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密闭的房间里,氧气似乎消耗殆尽,让章道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楼道外不时传来哭嚎,真正让他产生度日如年的确切感受。 章道小心翼翼将一块手帕放在茶几上,他从未见过李半城如此紧张过。 不,应该是害怕的一面,李半城嘴唇紧闭,不过通话那边的人没有立即作声,就嘴唇紧闭,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抑制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恐慌。 “诚德没有施行公摊?” 京平那位领导再次重复这句话。 “对的,没有实施!” 李半城紧张地抿嘴,“浦东新区千亿的大盘,我们各房企之间有价格约束,并且签订了相关条款,诚德取消公摊,就是在变相的打价格战,严重损害所有港商的利益。” “李先生,你这叫什么话?歪理!从你的表述中,我了解到诚德方并没有低于首定价,至于取消公摊,现在并没有实施该项政策,诚德有什么违规?反倒是你们的问题。施压停掉诚德的预售,不合法,恐怕谁都没有这个权力。” 京平那位领导的语气很重,透露出几分不悦。 土地经济的发展,公摊政策是吸引投资的方式,可我还没落项,你们就给我搞这一套,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 在浦东新区搞公摊销售,消息只到万善维这里,由李民洋主导,京平的领导知情后,会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马上就要落实该政策,交房也是在政策之后。 可你要把事情摆在明面上,那对不起了,绝对要严肃对待。 “如有没有这项支持,我们这些港商为什么要共投浦东?扎堆那么多商品房,很难消化完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极大! 就是因为李民洋、万善维给的支持,我们才会推动浦东的发展,可现在那些人在做局迫害! 如果放任李民洋、万善维如此恶劣的行径不管,还有哪些资本愿意相信内地的土地经济?我相信都不会投资的,土地经济也将是笑话。” 李半城情绪早已失控,忍不住低吼起来。 “这件事我会尽快组织会议。” 京平的领导只是给了简单的答复,事情太大,他也不敢说太多。 “好,麻烦您尽快安排。” 李半城最后又叮嘱一句。 放下电话后,李半城的脸色顿时阴沉,吓得章道连忙弯下腰去。 “公安已经到售楼部了,暂时稳定了现场,总局的金昌文等着见您,事情影响很大。” 章道的表情就如便秘,看起来非常痛苦。 “啪。” “啪啪。” “啪啪啪......” 李半城憎恨地在章道的脸上给了十几掌,可后者连躲都不敢躲,甚至还弯腰往前迎。 “如此严重的事,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察觉,诚德会在浦东新区的总员工有上千人,保密工作能到这一步,密不透风?还是你?” 突然,李半城的目光变得凶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也在欲盖弥彰!” “我没有啊......” 章道竟然直接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解释:“李董,我在长天实业都都都......都工作了将近十年,还有土地项的原始股份,怎么可能会背叛?这不合乎情理。” “是吗?” 李半城狐疑地盯着章道,也不说话了,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这位像在等待着什么。 ...... 不得不说,在九十年代,还是桑塔纳最低调,并不怎么扎眼,有情老哥的车一路从福海开到魔都,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念旧。 而真实原因:孙旭卫国企老厂长出身,抠搜惯了,工地上用车猛,一点不爱惜,这时桑塔纳的地盘高,能当越野车使,有情的那辆还出过事故,索性就放到浦东新区。 “还是这车开着有感觉。” 薛鹏鹏的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动作销魂地抽着烟。 “脸哥,刚才下手狠了。” 副驾上的郝一豆委屈道。 “老子再给你一瓜。” 薛鹏鹏换档的间隙,又给了郝一豆后脖上一掌,诶,小伙子立马老实了。 “哥,这么长时间了,手艺没生疏吧?” 郝一豆溜须拍马道。 “呵呵,吃饭的本领怎么可能丢了,何况现在还是白天,你哥我原来干这勾当时,都是在白天。” 薛鹏鹏露出自信的笑容,因为脸盘子大,看起来更加自信,一脚油门踩到底,旁边的郝一豆还在一个劲地吹捧,“牛逼、牛逼”地喊着。 可到了长天实业售楼部的大院时,薛鹏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怎么这么多警车?”薛鹏鹏诧异道,有了条件反射,腿肚子都在打转。 “应该是解决退款的事,听说有人把售楼部都给砸了,脸哥,你突然怎么了,看起来这么虚。” 郝一豆关心道。 “昂,没事,你小子眼尖,好好看看哪辆是章道的车,勤秀说过,那人的专车基本不动,一般都停在这里。”薛鹏鹏又说。 “是四个8的奔驰,很好找的,”郝一豆探出去脑袋,很快伸手指向前方。 “最边的那一辆。” 郝一豆高呼。 “你小子跟我一起来,别紧张。” 薛鹏鹏关上车门,快步往前走去,郝一豆则神态自若地跟在一边。 正巧路过几名公安,郝一豆丝毫不受影响,都没当一回事,可薛鹏鹏不由缩起脖子,看起来鬼鬼祟祟。 “唉?” 突然,那些公安停下脚步,扭头叫住薛鹏鹏和郝一豆。 薛鹏鹏猛地一个激灵,当下愣在那里,也不吭声,还是郝一豆张口问:“咋的了。” “有火吗?” 一名公安走上前,狐疑地打量了眼薛鹏鹏。 “来,抽我的吧,华子。”郝一豆连忙递烟。 “不了,这么贵的烟,抽不习惯。” 那位公安还是坚持抽自己的,点上烟后,又顺口问了句:“你们来这边退房?” “不是,来看热闹的,另外见位朋友,我们是诚德商务部的一、二把手。” 每当介绍起自己的身份,郝一豆都格外的自信,并且会递出名片。 “昂,行,走了。” 看到如此高的职务,这个那位公安终于不再怀疑,便转身离开,哦,对了,诚德是有个脸大的人,还受到男同志的侵害。 “脸哥,你刚才咋了,连烟都不散。”郝一豆疑惑道。 “你不懂,这叫深沉。” 薛鹏鹏这才镇定下来,撇了撇嘴,往车子处走去。 与此同时,姜大梅已经开始在银行办理相关转账手续,极其的忙碌。 而李民洋在售楼部的办公室里,交接着一些事。 “李董,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找万副市谈事吗?”韩心愿急着来回踱步。 “按兵不动,我知道华夏的政治,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行动,尤其万副市,人家也不想见到我们。”李民洋重重提醒。 “大厅的人真多,感觉楼都在晃。”孙旭卫聊起其他,看起来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