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前各自摆放着一个小的炼丹炉，还生着火。 　　 他们哪怕被控制着，也得炼丹。 　　 有些人已经魔怔了，嘴里念叨着什么，让人听不真切。 　　 姜如月在小孩那里看了一圈，十几个孩子都很年轻，才十多岁，最小的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了，但有几个孩子身上的依稀可见是上好的锦绣衣袍…… 　　 不过里面没有小软软的身影。 　　 这些孩子应该是被饿狠了，脸颊凹陷，有气无力的，有几个还在昏睡。 　　 姜如月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她看了看那些炼丹师，握紧了拳头。 　　 “这赤血宗真不是人，仗着修为高，竟这样对待这些炼丹师，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 　　 她压低了声音，但是一双眸子很亮，里面仿佛燃着怒火，显然是气愤填膺。 　　 卫宴叹息了一声。 　　 姜如月看了看那些炼丹师，发觉他们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说着一些东西，可声音太杂乱，她也听不清是什么。 　　 她上前，想询问一下别的地方有没有关着孩子。 　　 除了问他们，似乎也找不到别人问了，总不能问那些守卫吧？ 　　 可是问了几个人，那些人连看都没看她，仍旧碎碎念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炼丹炉。 　　 “你能听见他们是在说什么吗？” 　　 姜如月扭头问卫宴。 　　 他的听力似乎比她好很多，很多时候，他都能听到那些细微的声音。 　　 哪怕她沉思着，可能是无意间说出来的话，他也能听见。 　　 卫宴眸光一暗，轻叹道：“这些人是在说要赶紧炼丹，只要炼够一万颗，赤血宗答应他们会，放他们自由。” 　　 姜如月身子一僵，心中的怒意简直要溢出来。 　　 “一万颗？” 　　 “赤血宗是穷疯了？” 　　 “一人一万颗，这里至少有上百人，他们抓人过来炼丹，还说这种瞎话？” 　　 别说这些炼丹师不一定能炼够一万颗，就是真炼够了一万颗，赤血宗也不会把人放了。 　　 毕竟这种丑闻，谁想给宗门泼脏水？ 　　 哪怕这事本就是他们干的，他们也绝对不会承认，如果真把这些炼丹师放了，那他们宗门会被怎样抨击，不言而喻。 　　 这些话无非就是给他们一个念想，不让他们自杀罢了。 　　 “他们还真觉得赤血宗会放了他们，一直在这儿辛苦的炼丹？” 　　 姜如月上前，就想告诉他们真相。 　　 卫宴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不必。” 　　 “他们也不傻，愿意相信这个，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动力，让自己活下去。”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希望出去。” 　　 在这个地牢里，除了刺鼻的味道，充斥着的就是他们颓然又激烈的想念。 　　 两种感情交织，这里的气氛格外的诡异。 　　 正沉默着，一个小孩伸出了瘦弱宛如小鸡爪子一样的手臂，想抓住姜如月的衣角。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如月往旁边避开。 　　 一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孩子。 　　 姜如月愣了一下。 　　 这孩子看着也就八九岁大，很是瘦弱，一双眼睛都黯淡无光，不过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恳求。 　　 “姐姐，你不是赤血宗的人对不对？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我爹娘是这边有名的陈家人，你救救我，我家人不会亏待你的，姐姐。” 　　 他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了。 　　 姜如月满脸的复杂，片刻之后，她抿唇摇头。 　　 她虽然善良，但是善良要有度。 　　 现在小软软还没找到，她还要依靠这个身份继续潜伏在赤血宗。 　　 她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把这里的人全部剿灭，小心自保才是正经。 　　 虽然这孩子很可怜，她也很想救，但理智告诉她，如果真的救了，发现少了人，第二天整个别院绝对会大乱，到了后面，万一搜查到她这儿，那她自身难保。 　　 “抱歉，我救不了你。” 　　 姜如月歉疚的轻声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