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子面色冷峻,声音冰冷地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何可说?你为何要行此不义之事?快将你诬陷赵云川的缘由如实道来!” 与顾泽相较而言,唐夫子内心深处显然更为倾向于赵云川。 毕竟,赵云川向来成绩优异,出类拔萃;而此次事件,赵云川分明是遭受了一场无端的灾祸。 顾泽抽噎着,鼻翼翕动,泪水再度夺眶而出,哽咽着哭诉道:“夫子,请您务必相信我的清白啊!我绝非有意为之呀!” 然而,对于这背后真正的动机,他却是难以启齿。 难道要坦诚相告,自己仅仅是贪图那区区一两银子吗? 亦或承认,这一切皆是源自内心无法遏制的嫉妒之情? 况且……此刻的他已然深深懊悔,深知铸成大错! 顾泽那满脸泪痕、涕泗横流的惨状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简直可以用丑陋来形容。 唐夫子见状不禁心生厌恶之情,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压低声音呵斥道:“赶紧给我站起来!瞧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男子汉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岂能轻易屈膝下跪?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的骨气都到哪里去了?” 然而,面对唐夫子的斥责,顾泽却恍若未闻一般,依然固执地跪在原地不肯起身。 他一边继续抽噎着,一边苦苦哀求道:“夫子,请您高抬贵手,再给学生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求求您千万别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更不要将我逐出书院啊!夫子……” 说到最后,顾泽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几分哭腔,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似的。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寥寥数语,犹如魔音灌耳般萦绕在唐夫子耳畔,听得他那耳朵简直快要生出老茧来了。 只见他面色阴沉似水,声音仿若重锤一般低沉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深渊底部发出:“任谁都必须对自身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后果,自明日起始,你便无需再来书院了。” 此乃院长与数位夫子共同商议后所得出之定论,且于院规之中已然清晰明确地书写记录下来,几近毫无回旋之余地可言。 然而念及昔日师生情分,此次事件他倒是愿意施以援手,替其保守秘密。 末了,唐夫子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但愿你日后能够日日自我反省,切不可再犯下这般愚蠢糊涂之事!” 顾泽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他双腿一软,毫无支撑力地重重跌坐在地。 此刻的顾泽,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眼神空洞无神,嘴里还不停地发出一阵癫狂而又绝望的笑声。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绞尽脑汁所做的一切努力,最终竟然都成了泡影,化为乌有。 不!确切地说,他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原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收获成功和荣耀,可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巨大的反差令他几近崩溃。 突然间,顾泽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 他的哭声悲怆凄厉,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痛苦,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部释放出来。 他悔啊!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 这边传来的声响异常巨大,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 学生们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纷纷伸长了脖颈,试图听清到底发生了何事。 然而,怕被夫子发现,他们也不敢站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站着,竖起耳朵捕捉那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们听到些啥啦?"一个心急的同学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哭呢!"另一个同学满脸狐疑地回答道。 "不会吧?你肯定听错了!"第三个同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反驳道,"明明就是有人在笑嘛!" "真的是在笑吗?可我听起来咋感觉像是又哭又笑啊?"第四个同学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却始终无法达成共识。 一时间,现场气氛变得十分诡异,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困惑。 而那阵阵若隐若现的声音,则像一把火点燃了大家内心深处的八卦之魂。 就在这时候,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宛如灵光一闪般,突然间转身回到教室里,迅速地拿起一本书,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夫子的办公间大步走去。 他那坚定而果断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决心和勇气。 “喂,你要干什么去啊?”有人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然而,那位书生并没有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只是口中回应道:“哦,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对书中有一处地方不是很明白,所以想去请教一下夫子。” 说罢,便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众人听到这话后,眼睛珠子开始滴溜溜地转动起来,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 紧接着,就像是受到某种启示一般,一个个如梦初醒,纷纷效仿起那个书生来。 只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返回教室,各自挑选出一本自己认为需要请教的书籍,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呀,我也刚好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呢,正好趁此机会向夫子请教一番!”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热闹非凡。 然而仅仅过去了一小会儿功夫,从那办公间里便传出了数道夫子愤怒至极、近乎咆哮般的吼声: “你们简直就是蠢笨如猪!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难道本夫子在课堂之上未曾讲解过不成?” “莫非尔等上课时都在偷懒耍滑,甚至跑去偷盗耕牛了不成?” “快快离去!给老夫返回去将此句话抄写整整一百遍!”这一声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