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杀人利器，旁听百姓不禁都身子一缩，自动脑补出恐怖画面。 　　 楚黎瞟向地上那小兽的尸体，继续道： 　　 “它还有一个特性，那便是在冬天或者遇到极冷天气的时候，就会进入冬眠状态。这便是它为什么可以在钟秦氏肚中安静存在三天的缘由。” 　　 张府尹捋着长须，面露疑惑：“本府还是听得不大明白。就算那钟秦氏真就在三天前死了，死人没了体温，可是也不至于低到让一个动物在她腹中冬眠的程度。” 　　 张府尹这样质疑，自然是希望楚黎将事件讲得更清楚，更有理有据一些，毕竟这是人命案，马虎不得，每一个细节都得注意到。 　　 楚黎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这样的。大人可曾听过‘盛夏结冰’之术？” 　　 张府尹双眉一凝，思量一阵，道：“本官倒听闻过这种秘术，不过未曾见过，也不知道如何为之。” 　　 “其实也不难。”楚黎从衣服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郑班头，劳烦你提一桶水来。” 　　 郑班头应答一声，很快拎了满满一桶水到了堂上。 　　 听审群众们唧唧喳喳的讨论着，不断往前挤，他们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楚黎调动起来。 　　 只见楚黎解开小布包，将里面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入水桶之中。 　　 伴随着阵阵白烟沈腾，霎时之间，整个衙堂，飘荡起一股阴阴冷气，惊得所有人都把衣服裹紧了一些。 　　 “奇怪，这大太阳的，真的突然就变冷了。” 　　 “感觉冬天都没这么冷。” 　　 “听闻楚黎会邪术，能招魂唤鬼，呼风唤雨，难不成他真的可以改变天气？” 　　 众人议论着，越发觉得空气越来越冷。 　　 “大人，水真的结冰了。”郑班头向来稳重，此时却也惊呼楚了声。 　　 张府尹甚是吃惊，急忙上去看，果然见水桶里的水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而水桶壁上的水分，也都变成了亮晶晶的冰晶。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府尹没怎么掩饰自己的吃惊之情。 　　 楚黎淡淡一笑，道：“其实很简单，诀窍就是这一包粉末。” 　　 “这粉末是？” 　　 楚黎道：“我们民族，发明了火药。而在制造火药之时，人们就发现，其中的硝石成分，在遇到水的时候会发生化学反应，反应会吸收大量的热，这就导致周围温度变低，温度过低，水就会结冰。” 　　 说罢，楚黎看向缩在张行道脚下的钟发，哼道：“而他就是利用硝石粉，让钟秦氏的尸体温度变得极地。再依此法让这杀人孽畜进入冬眠状态，将它缝入钟秦氏肚中取代其胎儿。” 　　 “冤枉啊大人。”钟发立刻磕头喊冤，“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平日里卖的是油盐酱醋这些寻常生活品，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硝石，更不知道它能让水结冰啊。请大人明察，请大人明察啊！”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是非曲直，本府自会明断。不会冤了好人，也不会放纵恶人。”张府尹严厉呵责道。 　　 楚黎冷瞥钟发一眼，道：“大家应该记得，案发当天，滨州城下起了冰雹，异常的冷。” 　　 常仵作接话道：“这我倒是记忆犹新。楚少爷，难道几天天气骤变，也是人为的？” 　　 楚黎摇头一笑，“未来，人确实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天气，比如说人工降雨什么的，不过现在还不能。” 　　 “人工降雨？”常仵作、郑班头和张府尹这三个围着楚黎身边的人异口同声的惊问。 　　 楚黎干咳一声，下意识的抓了下脸，道：“大概意思就是人控制天气。呼风唤雨的另外一种说法。别在意这些细节，我们说回案件本身。” 　　 张府尹他们听的一头雾水，想多了解一些，又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问起，只能作罢。 　　 楚黎道：“那天因为天气太冷。钟发便觉得时机到了。你们接到报案进屋的时候，钟秦氏屋内的火盆应该还为烧尽。” 　　 郑班头和常仵作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人，这点他们自然记得，立刻点了点头。 　　 “屋内温度不断升高，钟秦氏腹中的‘鬼胎’，感受到热之后，便从冬眠状态醒来，最终划破她的肚子蹿了出来。”楚黎道。 　　 常仵作震惊之余，焕然大悟，“这就解释得通了。不过我还有个疑问，那洋医生难道也死了好几天了吗？” 　　 楚黎摇头道：“这倒不是。洋医生的出现，应该是一个意外事件。那天由于天太冷，很多产婆都不愿意去帮忙接生。我猜这也是钟发选择在那样的天气让鬼胎问世的原因。” 　　 “什么原因？”张府尹和常仵作等人异口同声的问。 　　 楚黎道：“钟发杀了钟秦氏，这可是人命案，必定会惊动官府。于是他就炮制了鬼胎案。在那样恶劣的天气，若没证人，他就可以说儿媳妇是难产而死，或者说是鬼胎所杀。反正那时候滨州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钟家儿媳妇怀了鬼胎。” 　　 说着，楚黎目光扫向钟发和江玉郎，继续道：“可惜，他没有算到，江玉郎请不到产婆，竟然请来了一个洋医生。洋医生一死，事情就有点失控，他就只能一口咬定是鬼胎所为。” 　　 张府尹听到这，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又沉沉了呼了一声，转身对钟发道：“事实果真如楚黎说的这样？” 　　 钟发这会儿却没有喊冤，反而冷静得有些怪异，“大人，这些都只是他编的故事。证据呢？你们可不能这样冤枉我。” 　　 张府尹无语，只得将目光看向楚黎。 　　 楚黎冷冷一笑，指着地上蝙蝠猴的尸体，“它就是证据。要让这玩意听话，平时可得训练它。而它爪子锋利，稍微被它剐蹭到，那就是伤入骨头。你长时间训练它，少不了会被它所伤。而且它一旦尝到了人血，就会变得嗜血。你又不能放它出去咬人，有时候得用自己的血喂养它。” 　　 郑班头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楚黎的意思，对几名衙役使了个眼色，要去查验钟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