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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交交桑扈

剑起栖梧 慕子归 2502 2024-07-11 05:22
   这一巴掌却是极重,她脸颊顿时肿起,连同唇边都染上殷红血迹。    她抬手擦了擦唇边鲜血,不禁扪心自问,今时今日,比之彼时彼刻,到底是剑更疼,还是她更疼?    “小湄!”    “夜来姑娘!”    顾见春与赵青木一左一右将其扶起,她却兀自躲开,不愿承两人的情。只见那南宫孤舟眼眸微垂,看着自己的大掌,冷声说道:    “你烧毁宗祠,不敬先贤,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如此,可是服气了?”    夜来啐了一口血,低笑不止,半晌,她只反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南宫孤舟闻言,剑眉一竖,一改方才气定神闲,伸出手便欲要掴下。只是这次顾见春却有所防备,顿时将他大掌一格,两相较量,只听“砰——”地一声,他竟不由退后一步,风定尘散,他心中不免骇然。    这一巴掌,竟是带了内功劲力!    “南宫前辈,何以至此?!”他心中又惊又怒,若是让这一巴掌落在她脸上,恐怕不是方才吐口血那么简单了!轻则容颜尽毁,重则颅脑俱裂,这南宫孤舟,对自己的亲女儿也能下如此重手?    “虎毒尚不食子,您此番作派,就不怕天下人非议么?!”    即便是如他这般好脾气,面对如此光景,却也再难自持。一旁的赵青木亦是急声道:“是啊南宫庄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人不可?!”    ——想她在谷中年月,即便是再顽劣,屡屡令爹爹动怒,爹爹也不曾动手打过她。她惯是不理解,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父亲,一个不对付,竟要冲自己的亲骨肉下手?    “此乃老夫家事,与你们何干?”    那南宫孤舟只睨了两人一眼,此时却并不愿与他二人再做纠缠。    “咳咳......”夜来受了些内伤,轻咳不止。只见她缓缓将身子撑了起来,挺首腰背,冷声说道:“你们...还不走,是也想像他们一样,留在这儿看笑话么?”    两人一抬眸,只见方才那说着“不敢过问”的众人,此时却皆是悄悄转过脸来,暗自探听着这南宫家的恩怨。乍闻夜来提及他们,却又纷纷背过身去,脚下踱得更远了些......    这帮乌合之众!    赵青木心中暗骂一声,却也拿他们没办法。她不禁懊悔方才手下留情,真应该找上些火油磷石,好让那把火烧得更旺些!    顾见春摇头道:“你知道不是......”    “滚。”她粉唇微翕,只一个字,便将他二人划得分明。只是还不容他作何感想,只听远处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山壁之上,那庞然建物终究被火舌吞噬殆尽。随着一声轰响倾泻而下,坠入深谷。    南宫孤舟收回目光,闭了闭眼。    “江夜来,你多行不义,该当死罪。”    他再一睁眼,那眼中俱是寒芒。    夜来亦是避也不避,扬起下颌,孤傲地对上他眼中杀意。    她知道有些事情再难辩驳,一如她年幼时,只是悄悄送了他那“爱女”一根糖葫芦,他便罚她三天三夜不许吃饭。    那大掌本该如旁人一般,宽慰地抚摸她的发顶。    此时却握紧了宝剑,誓要将她赶尽杀绝。    他说,江夜来。    原来他还记得她娘亲姓江,还知道她名叫夜来。    夜来,娘亲说,是爹爹为她取的名字。    交交桑扈鸣,时雨夜来至。    娘亲说,爹爹胸无点墨,也只知道几句诗,恰好她出生之夜春雨连绵,鸟鸣不止,遂取名夜来。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似乎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是女人一袭青衣,坐在床边一丝不苟地绣着梨花,她正仰面躺在篮中,男人那满是老茧的大掌握着篮柱,左摇右晃的光景。    女人嗔笑一声:“你慢点......”    男人却辩驳道:“我们小湄,才不怕呢。”    “对吧?”他言笑晏晏,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只是画面中的男人与女人面容模糊,让她不得其要。虽然缺了脸,那血脉之中的记忆却让她心中生出一股慰藉与亲近。她敢笃定,这是他们。    只是她却没由来地一怔。娘亲与爹爹……即使最后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原来两人也曾有过这般柔情蜜意的时光么?    思绪回转,那男人却还是以剑相逼,毫不客气。    “不是我。”她抬头,冷冷开口道。    她惯是不愿解释什么,有些话,说一遍足矣。    “你竟觉得老夫会信?”南宫孤舟眼中满是嘲弄之色。    “说,你们把惠儿如何了?!”    夜来蓦然一惊,顿时问道:“他二人没回来?”    “哼。”南宫孤舟冷哼一声,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他二人没能回去。    她心绪急转,却又了然。那林穆远武功平庸,若是梅晏清有心捉他,恐怕不消他跑多远,便能再度将他擒回来。现在想来,今夜图谋,原来是予她希望,令她麻痹大意,又诓她入局,令她坐实了这桩罪名。    那这老匹夫又在其中扮着什么角色?    “我只说一遍,今夜之事,与我无关。他二人,我救了。”    “现下何在,我,不,知。”    她近乎残忍地说出这三个字,像是在报复他那日所言。    只是事己至此,说什么都失了意义。剑阁倾塌,门人己死,那祸端之源却不知去向,只留下她一人做了替罪羔羊。    这等手笔,若说与妙法寺血案背后之人无关,她是决计不信。    现在看来,慧海和尚的死,也与这魔宫脱不了干系。只是魔宫的人却将这一桩桩罪名皆安在她的头上,到底是对她有所图谋,还是对她身后之人有所图谋?    景之......何时招惹了魔宫中人?    正当她思虑之际,南宫孤舟却己没了耐心。此时闻言,也是会意,手中寒芒一闪,那剑光如露如电,顷刻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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