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天上以高速飞行着的张辰和罗承,带领着最后的空中力量,持续盘旋着。大大小小的敌军战机都陆陆续续地落了下去,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比较迷茫,有点不知所措。 “准备减速!降落海里!然后去寻找头儿!”张辰发号施令。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形钢铁从黑烟滚滚的陆地以超高速直冲过来,异常迅猛。要知道,他们的战艇虽然不像蜻蜓战机般超三倍音速,但也是稳稳地超高速移动,并且海空两用,代表了其绝对的前沿科技。可谁知敌人随便冒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这么凶悍,其速度至少比他们快上小半个马赫,距离也逐渐缩小。这让张辰他们吃惊且诧异。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也是欧阳娇思最为顶尖的科技了,如此完善的、完全拟人形态的机器人,是导入了大量灵膜的成果。 “最大速度!俯冲进海里!” 还没等张辰把话说完,尾随的那架战艇直接被“钢铁侠”般的机器人用“铁头功”撞了个大窟窿,冒着黑烟落进了海里,战舰里的人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刘伟!” “到!” “赶紧给赤尾岛的钟老教授打个电话!这里需要他远程协助!”这边刚发号完施令,本来在座位上牢牢坐着的张辰突然在全速前进的战艇中站了起来,狠狠抓了一下头发,随后又捋了捋头发、点着头,像是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满意,“老罗!用电磁干扰给我把它往死里整!” 张辰让联系的钟老教授何许人也?原来钟老教授本是在杭州的一所大学里任职的博导,专攻自动化,并对自动控制和计算机语言有着超前研究,闻名全国。但造化弄人,也就是因为在专业方面太过有名,噩梦袭击了钟老教授。 欧阳娇思看上了钟老教授过人的智慧,先是以高价聘请钟老教授服务于她,想着大力发展网络技术、人工智能和战斗机器人。但钟老教授为人古板,并不贪恋于钱财,也对欧阳娇思的组织毫无兴趣,只想花时间多陪家人,便拒绝了她的要求。三顾茅庐不果,欧阳娇思兽性大发,直接在钟老教授的独栋小别墅里,杀其妻儿儿媳,连刚出生的小婴孩也不放过。被绑走的钟老教授心如死灰,几次自杀都被发现阻止,后来也就逆来顺受了。在他心中,只要能伤害到欧阳娇思,所有事情都可以干。 他在等一个机会。 终于,这个机会来了。 在一次偷袭中,反抗军,也就是迹如海的战士们,成功袭击了欧阳娇思的一个小据点。本来是想着摧毁其生产灵膜的车间,却救到了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天才。从那时起,钟老先生便致力于破坏欧阳娇思的网络防御系统,偷取资料、情报和技术,以备在关键时候起到无法估量的效果。 而这一通电话,则变成了战场胜负的转折点。 “叮,叮,叮...” 远在赤尾岛的一众战士和兵员,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小鱼岛发出了十几年都未曾发出过的警告。赤尾岛本来是反抗军们的大粮仓,所以这里也就成为了战士家眷们居住的地方。这些家属们过惯了安逸的生活,所以遇到了蓝色警报,他们依旧不紧不慢地逃跑,非常闲适。只有钟老教授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忙不迭地催促他们赶紧上船避难,只要到了海里的浮动避难所,他们就安全了。 “钟老!快到指挥室来!小鱼岛方面找你!” 正在最后面进行指挥的钟老教授,听到了来自广播里急促的通知,拖着古稀之年的身体,快步走向了指挥室。 指挥室里的小戴探长了脖子望着过道,恨不得赶紧把钟老教授给背过来。 “钟老!快!他们好像特别特别急!”小戴紧张得脑门儿流汗。 钟老教授也兴奋莫名,不知为何地热血沸腾,他感觉离复仇近了一些。 “喂,我是老钟,怎么了!” “喂!钟老!我是刘伟!我们遇到了一个电子机器人!我们遇到了电子机器人!不知道怎么办了!”话到最后,刘伟已经有些语带哭腔了。 “他长啥样?” “就和电影里面的那个钢铁侠很像!但通体都是银色!” 原来刘伟曾经是钟老教授的学生。本来刘伟只是一个野孩子,出生在岛上,贪玩,父亲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母亲也就是闲来插插花的家庭妇女。但在一次计算机课程上,也许夹着某种机缘巧合,钟老教授发现了这个小伙子对机器语言的天赋,于是便开始教导刘伟进行工程类的程序编写。只不过小孩儿心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终不成气候,后来也就没跟着钟老教授了。只是他的聪明才智给钟老教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别急!刘伟!先得告诉我型号!你先用伽马射线击穿它!扫描出型号我才有可能远程破译!”钟老教授一手拿着听筒,一手扯着线,来回踱步着。 “是!钟老教授您先别挂断!”就像是大海里遇到了浮板,哪怕只有一丝生的希望,也给刘伟带来了足够的勇气。 “罗副!你用伽马射线击穿它的胸部,把cpu给裸露出来!” 此时正毛焦火辣的副手罗承正对着机器人进行着一顿狂轰滥炸和电磁干扰,虽然像是有些作用,减缓了其速度和准度,但对方紧追不舍,一顿攻击输出,无穷无尽的炮弹在海里四下乱飞,甚至有几枚都是擦着战舰走的,实在是过于凶险。突然听到了有方法能够“干掉”这个“鬼”东西,他不知有多么兴奋。 战艇的动能是来自于超小型核反应堆裂变后的能量,而衰变后的原子核再次通过伽马衰变,能够放射出波长很短、穿透力非常强的电磁波,击穿机器人厚实的钢板。 在此关键时刻,罗承迅速调整出了伽马射线,二话不说,以最大剂量对着机器人的胸口便是一阵激射。奇怪的是,如此智能的机器人,更有灵膜附体,按理说想要伤害它几乎是没有机会;况且就算是以伽马射线击中了它,灵膜也能很好地保护机体不受损伤。但这个机器人更像是把自己胸口贡献了出来,灵膜也根本没有起到保护的作用,直到快要接近中央处理器cpu,灵膜才覆盖了上去,阻断了伽马射线的入侵。 刘伟拿出红外扫描,定睛一看,赶紧把型号的编码念给了电话线另一头的钟老教授。 “钟老!cpu上写的是‘nx-9’!上面覆盖有灵膜!我们打不穿了!” 钟老教授听罢,直接快步走出了指挥室,嘴里念念有词。出得门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对了小戴,你继续听着,有什么事给我实验室打电话就行!” 小戴可不如钟老教授般见过了大世面,能够清晰地思考,以最佳方法应对发生的一切。他则是在门口步履如飞地团团转,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眼睛一秒能眨至少五下。听到钟老教授的吩咐,那还不赶紧把电话握得死死的,耳朵都快要怼进听筒里了,生怕听丢了一个字。 蜻蜓战机虽说是战机,但为了一味追求飞行速度,其载弹量少得可怜,更别说反导弹装置了。在最后一轮热焰弹喷出之后,耿家豪则陷入了绝境。此时的敌军飞机已增加至八架,上、下和后路已经将其完全封死,要不是靠着蜻蜓战机本身的灵活性,现在早已是前路被封,只能乖乖等死了。 上升是不可行了,自己飞机的载弹量能打下一架飞机都已经很不错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造成敌机失误,也就是“借力打力”,让敌机自我消灭。虽然耿家豪也知道自己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为了身边这位如此坚信他的人,也为了不让这位镜像人的死影响到迹如海,他必须殊死一搏。 在这密闭并且随时可能被击落的机舱里,欧阳迹仔细地瞧着耿家豪不算英俊但高大威猛的侧脸,观赏着他熟练操作的专业技巧,也品味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奋力拼搏的男子气概。欧阳迹知道自己绝对是一个异性恋,但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情况下,他发觉自己在感官上很欣赏、甚至好像有点爱上了耿家豪。 这是一种被保护着的感觉。 又是一连串的导弹从敌机迅猛而出,犹如狩猎的豹子,张牙舞爪。耿家豪大叫一声:“欧阳兄弟!抓稳了!”便猛地改变了航道,直挺挺往右边的两架敌机撞去。不成功,便成仁。 本来相距较远,谁知蜻蜓战机速度实在太快,基本是一眨眼间便飞到了两架敌机的左下方,与敌方机头形成了一个十字架模样,堪堪贴着其中一架敌机的下方擦了过去,带起了一捧火花。要知道,一个小小的战机在偌大的天空中,就像是一只小蚊子在嗡嗡飞舞,能让两架飞机超近距离接触,自身驾驶员本来就得具有高超的技巧;而耿家豪更厉害的是,他能稍微改变机头而紧贴敌机,以最大风险骗过穷追不舍的导弹,进而才能降到最低风险。其过硬的心理素质和高人数等的飞行能力,简直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怪不得欧阳娇思一定要吸了他的灵膜。 被擦了一下底盘的敌机驾驶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数枚导弹齐刷刷地来了个大轰炸,连渣都不剩。通过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打法,也就才消灭了一架飞机,还剩下七架。他知道这种方法是不会再得逞的了,虽然对不起迹如海,对不起身边这位如此相信他的人,但他还是选择放弃了。 “至少回本了。”想到这儿,耿家豪淡然一笑,双手离开了控制台。 欧阳迹也知道,虽然消灭了一架飞机,在那一瞬间他也高兴地叫了一声,但陆陆续续的其他敌机早晚会把他们击落,与其提醒吊胆地挣扎,倒不如平平静静享受这最后的独处时光。 欧阳迹把手缓缓放在了耿家豪的手背上,轻轻地握着,而耿家豪也转过了头,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