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静静地听着眼前这人的一长串叮嘱,或许是因为热粥下肚,心底透出一股子暖,她想,她的这位邻居实在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秦清不知道自己得了这样的一个评价,若是她晓得了大概会心虚,其实,她自小独门独户住惯了邻里什么的她没兴趣,又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一般人她是极少会说这么多的,其实不过是物伤其类,她知道对方的秘密见到同一类的人,独自在家生病也没有人,何尝不是想到自己这才动了恻隐。 就这样吃完了饭,两个配合着洗了碗筷,又将多出来的粥菜一人分了一半,弄好后一起吃水果。 毕竟才真正意义上的互相认识,也都不是爱八卦打听的人,这会儿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安容原是打算趁今天把那包为了答谢上次修电表的事而买的土特产送秦清的,只是,这回又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这会儿要是给,就显得有些刻意,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以后再找机会还人情嘴上劝说道:“你多吃些橙,都切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光的。” 秦清本是只想吃两片就停的,听她这样说,想想也是,伸手去拿第三片,刚要吃她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那个和你同住的那个……嗯,就是开出租车的,她今天回来吗?”记忆里,她已经有一阵子没看到那辆车和那个司机了。 安容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江洋,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答道:“她回老家有事,暂时不会回来。” “这样呀。”秦清放下了橙,“你等一下。”她说完站了起来,走出去,回到家里从包中拿了手机,再回来时对安容说道:“把你的电话号告诉我吧,咱们换一下万一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我也是一个人总好互相有个照应。” 安容不是个傻的两人病情谁轻谁重心里有数,这人这样说显然是怕自己有事,心里对她又升出了几分好感来,她也不矫情报了电话号,很快房里传来了属于她的手机铃声。 “行了,我的号你一会存下来,最好设定快捷,”秦清说完抬腕看了看手表。 安容见她这样忙应道:“嗯,我一会就去弄,你也累了一天了,一会也早点休息。” 秦清爽快地点了下头:“等你量好了体温我再回去。” 安容哪里好意思再留她直摇头:“不用了,你都陪了我这么久了,我现在感觉不错,应该没事的。” “差不了这么点时间。”秦清知她过意不去,指了指盘里的橙,你总得让我再吃一片吧。 安容知道她是故意打圆场,听她说完后,带着病容的脸,绽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第24章 秦清回到了家中草草洗漱换了衣服,睡前吃了药裹着被子就睡了,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一片广阔的草地,草地上一大棵树,树下,她靠坐着树杆,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枕在她的腿上,明明不认识也看不清脸,可她就是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女人,会和她一生一世的女人,于是秦清伸手,轻抚着那人的长发,一股子笑意涌上了心头。 “呵,呵呵。” 秦清是被自己的笑声吵醒的,睁开眼时嘴角还高高扬着,揉了揉眼,已许久没有梦到过那样让人开心的梦了,起床走到阳台伸了个懒腰,若是往日她梦到好事,醒来后总不免有些怅然,这回她觉得心情不错。 摸了摸头手心也不热,看来烧已经压下去了,扭了扭脖子忽地想到一事,忙走到了房里,从枕头边上拿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来电这才松了口气。 重新走到了阳台,秦清扶着阳台栏,人往外探出了些,侧头看了看邻居家的窗,窗帘还没有拉开没有一丝动静。 也不知道里头那位怎么样了,秦清看了一会收回了目光,舒展了一下筋骨,重新回到了厨房打开冰箱门,朝里头一看,昨天留下的白粥放在里面,将它们拿出来闻了闻,东西就算放在冰箱里,隔了夜,总让人觉得有些倒胃口。 再烧些新鲜的吧,秦清重新舀米这次没多想,米仍旧是多放了些,淘好后开始煮。 粥在烧秦清洗漱完,再次去了阳台,那一头窗帘还是紧紧地拉着没有一丝动静,她有些犹豫一边担,一边又怕吵到人,抓了抓头她回到房里,换了衣服打算出门一趟。 安容醒来时一身的汗头有些发胀,骨头散架了一般,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有些晚,翻了个身眼睛都觉得微有些肿痛,张嘴试着发了下声还是有些沙哑,相对于昨天只是略好些。 摸了下头分辩不出烧退没退,手摸了摸找到了体温表,放入嘴中。 含着体温表两眼无力地盯着天花板,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不由地会想到一些往事,虽然孤儿院的伙食不算好,但她从小也没怎么生过病,这些年发烧什么的屈指可数。 记忆中最早的一次高烧是五岁,有爸爸妈妈陪着,打针时妈妈哄着说宝贝是勇敢的孩子,她眼里满是泪却还是强忍着不哭出声,初中时,有一次重感冒人昏昏沉沉的,夜里祁悦把她抱在怀里搂了一晚,初入社会工作多压力大,那一次大病仍是祁悦请了假守着她,有几次在昏觉中醒来,就看到她坐在一旁赶着公司报表,还有最后的一次她无意中得知了那些事,跑回家呕吐发烧流着泪打电话给祈悦得到的是加班的谎言。 麻木地拿出体温表长吐出了一口气,安容借着微弱的光,上面三十七度六,这种几分的体温最让人不舒服,那疲累的感觉冒了上来,她想了想拨通了上司的电话请假,电话那头仍是如往常那般,一边做关心的说几句,一边又不忘记提点一声公司事多,打拼混了那么多年,这样的话已经完全左进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