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头行动,从咖啡馆老板借来吉他,又从烧烤摊客人手上搜刮来尤克里里,谈佳乐这个社交狂魔居然去露天酒吧那弄来了一面气氛组小鼓! 盛烟抓起一个玻璃杯当话筒:“大家好?,我们?是海中的吉他社乐队——firework。” 她?还没说?完就已经笑场。 众人也跟着?笑做一团。 有其他游客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三三俩俩聚成?一圈,跟着?起哄。 “那么。”盛烟看了游客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队员们?身上,嘴里没个正形,“今天的歌送给我们?自己!庆祝我们?终于毕业啦!” 没有音箱,没有插电,他们?把无数个课间午后练习的曲目弹了个遍,直到精疲力尽,口干舌燥。 等到最后,也没人再管所?谓的街头演奏,他们?围在一起坐下来,轮流传递吉他玩儿歌曲接龙,一个人弹,其他人打着?拍子?应和。 传到盛烟的手上,盛烟刚起了个音,夏炎就愣住。 她?弹的是夏炎送她?的歌。 只?属于她?俩的歌。 她?的嗓音在海风里缱绻百转。 有人小声问:“新歌?” 刚出声便被人拉住胳膊,让他不要?打破氛围。 海风吹过三巡,夏炎脸上升起点点醉意?。 “夏炎,来海大吧。” 盛烟把吉他传给夏炎,歌声在风中转瞬即逝。 ——一如新年时她?对她?接手队长的请求。 夏炎盘腿坐在沙滩上,抬头看着?盛烟,思绪却被更远的天边和更宽海面拉到远方。 她?是大海孤舟,向着?海面灯塔航行。 夏炎接过吉他。 “好?。” 第28章 再见(一更) 高?考结束, 日子好像换了张碟片。 音乐照常放着,但之前碟片勾起的那些心绪起伏却也跟着封存进另一个时空。 不知道是不是夏炎的错觉,升入高?三, 一切都像按了加速键。 学校开始了一轮复习,无?论?是按照她自己的计划也好, 还是那夜在海边的许诺也好, 夏炎停了兼职, 一门心思备战高考。 她之前拼命兼职积蓄就是为了这一天, 哪怕何闻莺醒来?,偶尔需要动用盛昌平给的那些资助,夏炎也会一笔笔记在账上?, 等待高?考结束再?一一偿还。 她不是冥顽不灵的人,知道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盛烟把高?三复习笔记全部留给了她,当夏炎抱着盛烟笔记塞回抽屉时, 还引来?况贝贝的极端嫉妒:“啊啊啊我也想要学神笔记!” 夏炎嘴角微翘,随手翻开一页, 是她熟悉的清隽字迹。 那个如刻在桌面上?firework般的字迹, 终于被她短暂拥有。 盛烟的笔记其实?很?杂乱, 不同时期批注的笔记颜色都不一样, 但每当夏炎碰到困难翻找时, 她的思绪总能跟着颜色勾连。 一如上?次圣诞夜盛烟画的那条辅助线,无?需多言,夏炎就能心?领神会。 ……就像在和上?一年的盛烟对话一样。 至于盛烟,正如她所说的那样, 一毕业就被Uka关起来?魔鬼训练。 谈佳乐忙着适应国外环境, 虞之淇找了个暑假工体验生活。 刚开始大家还在群里闲聊两句,但他们隔着时差, 空间?,或近或远的距离,于是忙起来?后却也渐渐断了消息。 夏炎当然还在管社团的事情,但因为强制换届的制度,她也早早物色好了下一个接班人。 只?是九月份再?次百团大战时,她在台上?弹着《银河尽头》,听到台下星星眼的学弟学妹都在议论?她夏炎的名字。 再?也没有人说“一班那个疯子”。 大家提起她来?都是“单挑绑匪又?酷又?飒的夏学姐。” 表演结束后,社团招新依旧火热。 有个转校过来?的高?二新生甚至找到高?三一班来?递交申请表,笑眯眯地问:“请问夏学姐是在这个班吗?” 况贝贝连忙把夏炎喊了出来?。 “我是高?二一班的方子木,这是我的入社申请表,昨天统一收的时候我请假了没来?学校,不好意思啊,夏学姐。” 她留着齐耳短发,笑起来?像只?狐狸,俏皮又?可爱。 夏炎被刺了一下。 方子木的明艳让她想起盛烟。 学姐,学妹,毕业,入团。 此情此景像个没有休止符的循环。 没有什么是特别的。 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的。 夏炎点头应了声“回去等通知”,回到座位时,被况贝贝揶揄:“可以啊,现在都有小?学妹冲着你来?了。” 夏炎笑着轻声呵斥:“别胡说。” 心?底的开心?却怎么也藏不住。 笑完,她又?有些怔愣。 盛烟好像她记忆的一缕烟消失在校园里。 * 在那之后,夏炎只?见过盛烟一面。 宽泛来?讲,是三“面”。 第一面是在十?一月。 夏炎周六刚考完周练,正拿了答案准备回家,打开手机就发现盛烟给在乐队小?群里的留言邀请:“明天下午是比赛决赛,在海艺剧场,你有空吗?” 秋风萧瑟,把她手上?的答案吹得哗啦作响。 夏炎手指拨弄,聊天页面上?划,上?面聊天内容不多,多半是三人对新学校和大学的吐槽。 盛烟之前从未发过比赛邀请。 一股奇妙的失落一闪而过,夏炎也说不清这股情绪是什么。 周日下午学校放半天假,夏炎刚好有空。 她问:“几点?” 盛烟过了会儿才回:“六点前到就行。” 她发了个海报过来?:“A13厅。” 虞之奇跟在夏炎后面甩了个“就来?,就来?”的表情包。 于是第二天,夏炎先在展厅前和虞之淇碰头。 虞之淇提议买捧花:“如果老大获奖了,到时候你就上?台送送。” 夏炎心?里一紧。 光是想想这个场面就觉得头皮发麻。 “还是你送吧?” “我那天得从兼职的奶茶店赶回来?,衣服可能会溅水,来?不及换,上?台不合适。” 上?次成人礼在众目睽睽下给盛烟系丝带已经够让夏炎社死了,下课后况贝贝没少调侃她,她这次实?在不想把场面弄大。 “那万一……”夏炎硬着头皮说,“花岂不是送不出去?” 她想说“万一盛烟输了呢”,但心?里又?咬准了盛烟会赢,于是假设都变得底气?不足。 “那也当安慰奖。” 最?终还是带了捧花去到现场。 夏炎进入会场才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现场的人寥寥无?几。 决赛参赛选手有限,应援团也少得可怜,放眼望去,评委的人数居然最?多。 Uka作为盛烟唯一的后院坐在第二排,看到夏炎出现,一脸慈爱地朝她招手:“小?夏也来?了啊。” 那股失落变为不平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