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焦躁地挠了挠头:“我不知道,真是见鬼……” “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猜你应该是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陈青桃亲眼看见他慢慢消失,又看着他从另一个空间里走出来。 “真的假的,你确定吗?” 她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直到她完全站到小姑娘身后, 陈青桃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过来。” 但是无论白朮怎么跑,都无法靠近陈青桃和那个小姑娘。 “我去,这能力是真的作弊啊。”他吐槽道。 “但是为什么只针对我?” 陈青桃目前只见过两种特殊能力,一种她的,一种白朮的, 这种可以扭曲空间甚至是创造空间的能力显然也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之内。 “陈青桃,我赶时间,我给你双倍佣金你看怎么样。” 她想了想,“真的不能告诉我明雪的来历吗?” “我说实话,她的事情只有家族上面的人知道,我也就知道她来历不简单。” “你到底为什么对明雪这么感兴趣?你如果真的这么好奇,要不这样,你加入我们,你加入我们就能什么都知道了。” “那还是算了吧。”陈青桃果断拒绝。 要说为什么对明雪这么感兴趣,当然是因为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吃这种亏。 她是看心理医生长大的, 一个人的行为和肢体语言,代表了这个人内心深处潜藏的思想,除非经过特意的矫饰和训练是无法轻易掩饰的, 但是哪怕矫饰和训练,也会带有非常明显的个人特征。 可唯独明雪,什么都没有。 陈青桃能确定她的悲伤还有疯癫,痛苦和难过每一个情绪都是真实的,无比真实。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青桃:“三倍,你雇佣我救出你同伴。” “成交!”白朮咬牙。 她舔了舔牙齿,似乎已经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她松开手,温声说:“你回家吧。” 章鱼幼婴则顺着陈青桃的袖口,缓缓爬到她的身上。 可惜目前祂还处于成长的阶段,其他人都看不到。 “她家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陈青桃拉过白朮的胳膊,和小女孩保持了一个50米左右的距离。 “目测这是安全距离,一旦超过50米,你就会进入到另一片空间中。” 当前虽然没有从周围感受到杀意,不过陈青桃担心白朮再次一个人进入空间后,就会被封死在里面。 白朮:“看来我还得想办法进入到她的空间里啊。” 小女孩的家在这条街的48号,可是442街没有48号。 走到47号时二人停下,白朮从身后看见她的双脚正在踏入一片透明的、浮动的墙壁里。 “那应该就是空间链接处了,应该只有她能进来。” “你当时怎么进去的?” 陈青桃没有回答,在小女孩即将踏入之时,她突然转过身子,说:“过来啊,姐姐说要你们进来。” 二人面面相觑,陈青桃于是不再犹豫,扯着白朮的胳膊往前走;他和小女孩的距离果然缩小了,缩小到50米之内, 她猜测这是得于她姐姐的原因,可她姐姐怎么会改变主意? 陈青桃有种不详的预感。 踏入那片透明墙壁,他们便在长出一截的街道上看到了多余的48号房子, 一声声响破天际的猪叫声从里面传来,48号的门缓缓打开,破败的木门发出“吱呀”声,在夜里尤为清晰。 “她在请我们进去。”陈青桃说。 那天她送小女孩回来时,门没有自动打开,而是只留下半块缝隙,足以看清她姐姐的脸。 “我姐姐说,为了感谢你送我们回家,她要请你吃饭。”小女孩说。 白朮看了她一眼,悄声说:“她姐到底在哪儿啊,怪吓人的……” 刚才的路上,陈青桃没有感受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但是不排除对方有类似隐形的能力。 倘若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bug了吧。 她走上前,推开这扇透露着不详的木门,伴随着吱呀响,陈青桃便看见了院子中心站着的女人。 她手上握着一柄短刀,漆黑的长发上不断滴落着血水,仍是陈青桃初次看见的那张笑脸,诡异、僵硬,但又无比温柔。 不同的是,陈青桃这次看到了她的全身,她的下半身是鱼尾,类似美人鱼的尾巴,尾鳞上闪着漂亮的白光, 可陈青桃一眼就看到了她腹部明显的缝合痕迹,缝线处没有完全愈合,伤口早已红肿发脓。 停顿了一会儿,陈青桃说:“你好。” 陈青桃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污染的气息。 “回家了,回家了,小花回家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 猪叫声此起彼伏地从里面传来,那声音听着既尖锐又痛苦,听得白朮眉头直皱。 “这个地方有点诡异,我们小心些。”白朮用肩膀碰了她一下。 她和白朮前脚刚踏入客厅,便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小花说,妈妈在为他们准备晚餐。 “我们要一起吗?”白朮问。 白朮的意思是他们是一起行动,还是各自行动。 陈青桃不是习惯跟人打配合的那种性格,于是果断提议她来看住小女孩的行动,白朮去找人。 她的提议没什么不可,因为一旦控制好污染核心,那么这个污染区域也就不足为惧。 而依照当前情势来看,这个地方甚至连污染据点都称不上,目前能确定的只有小女孩是污染物。 眼见小女孩走向后面,陈青桃问:“你要去做什么?” 她答:“去找爸爸妈妈呀!” “我和你一起。” 长河似的血水源源不断地从后面汇聚,她跟着小女孩走到后厨, 便看见了一个眼圈发青的女人在剁猪头肉, 她手起刀落,熟练而又淡定地将发白的猪头肉剁成一块一块, 陈青桃发现了猪头的边缘处也有明显的缝线痕迹,心里升起一股怪异感。 “你回来了。” 小女孩点点头:“嗯,我回来啦,妈妈。” “爸爸呢?” 她的声音乖巧无比。 “今天有客人,爸爸要多杀一头猪。” “妈妈辛苦啦!” 女人的声音很奇怪,字与字的链接不太连贯,音调也像是拼接的一样。 陈青桃沉默地看着这对母女;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落下,陈青桃惊讶地发现女人哭了。 她近乎颤抖地说道:“不、不辛苦。” 后院有一块地,小女孩说爸爸应该就在那里剁猪。 正当陈青桃疑惑为什么要在土地边剁猪时,便看到了男人拖着一个猪头人身的东西走过。 猪头人的身上都是血与土的混合物,男人笑嘻嘻地把它拖到小花的身前,“哈哈哈哈!这个是地里长得最好的那头了!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美味啊,小花。” 仔细看猪头人的脖颈处还带有明显的黑线,大概率是缝上去的,和那个女人的鱼尾一样。 一想到某种可能,陈青桃便恶心地想吐出来,被叫做小花的小女孩脸色一沉, “爸爸!你吓到客人了!” 闻言,男人立马道歉:“哎呀,对不起,是爸爸的错!爸爸只是想让你看看这头猪的长势!忘记了还有客人在,爸爸错了,下次再也不会犯了。” 小花轻哼一声,娇嗔道:“下次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爸爸保证再也不会吓到客人了!” 被拖在地上的猪头人手指轻轻蜷了一下,陈青桃面色深沉地打量着这一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截止刚才,她真的是一点污染物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