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奶种的草莓好吃，又香又甜，我们吃了还想吃！”　　 卫涵戴着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笑起来也很温和，一看便让人有好感。　　 吴奶奶听了果然高兴，“你这小伙子会说话！”　　 “你等着，我去小汐家看看，还有没有今天刚摘的草莓，有的话就不用往大棚跑了！”　　 “奶奶家……没有吗？”　　 卫涵拧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草莓不是奶奶种的吗？”　　 “瞧你说的，小汐是老板，我家里怎么会有？”　　 吴奶奶笑呵呵的回。　　 她以为卫涵是有些搞不清楚情况，跟他解释了一句。　　 旁边的小杨立刻抢话：“那也是你种的，你老板都不分给你吗？这什么狗屁老板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吴奶奶皱起眉头来。　　 小杨娃娃脸，而且个头不高，还有些瘦，看起来年纪不大，吴奶奶便用孩子称呼。　　 不过老实说，她挺气的。　　 顾荞汐给他们开的工资那么高，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婆，不知道有多好，这孩子竟然这么说她！　　 这孩子说话不中听，怎么能说脏话呢？　　 小杨瞪着无辜的眼，“我又没说错，你辛辛苦苦给她种草莓，种成功了，挣了那么多钱，她连一点儿草莓都不给你，你怎么还护着她？”　　 “你是不知道草莓在外面多贵，卖了多少钱？挣了那么多钱，一毛都不肯拔，真是可恶的资本家。”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吴奶奶语气严厉了起来。　　 她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老农民，用资本家来形容顾荞汐，这要是前几年，那可是要人命的大事。　　 她眉头皱的紧紧的，严厉道：“老板开工资，工人打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没听说你给人家种地，还非要人家给你粮食的？听说你这孩子还是大学生，怎么这种事都想不明白？”　　 卫涵见识不妙，刚张口说了句“奶奶……”，小杨便大声叫：“那是你们这些人傻，帮人家干活儿，连福利都不给，还是傻兮兮以为人家多好，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蠢的！”　　 “你要是聪明，早自己种来卖了。”　　 他们蠢？！　　 吴奶奶算是听出来了，这几个人来是有目的呀。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草莓刚成熟，我们每个人都分了一篮子，小汐有多大方，你们这些外人怎么可能知道？还自己种来卖？那是别人的东西，人家不过就请你打打工，你就想把别人手艺偷了去，你可真是聪明。”　　 卫涵拍了一下小杨示意他不要说话，可他还是昂着脖子说：“你刚才怎么不说？我看你根本就是撒谎找借口！”　　 “什么叫偷手艺？那不就是你自己的手艺吗？别人榨干了你的价值，你还觉得感恩戴德，我看你是真蠢。”　　 吴奶奶都要气笑了，“不说是我根本不同意你说的话，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跟你说再多也是枉然。”　　 “草莓不卖给你们了，你们走吧！”　　 “哎，奶奶，奶奶……”　　 卫涵本来想说两句好话，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没想到吴奶奶直接拿起扫把赶人了，一直把他们赶到门外，才停手。　　 却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小杨看着禁闭的房门咬牙，牙齿咬的咯咯响，“死老太婆，懂什么？自己种的东西，能卖那么多钱，居然傻乎乎的不动心，不是傻，是什么？”　　 说完扭头看向了旁边站着的卫涵。　　 卫涵垂着头，身体隐在门缝透过来的光亮中。　　 或明或暗的光亮中，神色显得晦暗不明。　　 小杨有些怕这样情绪不明的卫涵，轻声叫了句：“涵哥？”　　 卫涵这才动了动站的一动不动的身体，“嗯？”　　 他语气很轻，听不出来发火的痕迹，小杨这才松了口气。　　 他问：“涵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卫涵抬头对小杨笑了笑，随即招呼他和另一个同伴离开，“奶奶生气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好，好吧！”　　 抬脚走了一段路，卫涵才开口：“小杨，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　　 “什，什么？”　　 小杨不明白卫涵问的是什么，心里面又打起鼓来。　　 卫涵拍了拍小杨的肩膀，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失望，“小杨，你怎么会说出草莓挣钱，让奶奶自己种来卖的话？那是人家辛苦培育出来的草莓。”　　 小杨心里一突，咬紧了唇瓣，“涵哥，我是太气那个奶奶了，人家明明是在剥削她，她还一副别人对她很好的样子，这样的人，实在太不争气了。”　　 “唉，那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　　 卫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杨见卫涵没生气，才敢重新开口说话。　　 不过他话挺多，一开口就止不住了。　　 “涵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草莓，现在肯定要被别人摘桃子了。”　　 “那个奶奶看上去一根筋，说两句话她都不乐意，如果找她让她告诉我们草莓怎么种，她肯定也不乐意。”　　 卫涵脚步一顿，震惊的看着小杨：“小杨，你怎么还没放弃这个打算？沈教授不是说了，这是人家的研究成果，怎么可以拿来做买卖？我们只是去买些草莓而已，你怎么……”　　 “那我们就白白研究那么长时间了？”　　 小杨还以为卫涵是带他们买草莓的培育方法，听他这么说，眼眸睁到最大，“涵哥，我们都要成功了，被别人截胡，你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心血白费吗？”　　 卫涵沉默不语，只慢慢往前走。　　 他带着的另一位学弟终于张了口：“其实想种出草莓已经不难了，我们见过的那个塑料大棚是关键的，我们现在知道了，一样能够种出来！不过……现在已经被人抢占了先机！”　　 这位学弟才是明白人。　　 现在重要的不是怎么种出来，他们已经看过草莓的种植环境，已经研究了这么长时间了的他们足以种出来。　　 只是这个先机已经被别人抢先，就是他们研究出来了，研究成果也不是他们的了！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个新机抢回来，不然他们这个项目真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