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拿过红玫瑰吗?” 台上的灯光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他看不清眼前的女人,淡淡的清香飘过来。 “我的手碰过的都是神经血管,血肉模糊。” “听起来挺可怕的。” 天幕出现,影子退去,胭脂闪粉四周飘散。 剧场观众爆满,很多女观众特别喜欢姜心蕊的表演,很多人都是为她而来,消失了再回来更容易引起人们的热情。然而,她写的剧本都是从女性的角度切入,锋芒把男演员盖住了,有名气的男演员都以档期为借口,避开跟她搭档,转去了别的剧组,她无法在新来的演员身上找到默契。 姜心蕊意识到自己作为演员的局限性,她重新考虑角色的分配和平衡。网上很多留言攻击她是个女权主义者,俞韵兰的背景被网友起了个底朝天,连在国外读书的儿子的照片也被放到网上攻击,为此,俞韵兰动用了很多资源去平复。 姜心蕊感到不安,她不喜欢被人从性别的角度进行激烈的攻击,仿佛这样做是一件很正能量的事情,而恰恰是那些不理性的声音在拉起一条红线让两性之间进行对抗,从一个极端向另一个极端走,最终造成两性关系更加撕裂,而这些沉迷于兴风作làng的人往往没有能力从宏观的角度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让两性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事实,从而达到互相jiāo融的一种和谐状态。她被推到了风头上,看着自己就要摔下来,jīng神处于很不好的状态。她跟俞韵兰提出不再演戏,只负责写稿子,俞韵兰不同意,她说,我连儿子都被攻击了,这些人还能怎样?你不可以就这样退出,你不演了,那些人还是会存在的,吵得凶的都是那些对事物没有自己的见解的人,更没有能力给出答案,明理的人是不会吵的,大部分人都是明理人,你又何必介意呢。 “我们把稿子改改吧。” 俞韵兰让姜心蕊把男主角的形象尽量写得丰满些。 排练的时候,姜心蕊还是无法入戏,这很困扰她。 俞韵兰通过朋友找到一个很资深的舞台剧演员,他看了剧本后,同意加入。 张心蕊知道他是个很有实力的舞台剧演员,对他的到来很期待,同时也有很大的压力。 第一次见面,他穿着很正式,言行很得体,他们都彼此很客气地寒暄。 “俞导演找到我,听说要跟你搭戏,我立刻就答应了。” “谢谢。其实我挺有压力的,我是被俞导演给推上舞台的。” “我看过你写的剧,你是舞台编剧的一个传说,俞导给我看了你演的片段,我非常喜欢你的表演。” 排练正式开始,姜心蕊无法专注,她的搭档入戏很快,台词功力也非常好,哭与笑无痕迹自由切换,她无法找到感觉,有时候她失神地虚化了他的存在,自己进入另一个世界,她骗不了自己,沮丧地坐在一个角落。 “我又忘词了。” 她抱歉地对他说。 “没事,慢慢来。” 他安慰她。 他越是包容,她越是无法入戏,她可以骗过观众,骗过对手,实在无法骗自己的内心。 “我确实不适合当演员,我没有那样的专业素质,我写的故事,对方出来的感觉不对,我就无法入戏,我也明白这是在演戏,不是谈恋爱,可就是无法投入。” 姜心蕊再一次跟俞韵兰提出换其他演员来演,俞韵兰还是坚持让她演,语气也特别坚定。 那个资深的演员感到力不从心,他觉得她有一股qiáng大的力量,可以吸聚能量,他很喜欢这样的对手,只是她的能量压抑着,无法投she到他的身上,对他的表演也无法给予反馈,大家都在演着独角戏,后来他找理由退出了。 “真的很抱歉,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演员,给我那么好的搭档,还是搞砸了。” 在俞韵兰心中,这个女主就是她,不能接受任何人来替代,她喜欢姜心蕊身上的巨大能量,她眼睛里的若即若离,她身上太有磁场了,不用演,一上场就可以把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没关系,我们再找找看,这个剧一定要你来演,我们可以先上其他戏,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排练。” 俞韵兰很有控制欲,对姜心蕊却特别的宽容,网上什么传言都有,全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让张心蕊很苦恼。 俞韵兰为此给她发了很长一段话,最末的一句让她内心坚定起来:言语确实可以杀死人,但前提是你退缩了,给它让了路。 姜心蕊坐在酒店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海làng翻滚,她眼前出现了白茫如雪的白大褂,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她有点晕眩,对,就是晕眩的感觉。 她在网上预约了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