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蕊打算回城,看有什么可以帮忙。 师姐是在她刚开始做编剧的时候认识的,她当时是一部电视剧的编剧助理,混到编剧的时候,经常一言不合就走人,后来再也没有导演愿意跟她合作,姜心蕊对她挺有好感,她经常说出一些惊人的论调,让她眼前一亮,她的朋友不多,能jiāo往下来的都是很多年的朋友。 姜心蕊跟着另外两个师姐的好朋友去了她生前住的居所,一幢很旧的楼房,楼下的防盗门坏了,楼梯灰暗无光,一股cháo湿的发霉味,她租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特别小,只放了一张茶几和一张小的饭桌,已经没有多余空间了,有一个大的阳台,看出去是一条车很多大马路。 姜心蕊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盒过了期的牛奶和几个jī蛋。 姜心蕊说:“大概一年前,她在群里说在家乡找到工作,要回去了。” “我们都以为她回去了,自从她说了回去以后,大家都联系不上她了,我们还以为她真的回去了。” “房东说她欠了几个月的房租,我们刚帮她jiāo了,她的父母年纪大了,母亲常年卧chuáng,父亲也没有办法来处理后事,真的蛮可怜的。” 姜心蕊听了,心里特别的难受,她两年前还见过她,当时她说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去了一家网络公司做编辑,她们一起出来吃了一顿饭,姜心蕊还挺为她高兴,她的样子是那么鲜活地浮现在眼前,姜心蕊的心堵得慌。 房间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几个人把她的东西清理了一下,把重要的东西打包寄回给她的父母,其它的东西都清理掉了。 来送她的人挺多的,大家都唏嘘不已,她文笔很新奇,只是她的脾气很大,不分场合得罪人,最后没人愿意跟她合作。以她的写作能力,好好写,在网上也能挣到钱的,没人想到她最终把自己给毁灭了。 傍晚时分,大家都各自回家了,姜心蕊不想回树屋,她又想不到可以去哪里,以前陈笑枝没有结婚的时候,她遇到不顺心的事就让陈笑枝出来陪她疯一个晚上,或者去她家住一晚,自从她结婚生孩子以后,两个人很少有机会一起玩了。 她给陈笑枝发了信息:“有空吗?” 过了一会儿,陈笑枝打给她:“你怎么才想起来联系我?”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师姐吗?” “哪个师姐?” “做编剧的那个。” “说话很冲的那个?” “是的,她不在了,今天一帮人去送她,我真的太难过了。” “我看她面相就是那种命运多舛的人,太yīn郁了,有才华的人多的是,像她那种的真的很难混,谁能跟她处得来?我相信宿命,有些人一生下来命运就安排好了的,吃多少穿多少注定的。” “人不过就是几十年,太难了。” “别想太多了,你在哪儿?我都忙疯了,你快过来帮我打包。” 陈笑枝在父母那边开直播,产品一直销得很好,她回来在市区沿江租了一个单元,请了几个员工帮忙跟单发货和做售后。 员工都很年轻,下班时间到了,还赶着把当天的货打包发出去。 姜心蕊看着他们忙碌,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我啥都不懂。” 姜心蕊对陈笑枝说。 “这里有一些出货单,你把这些型号的货品找出来给他们打包。” 姜心蕊看了半天,才从架子里把货品找出来。 “你把货品给李浩,他核对过没有问题,你再打包。” 忙碌起来,她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抑郁的事情,大家都急着要下班,工作速度特别快,姜心蕊有点跟不上节奏,她刚打包好一个客人的包裹,其他人已经弄好了一堆的包裹。 “我其实来添乱的。” 姜心蕊不好意思地说。 “刚开始不熟悉,都是这样的,做多了就快了。” 李浩说。 晚上八点多员工才下班,姜心蕊看着一大堆包裹被快递公司搬走了,她感叹道:“卖个货搞得像是打仗一样,也太忙了吧。” “今天还算是早下班了,碰到搞活动的时候,我们要忙到凌晨才下班。” “你女儿怎么办?多请个人帮忙吧。” “我妈帮我带,比较难请人,很多都是做了一段时间就走了,现在这几个员工都是新请的,我给他们提成,希望他们能留下来。” “我还以为你在你妈那里。” “如果我再不回来,我们的婚姻就要结束了。”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过了吗?” “我是有想过离婚,陈qiáng后来又不想离了,外面新鲜感过了,他觉得没意思,不想把家庭拆散,其实他长得那么寒碜,那些女的看中他就想捞点钱,他实在是太抠,谁会跟他啊?我女儿还小,他愿意过我就回来了,现在我也创业,大家能互相体谅,将就过下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