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现在还不用我帮你要票了,你可以以家属身份悄悄参加了。” “想起来觉得挺神奇的,两个月前还在想着帮你弄票,结果你自己有最大的后门。” “那她有说会给你什么惊喜吗?” 像是为了防止卫冬寒问她有关秦摘月的事情似的,叶闻星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不过说起来是她过生日,应该是你给她准备惊喜才对。” “想好准备什么了吗?” 叶闻星洗好脸揉了揉眼睛,没听见对方的声音,从洗手间探出头:“问你……” 话还没说完,看见卫冬寒扶着柜子弯着腰捂着腹部,脸色也很苍白。 叶闻星这才想起来,进门时卫冬寒脸色就有些苍白。 但当时她正难过,没太注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太反常。 她快步走了过去,扶着她:“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这不是卫冬寒最近感受到的第一次疼痛,正是因为疼,怕被明暖看出端倪,所以她才找了个借口从电视台打了车过来,想在这里待会儿,缓解疼痛后再回去。 卫冬寒不想她担心,刚想说没事,腹部又是一阵痉挛,疼得她说不出来话。 叶闻星没见过卫冬寒这样,一时慌了神,一边安抚她,一边打急救电话。 起初卫冬寒还想说不用急救,等过阵子就好了,但实在疼得说不出来话。 自从小学毕业后,卫冬寒就没再进过医院。 对她而言,这里带走了唯一对她好的人,是她永远也不想再踏进的地方。 没想到再来时,是以病人的身份。 在检查结束后,医生悄悄喊走了陪她来的叶闻星。 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没事儿,小问题。”叶闻星一遍遍重复,不知是在安抚谁,脸上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会说谎。”卫冬寒笑着摇摇头,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叶闻星勉强地笑了笑,她低下头。 “说吧,什么癌。”卫冬寒笑着。 但这样的笑容在叶闻星看来,也比哭好不了多少。 原本就难受的叶闻星,因为她的一句话彻底哭了出来,她抱着卫冬寒摇头:“没有,不是的。” 现在的情况是,她能接受,但好像叶闻星接受不了。 卫冬寒凭借着做的检查和了解,她猜测道:“胃癌?肺癌?”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叶闻星忍不住想哭。 “总不能是胰腺癌吧?” 话音刚落,叶闻星再也没忍住,眼泪跟决堤似的落了下来,又拼命去擦,不想影响到卫冬寒。 卫冬寒顿了顿:“猜对了啊。” 这样的事情,卫冬寒曾经想过。 在她每一次透支身体时,她都在想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但那时候更多的是觉得。 真好,那就解脱了。 她过的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在别人看来没有目标没有远大理想,平凡平庸。 可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有过提前预想,面对死亡时反倒没有那么可怕。 如果,没有遇到明暖的话。 那这会是她最理想的结局。 在最美好的年纪病故,然后被遗忘。 手机不停在震动,上面亮着的是明暖的名字。从她进医院起,这个名字不停地闪烁。 起初她用遇到叶闻星,正和她在吃饭忽悠过去了,没过一会儿明暖又打来电话,说要来找她。 从拿到报告单,到现在。 她收到了无数条明暖的消息。 有一条,她说—— 【再不接我电话你死定了。】 嗯。 死定了。 “前段时间明暖也想带我来医院,但我不想,找了好多理由,才让她勉强答应等她过完生日再来医院。” “还好。” 卫冬寒声音淡淡的,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像是听不见叶闻星的安抚。 她道:“我就知道。” “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好运气。” 她早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她不可能拥有好运气,即便有,那也永远差一步。 那时她便觉得,跨年夜的烟花像是场梦。 果然,还真是梦。 “那天我看见她的搜索记录,适合同性结婚的国家,还有如何求婚。” “还有一个帖子的浏览记录,那上面写,如何让一个人永远留在身边。” “我紧张了好久。” “唉,又差一步。” 卫冬寒语气平淡,相比较叶闻星的难以接受和哭泣,她淡定得多,仿佛生病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早就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常,以前是不想来,后来是不敢。 以前她没什么好留恋的,死了便死了。 可是后来和明暖重逢,她害怕了。 之前无聊时她搜索过很多病症,各种癌症都搜索了一遍,胰腺癌被发现时大多已经是晚期,致死率最高的癌症。 她的念叨仿佛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也不需要叶闻星给她任何反应。 当然,也因为叶闻星现在给不了她任何反应。 如果有任何可能,她都会安慰卫冬寒说没事儿的,能治好。 医生说不仅是胰腺癌,胃部也有问题。 三言两语间,她听出了绝望。 不敢想象会有多痛苦。 “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找她了。” “她表面虽然总是凶凶的,但其实最可爱了,高中时候也是,装得冷冷的,但最温暖了。” “如果早知道我会带给她痛苦和难过,我就不找她了。” “我不该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