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温晏清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明显不如先前。 “有心事?”他问。 林甘棠靠在副驾驶上,眼神放空地望着前方:“从今天起,少了一个朋友。” 温晏清平稳地开着车:“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别不开心,想必她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不然也不会让你去做出割舍。” 林甘棠淡淡地嗯了声。 她知道温晏清很优秀,也知道优秀的人身边从不缺乏倾慕者。 贝贝曾跟她开心玩闹,会在半夜里兴奋地推荐来一本小说,再手挽手在商场和街头闲逛。 但小姐妹喜欢上了她的丈夫。 林甘棠知道她们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就算贝贝能放下温晏清,自己也不可能再毫无芥蒂地与她相处。 她不质问不痛骂,不过是想让这场友谊的收场别太难堪罢了。 日子在平淡中飞快度过,胎儿一天天长大,天也越来越冷了。 那天私下小聚之后,林甘棠去书店巡看完再没有去过贝贝的店铺,偶尔在宴席上碰上一面,也只是维持着礼仪浅浅地点头。 再也无话可说。 贝贝知道林甘棠知晓了她内心不可告人的秘密,从此无法正视她的目光。 她为自己感到可耻。 这次宴席上林甘棠遇见了谭慧雅,距离上次谭慧雅被继女殴打已经过去很久了,期间她并没有来找过自己去做什么人证,证明方娅对她的暴行。 林甘棠猜得到,多半因为方岩岳的偏心让谭慧雅明白,就算有人证物证也没用,方岩岳不想为她出头,那她就算被打落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吞。 谭慧雅用方家夫人的身份和方家人脉,如愿地从尹赫身上讨回吃过的亏,如今尹赫被尹甄斗得再无翻身可能,她转移了目标,明里暗里与继子女争夺起方家的财产。 又过了两月,林甘棠收到了石钧那边的消息。 他那住在疗养院里的母亲因病过世了。 温晏清是石钧最要好的朋友,收到讣告后放下工作去参加追悼会。 林甘棠怀着孕不方便过去,温晏清柔声交代着:“你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林甘棠点点头,为他系上黑色领带,轻轻叹气:“如果需要的话你陪陪石钧吧,他现在……” 那样的父亲有等于没有,唯一疼爱他的母亲走了,石钧现在真正成了孤身一人。 温晏清应好,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离开家门。 追悼会里,来的人并不多。 这些人里有些是石母早年的好友,有些是她娘家的亲戚,说是娘家,其实来的也不过两人。 石母患上精神病后,那边的人渐渐不再过来,甚至避之不及,久而久之两家几乎断了往来。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温晏清献上一束白花。 他想起几月前,石钧因为他母亲仅有一次的神智清醒,满怀期待地找他要霍阵山的电话,希望能找到治愈的可能。 而如今,石母已经与世长辞。 温晏清看着憔悴不已的石钧,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追悼会举行到最后,温晏清也没看到石父的身影。曾经夫妻一场,竟冷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