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约了车。” “约了就取消吧,我明天有空。” “不用了,我怕看到你,我就不想走了。” 费前意味深长地说。 姜心蕊看到费前情深地看着他,她分辨不出真假,总感觉眼前的男子随时可以进入演戏状态,姜心蕊笑了,摇摇头说了句无棱两可的话:“你总是这样。” “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费前说。 姜心蕊想:我们这辈子能认识的人实在太少了,在恰当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更是渺茫,可是就算我们认识地球上每一个人,都未必能找到可以相依到老的那个,人类身上都存在着类似的弱点,我们想要的大致相同,我们很难克服自身的弱点,同时要求的又太多,所以无论遇到谁,最终也会出现很多问题,她不大相信费前写的那些问卷题对解决问题有帮助。她对AI是否能取代真实的人成为伴侣怀着更大的怀疑,这很大程度依赖于背后编程的那个人,比如跟AI机器人聊天,她可以讲故事,讲笑话,当聊天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突然问一句:“我可以跟你结婚吗?” 她会回答:我们使用者协议里不包含结婚这一项。或者回答:我不是结婚的类型。你就会变得很沮丧,意识到那是冰冷的机器,一切的兴趣会嘎然而止。 姜心蕊说:“相信我,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费前说:“时间过得快不快,取决于有没有牵挂。” 第13章 第 13 章 换了舞台的搭档,姜心蕊找不到演戏的感觉。她站在舞台中央,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照she进来,木地板上空看到微小的尘粒在飘dàng,她无法把这些日子拾起来,觉得过去的日子像是一个支零破碎的梦。在她心里,时间是不存在的,她不知道宇宙的起点和终点是在哪里,还是根本就不存在起点和终点,而是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无限大的方式存在着,她也无法知道宇宙何时开始,又会何时终结,如果宇宙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那时间本身并不存在,只不过是因为人的生命的有限性而被存在的参照量度,地面上的huáng色光线像是揉成一团的岁月,被缩放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过去与未来突然变成空dàngdàng的陈旧的亮橙色的光,她看到自己快要被虚无吞噬,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上大学的时候,她开始做兼职,只有把所有的时间填满,才能抵消她内心的焦虑,她很明白痛苦和焦虑是毫无意义的,可是她无法克服,需要不断地跟这些情绪做斗争。 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痛苦,她需要从痛苦里解脱出来,她不想再跟周文浩演戏,并不是他有什么问题,而是她面对他的时候,没有演戏的热情。 最近,她的新剧写得并不顺利,她尝试参加一些社jiāo活动,后来发现她很不适应那些场合,硬着头皮吃吃喝喝笑笑也就只能撑过去一两个小时。 她跟余韵兰合作的时候,很少参加饭局,她总是以男朋友为借口,让俞韵兰给她挡了不少邀约。俊延不满她熬夜写稿,对她说很难听的话,在她焦虑着要jiāo稿的时候给她泼冷水,还不时提出让她换工作,她解释过很多次,最后无奈地以沉默来对待。 她打算把剧场关了,休息一段时间,周文浩知道以后,他把剧场接过手来做。 姜心蕊把那套玻璃瓶放到网上拍卖,开始只有几个人拍,价格比她预期低很多,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买家出了很高的价钱,后来才知道买家是上次来找她合作的影视公司老板唐龙。 姜心蕊很长时间没有见陈笑枝,上一次见面还是她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她买了一些东西去陈笑枝家里,陈笑枝穿着家居服,缺少睡眠,脸色不是很好,正手忙脚乱地给孩子冲奶粉,她的孩子快满五个月了,长得很可爱,姜心蕊伸出手就让她抱。 “我爸生病了,我妈回去照顾他了,真不是时候,我一个人忙死了。” “你不是请人了吗?” “工人只来半天,过来做顿饭搞搞卫生就走了,我不是很习惯家里多个人,孩子又不放心jiāo给别人带。” “宝宝不哭不闹,挺乖的。” “你带过再说,天天就是喂奶,换尿布,不哭还好,哭起来没完,我快要抑郁了。女人要孩子就是活受罪,男人什么也不管,难怪那么多人不想结婚,我当初就不该那么早结婚,现在后悔死了。” 等她冲好奶粉,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继续说:“你还是早点结婚吧,要不然等到三四十岁再来要孩子,哪有jīng力带呀。” “我看你带孩子带到大脑紊乱了。” 姜心蕊笑着说。 “何止!我真的疯了,很奔溃,真的!” 陈笑枝边说边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