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旷诧异的时候,吴秋一看着楼下那徐仁数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摇摇头道:“到此为止了。” 荀旷闻言,也不再去思考隔壁桌那几个戴着面具的女子的事儿,扭头看向下边。 就看到香炉之上那一炷香,已经快要燃尽。 但是徐仁却是迟迟未张口。 刚刚荀旷可是看得清楚,当下这位徐仁额头上甚至都有汗珠出现了。 荀旷无奈一笑:“师兄,一个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就给难住了的,真是你二哥不断对外赞许说是徐家未来麒麟儿的人?” 徐醉吟听得出荀旷这是挖苦呢,但也不在意,毕竟徐醉吟其实也不喜欢徐仁,尤其刚刚徐仁那高高在上,藐视堂堂状元郎的举动更让徐醉吟嫌厌,于是毫不客气道:“我那个二哥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徐家其他人却是从未承认过。” 荀旷听到笑了笑,徐仁这人其实他是知道的,之前姑苏那边的白马书院的夫子来了后,提到过,是个有才学的,但是按照那个夫子所言就是才学不差,若来科举,倒是能考上。 评价一人只说才学,未说品德如何,显而易见。 未说品德如何,是因为徐家关系,所以众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样子了。 这也就是荀旷打从这个徐仁出来,就根本不在乎的主要原因。 毕竟这样的人,哪儿能跟自家晏殊比嘛。 楼下这边... 徐仁看着已经快烧到底的燃香,捏紧拳头,脑中快速想着当前这下联。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这上联难度很大,不单单是叠字,更是拆字联,拆合组词成联,颇有机巧。 难度之上,也是可想而知。 但... 燃香快要燃尽,徐仁这边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就让刚刚不少本就看到他刚刚趾高气昂,而很是不悦的周围看官们兴奋了。 “徐家少爷刚刚对的那般好,怎么这才第二道关卡,就对不上了。” “这上联,像是还没刚刚咱们状元郎的难吧,状元郎刚刚可是片刻就对出来了。” “啊?就这?就这?” “不是说状元郎挑战不了的,这位徐公子要挑战吗?怎么这才第二关开始就不行了,状元郎可是到第二关第三幅上联了啊。” “吹牛谁不会啊!” …… 人群中各种话语嘈杂,虽说都压低了声音说的,但就是能被徐仁听到。 饶是徐仁身边那些同伴在听后,纷纷回头,可如此多人能管得了? 而徐仁这边,听着后边的疯言疯语更加焦虑,尤其看着燃香将要见底,不由自主抿了下嘴唇。 再看面前管事笑嘻嘻看着自己,再看一边李维一脸轻蔑看着自己,再看晏殊虽然没笑面无表情,可看着自己,他就感觉自己被这个寒庶子弟鄙夷了。 徐仁捏紧拳头,颜面已经丢尽了,主要是他没想到会冒出来个这样的上联,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毫无头绪,所以当下的他想要找回自己颜面,于是当即抬眼看向面前管事:“你专门找了更难一些的给我?” 这话一出,周围人纷纷一惊,不少人脸上瞬间鄙夷。 主要是... 玩不起啊这人! 都开始说这种话出来了! 管事笑着说道:“徐公子说笑了,我所拿的都是准备好了的上中下三包,对应三关,这是中等,您也看到了,何来专门拿难一些的给您。” 说完,管事看了眼那已经到底了的燃香,依旧客客气气的说到:“徐公子,香已经到底了,可否想出?” 徐仁眉头皱起,注意到从文斋内走出两个戴着面具的女子,但也不过一扫而过后,抿着嘴唇看向管事:“毓...” 但是才开口,徐仁却是马上改了口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了那第三关的来给我!” 这话一出... 鄙夷的人更多了。 就算是在二楼上的徐醉吟,荀旷等人也是摇着头很无奈。 对对子,虽与文采相关,但其实并非代表本身才学如何高超。 可... 当下徐仁如此样子。 再对比刚刚晏殊举止。 高下立判! 苏长安这边注意到了香已经燃尽,虽说听到了徐仁的话,但苏长安却是没多少时间等着徐仁这事儿解决啊。 于是当即上前看着管事问道:“麻烦问一下,是否已经结束,我这边可以挑战了?” 管事闻言,当即点头:“这位徐公子挑战失败了,是可以接着挑战了,姑娘是要挑战?” 苏长安点点头。 但是看着徐仁不让位置,不由皱了下眉头。 而徐仁这边看着眼前则戴着面具的姑娘,不由皱起眉头,当即说道:“这位姑娘,我这边要讨个公道,而且我建议你这里最好也是等我寻了公道后再说,否则,你这里怕不是也会拿出个难一点儿,来妨碍你通过这挑战。” 徐仁属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刚刚都说出口了,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尤其是最后这句说出来,更是直接表示自己不是不能通过,而是这主办的人故意找了很难的题目来阻止他通过。 听到这些话,周围人纷纷摇着头,一脸鄙夷不说更是露出嫌厌,玩不起的人,最是讨人嫌。 才疏不足,算不得什么。 德行坏了,才是真的出问题。 苏长安听着徐仁疯了一样的发言,摇摇头,倒也不啰嗦什么,低头看了眼上联,刚刚光顾着吃了没咋注意题目是啥,而看完,直接说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然后看向徐仁:“你看,一点儿都不难啊,我都才看题目的随口就说出来了,你自己没对上,怪人出题的,什么思想你,何况这还挺简单的,晏殊应该也想到了...来来来,麻烦让让,我这边要快点结束,否则菜就被我媳妇儿吃光了。” 苏长安说话不客气,主要也是不咋喜欢这个徐仁。 但是... 周围人却是一个个愣住了,便是徐仁也是如此,二楼之上的徐醉吟,荀旷等人也是如此! 因为... 工整至极啊! 而且这戴着面具的姑娘,完全就是随口就说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