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莹舟在一拳击出的时候,右手一挥,一张安眠符箓飞向chuáng上的殷涂,贴在了他的胸口,让他陷入沉眠。 左手却在殷绵的疼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刀已经打向她的后颈。 谢莹舟神色平淡,既没有微笑,也没有怒意,只是那样稀疏平常的,好像在做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殷绵心绪烦乱,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笑容可掬的谢莹舟会下一秒就攻击自己,连忙勉力向旁滚开,避开后续挥打过来的手刀,她虽然年纪不算大,但已经有过太多搏命相击的经历,无论何时都能保持警惕的她,之所以会被谢莹舟偷袭成功,是因为她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谢莹舟会突然做出这样的攻击,这也让她在恢复感知的时候,心痛如绞。 谢莹舟是自己即敬又爱的姐姐啊,她怎么可以偷袭自己? 狭窄的客栈房间烛火晃动,人影憧憧,就在殷绵快要站起来的时候,谢莹舟的脚已经重重踹向她膝盖侧面,破坏她的平衡,江湖行走经验丰富的殷绵在重心未稳的时候已经挥拳递出,力求争取到喘息的机会,她拳风如电,直打谢莹舟的面门。 只是谢莹舟的近身肉搏在灵气的加持下,几乎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且此时的殷绵内心震dàng未平又身受严重内伤,根本无法跟身体完好,灵气充沛的谢莹舟抗衡。 只见谢莹舟扭身往下一沉,殷绵的拳头一挥落空,反而被前者擒住,她只是轻轻一带,就听到一声骨骼脱臼的闷响,而在殷绵再次出手前,谢莹舟已经抬脚往后踢出,正中殷绵的小腹,后者后退了几步,很快稳定了重心,就要继续攻击,只是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谢莹舟却又突然失去的踪影,殷绵只看到一个面露诧异的羊妖少年站在角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来它也没想到谢莹舟会有这样的举动。 两人刚刚的搏斗,几乎是瞬息之间完成,在殷绵没见到谢莹舟的身影的同时,她已经凭借自己的判断,往身后打去,只是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谢莹舟的身影。 心中疑惑刚起,肩膀一阵剧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殷绵那只没受伤的手已经被谢莹舟抓在手里,后者的膝盖抵着殷绵的手臂关节,只要轻轻一撞,殷绵的手臂关节立刻便会骨折,而在殷绵还心生侥幸的时候,一把冷冰冰的短刃已经停在她的脖颈之上。 殷绵难过,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谢莹舟会攻击自己?以至于到现在都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难道谢莹舟跟那些蜇人一样?已经被罗教的人控制? 目光撇向侧面沉默的谢莹舟,只见她整个人隐在烛火照不到的黑暗之中,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失去了一切感情,显露出来的冰冷与虚无,让人看了不由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生怕那双眼眸会在下一秒对自己生出恶意与杀机。 “……你们不了解我,我想要的是自身的安稳,明白无误的安全感,不是来路不明,躲躲藏藏的好意。”谢莹舟自从被居觞伤害过后,嗓音就一直都是轻柔无力的,原本应该让人觉得亲切的声音此时在安静的客房中响起,却让人有种如坠噩梦的感觉,“我想要探究这些好意因何而来,平和询问你们不愿回答,那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们为我解惑。” 谢莹舟控制住殷绵,很快便念了几个定身符咒,又用了几个抑制灵气与定身符箓贴在了殷绵身上,这才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推到一张椅子上让她坐好。 做好这一切的谢莹舟,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她安置好殷绵,看到桌上放着一本蓝色封面的厚本子,封面写着:朝簿,谢莹舟拿起来想打开看看,却发现自己无法翻开,这似乎需要开启咒语才能翻看,她也没有qiáng求,毕竟这不是她今天此行的目的,重新把厚本子放回桌面,谢莹舟拉着一张椅子,坐在了殷绵对面。 谢莹舟坐在硬木椅子上,身体微弓,两只手自然jiāo握着,她沉默地看着一脸难过茫然的殷绵,眼神冷漠,似乎要看穿后者的真正面容。 过了许久,那把锋利,寒芒毕露的短刃重新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坐直靠着椅背,比了句手语: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一旦发现你在撒谎,我就杀了你的哥哥。 殷绵看到这句手语,咬着唇,眼里涌出了泪水,这些简单手语,都是她在去蝉止林的途中教她的,难道那时的谢莹舟就已经在为今时今日的行动做准备? 我不是那种会毫无疑虑就收下别人善意的好人。 看到殷绵哭泣的脸,谢莹舟接着“说”,就连叶无渐对她表现的善意,谢莹舟也是被扒了层皮,差点死去才选择了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