拜了太祖皇帝,再一个个跟着去祭拜,这一忙就忙到月中,有些陵墓远的,更是要翻山越岭的去。 段暄晟也跟着祭拜。 祭祖结束回到江陵,段渐离和张汐音带着孩子去祭拜老太妃。 老太妃的陵墓不大,坟头已经落了叶,有杂草在周围生长。 段暄晟和段淑柔两兄妹亲自拿了工具去清理,并未假手他人。 收拾干净了,才一起上香祭拜。 段渐离跪着磕了头,看着母妃的墓碑,只觉得悲从心来。 张汐音亦是感叹。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她亦想起祖父祖母,泪水便有些上眼。 抬手摁了摁眼角,张汐音磕了头,等儿女也磕了头便离开了。 三月过去,四月便来了。 南城那边,南王给段渐离来了信,信中说了个有意思的。 “大辽和南胤打起来了,为了争夺那银矿脉,如今那个岛屿不知该如何分,吴国和西楚亦是强势,非要分三成。” 张汐音愣了一下:“吴国和西楚分三成,那余下就四成了,大辽本就是个什么都要都拿完的性子,他们乐意是不可能,保不齐还得吞了原先应承南胤的那一份。” “是啊,所以,西楚和吴国的不能答应,只说能给两成,南胤只给一成,余下的五成都是他们大辽的。” 这可就有意思的,西楚和吴国也都不乐意,两国倒是联手起来,态度很是强势。 大辽和南胤则有了分歧,南胤这次出兵烟国是出了主力的,人数众多。 这他们自然就不愿意了,要拿到三成。 张汐音听了乐得不行,又觉得讽刺无比,不过人总归都是贪婪的。 人人都想得到最多,或者说想要得到全部,自然不肯放手。 段渐离就说:“如今我国和大梁都还未出手,他们这般争抢,到最后便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 段渐离:“他们只管争,但哪怕是想到这一点,只怕也无法阻止他们的贪欲之心。”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月,大梁果然来人了,跟段暄钰谈及那座岛屿的问题。 段暄钰很是明确的说:“我们暂时不动,只等他们争一争再说。” 若是大战起,四国之间的争斗必然轰动无比,那是,就是他们出手之时。 不过,出手之前也要确定大梁和大誉若是争得那岛屿,该如何分? “岛屿与我国相邻,我们自然是要的,而银矿脉亦是争夺之一,这银矿脉,我们可以给你们这个数。” 谈事的外交官员比了个手指。 大梁使臣问:“五千万?” “五千万?那是打发叫花子,我国可不会如此小气。” 大誉的官员笑着说:“是五亿。” 五亿…… 竟是跟他们原定的数量差不多,这大誉果然不是小气的。 不过,到底还是要谈一谈。 不过大誉这边咬死了,不能再多。 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商榷,大梁要回信回去。 事情也很快传到江陵,请段渐离回京去商谈商谈。 张汐音就不去了,她留在江陵继续忙自己的生意,生意很好,作坊,庄子什么的也越做越多。 自那日见过江铃之后就不曾在见到她了,人就跟消失了一样。 菌子的棚子越做越大,张汐音还去看了好几次,菌子的生长环境很好。 除此之外,她的海产业也开始兴隆起来。 江陵走水路到海边距离不远,紧赶慢赶也不过五日的时间,有冰块和海水,送到江陵的海鲜大多都还是鲜活的。 一时间,香叶忙了起来,她拿着送来的各种没有见过的海中鱼虾研究如何做,大多时候都跑去酒楼。 很快,她就做出了不少海鱼菜品,张汐音享了口福,并表示很喜欢。 香叶说:“其实也是问了许多从海边来的人,得的一些灵感。” 张汐音说:“可以叫洪楼把这些菜品都放出去,不过要每日限量。” 若是卖的好了,才能逐渐增加。 香叶觉得可以,丹柳已经记在心里了。 “明日我便让酒楼那边准备。” —— 盛京。 段渐离在五日后抵达,回王府时,段暄晟已经在府中等着了。 “父王,您可算到了。”他说。 段渐离端了茶喝,又去端碗吃饭,问他:“陛下很着急?” “嗯,此事还需得问问您,皇兄说了,您的意见很是重要。” 倒也不必这么重要。 段渐离简单吃过,去盥室沐浴换了一套衣裳才进宫。 入宫时,段暄钰就等在御书房,看他进来要施礼,亲自起身去扶。 “皇叔,快别这么多礼,您是长辈,朕是晚辈,这里没外人不必如此。” “陛下,礼数不可废。” “行了,皇叔您坐。”段暄钰不想再说这个。 各自坐下了,段暄钰才问他与大梁恰谈之事,给五亿是多是少? 段渐离说:“不多,也不会少,大梁地处那边,那岛屿于他们而言没什么必要,但银子他们是要的。五亿,于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一笔银子,那矿脉如今怕是已被开采得不多了,兴许给了他们那个数,我们得到的还不足一半。” 所以五亿,足够了。 五亿白银啊。 便是他们此次出兵,满打满算,出兵十万,两个月也不过才三十到五十万两军资,这其中还是包括了军饷的。 便是有士兵牺牲,朝廷抚恤,加上其他的林林总总,满打满算一百万两出,余下的,就是入了国库了。 五亿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之前他们大梁锻造军器,暗探打听,大梁的国库并不充裕了,甚至有些亏空。 这一大笔钱,相当于给他们回了一大波学。 听段渐离觉得不多,段暄钰才觉得放心许多,又让他留在京中一段时间。 “皇婶怎么不回来?”他问。 段渐离说:“我们到底是在江陵了,不好经常回京,她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也是不方便。” 段暄钰说:“这盛京也是你们的家,怎么不好经常回京,父皇还在位时你们都是住在京中的,怎么侄儿一坐上这位置,就疏离了。” 段渐离只是笑了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