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脸诧异看向牧序,纷纷以为自己听错了。 尤其夏邀墨更是眨着眼看着牧大祭酒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我小时候抱过你啊。 牧大祭酒也是在稍稍一愣后,立马意识到自己嘴快给说秃噜瓢了,当即尴尬一笑。 但主要还是因为刚刚看向夏邀墨的时候,发现这小子一直盯着杨国富看,因此不由看了下杨国富,想着果然这小子是皇后娘娘派来针对杨国富做什么的。 但也是这么想着的时候,说的话也给整岔劈了。 而就在众人看着牧序一脸错愕的时候,苏文清却是毫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然后看着牧序笑骂道:“你小的时候,安王爷都还没出生呢,你个糟老头子不要脸的把自己说这么年轻?真不愧是你啊,祭酒大人。” 说完,又笑出声。 众人闻言,纷纷不敢出声,但却一个个无奈憋笑。 而牧序听到苏文清无情嘲笑,马上不乐意的说到:“咋,你有本事也说一个啊!” 苏文清立马摇头:“你来你来,还是你祭酒大人嘴上功夫了得脸皮够厚,敢这样说话,我没那个本事没那个本事。” 牧序皱起眉头,这也就是周围有人,不然早就直接开骂了。 但当下这不是在蒙恩宴上嘛,所以牧序也不多啰嗦什么,而是看向夏邀墨说道:“邀墨啊,你小时候我可抱过你。” 这话一出,那边重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苏文清不由再次笑出声。 其他人虽然无奈,可是听到苏文清这无情嘲笑,众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杨善长都笑了出来。 至于崔俞等人掩面而笑。 学子们倒还好,强行忍住了。 牧序没去搭理别人,就看着苏文清,一脸嗔怒,好好好,好你个苏黑子,这仇我记下了! 不过... 众人在笑,但杨国富却是咽了下口水,因为在刚刚他看到牧序若有所思看了眼自己。 这让杨国富捏紧拳头,再次喝了杯酒! 瞪了眼苏文清后,牧序转头看向夏邀墨。 夏邀墨眨着眼,不知道牧序这是突然要做什么,但是想了一下后说道:“祭酒大人是有什么事情?” 牧序立马乐呵呵凑到夏邀墨身边:“还有首娘娘给的诗词是吧。” 夏邀墨老实点头。 牧序立马笑呵呵的问道:“看看?” 夏邀墨愣了一下。 但是夏邀墨才要说话呢,牧序却是看出了夏邀墨是要拒绝,立马开口:“我知道皇后娘娘送你诗词必定是有用的,所以老头子我也不强求世子殿下你,但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要看,世子殿下你总不能拒绝吧,刚刚琳涵丫头可是就要跟你要啊。” 说着... 牧序立马转身看向苏琳涵,并且就朝着苏琳涵招手,示意他过来。 苏子沐听到这话,哪里听不出这是牧序老爷子,用自己这二丫头名号想看看诗词,虽然没什么,可不大合适,于是就打算开口。 倒是一边的苏文清示意了一下苏子沐,然后低声说道:“牧序最近又自己做了几壶青松子墨,回头你去他府上拿了,两壶给二丫头,剩下的给大丫头送进去。牧序不敢拒绝。” 苏文清这话看着是低声说的,但其实周围人都听到了。 牧序更是听得清清楚楚,立马瞪向苏文清。但苏文清却是拿着酒杯,看向杨善长。 牧序很生气! 他生气的不是这苏黑子要自己青松子墨的事儿,而是这老小子又派人查自己做了青松子墨的事儿! 杨善长看着牧序这样子,笑了笑后说道:“认了吧,娘娘送给世子殿下的诗词,能随便看的?” 牧序一撇嘴,有点儿想骂娘。 自己这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而苏琳涵笑了笑后,径直来到夏邀墨身前拱手作揖后说道:“世子殿下,刚刚琳涵多有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夏邀墨其实还没反应过来牧序他们的事儿,只知道牧序要看皇嫂送给自己的诗词。 而当下夏邀墨看到苏琳涵如此,自然是赶忙回礼:“琳涵小姐客气了。” 不过说完,夏邀墨看着苏琳涵。 想到自己皇嫂说的话‘若是琳涵那丫头想看诗词,你就给她看。’ 于是马上问道:“琳涵小姐是要给诗词是吗?” 苏琳涵当即点头。 而夏邀墨也不墨迹什么,直接拿出了诗词递给了苏琳涵。 然后夏邀墨想了下后,看向牧序道:“祭酒大人,皇嫂也没说这诗词不让人看,所以您刚刚直接开口的话,我就给您看了。” 闻言... 牧序撇撇嘴,很好,这小子是会杀人诛心的。 一边的苏文清等人听到,当即再次笑了起来。 而苏琳涵接过纸张时,迫不及待将其打开。 不过闹归闹,总归也就是个小乐趣罢了,看着苏琳涵打开纸张,在场文人皆是看向苏琳涵。 文人墨客皆好诗词,尤其绝佳极美诗词,所以才会如此。 牧序这时候懒得去想其他的事儿,已经来到苏琳涵身边,荀旷也是悄咪咪凑了过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看到这诗词... 荀旷表情微微一怔,再仔细看看后,不由开始苦笑。 本以为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足可让他叹息带入其中。 但是现在看到这首词,荀旷不知如何说了。 荀旷在仔细看着眼前诗词后,轻声感慨道:“皇后娘娘之词,专作情语而绝妙者。求之古今人词中,曾不多见,惟皇后娘娘一人而。” 崔俞听到,也是不再顾虑什么,也凑了过来去看。 而这一看,崔俞怔了怔后不由说道:“好词啊!娘娘之作,果真不同凡响!” 苏子沐当下也在看着,看完后略略细品后笑着说道:“影影绰绰,扑朔迷离,千回百折,最后一句更是亦即韦意而气加婉。” 而此时,已经越来越多的大人都围了过来,而众人看到内容,纷纷赞许。 “娘娘所写相思之高,在于简单直接,以物而相思。但这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缠绵执着,春愁即为相思,妙啊...娘娘之诗词,在下望尘莫及啊。” “多变,多变啊!之前那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令人回味无穷,但现在看着为伊消得人憔悴,更觉娘娘诗词万般风格,惟大文采而不可如此,不亏皇后娘娘啊。” 一名身为考官有大学士称号的官员感慨之后,看向清雅饭庄之上这些诗词,当即苦笑:“能越这些诗词之人,惟有皇后娘娘自己啊。” 众人唏嘘不已,更感慨万分。 纵然看多了皇后娘娘所作诗词之绝佳,但这每一次,每一首,皆是让他们不知该怎么说。 今夜三首。 静夜思令人只觉如此短小诗词,却逸气未舒耳! 那昨夜雨疏风骤,不过短短六句小令之词,但一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更令人不绝于耳,奇妙不已。 当下这为伊消得人憔悴更缠绵凄美令人久久无法释怀。 在场官员,能被选为科举考官,审官,监官,无一不是有一定文学造诣之人。 皆能看出三首诗词不同风格,不同情绪,更加不同的创作手法。 最重要的,三首皆是佳作,传唱名作。 如此文采,令人心生敬意! “大夏文运昌盛。” 有一老臣看向那墙壁之上文昌帝君画像,当即拱手作揖,深深一拜。 其他人看到,当即效仿。 大夏国母如此文采,如何不是文昌帝君庇佑大夏文运! 学子们看着这些大臣们如此感慨万分,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看着苏琳涵他们手中诗词。 崔钰儿好几次想过去,但又不敢,毕竟那里那么多官员呢。 夏邀墨站在外面,看着这些官员们的表情,有些讶然,想到皇嫂跟他说的‘这诗词送上去,就算没有姑娘看上你,那也足够你装个比了。’ 夏邀墨听不懂什么叫装比,但是... 也没啥感觉啊。 不过... 夏邀墨却是发现其他人包括杨善长都去看诗词了,惟独杨国富还有鄢景卿两个人不动一下。 这让夏邀墨看向那两人好奇了一下,但是也没去多想什么,就想着这两人估计不喜欢这种吧。 但夏邀墨也是无奈了一下,想着自己啥时候能处上个对象啊。 所以也就看了看杨国富他们后,就不去多想什么。 但是杨国富看到夏邀墨这样看自己,却是再次心里一震。 不是他杨国富胆子小,或是想得多。 而是这段日子来,实在是无时无刻感觉在被陛下跟皇后娘娘算计,所以弄得他实在是不敢不小心提防!不敢不多想啊! 尤其是今天出了赵玉琅的事儿。 更让他就感觉,陛下跟皇后娘娘这小两口也太心狠手辣了啊!! 那老赵才回来,你们就这样对他! 现在轮到老子了是不是!老子委屈啊! 不过委屈死委屈,但杨国富也不敢说什么啊,谁让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儿,整天战战兢兢的,都快被逼疯了! 尤其当下已经确定夏邀墨就是皇后娘娘跟陛下派来找他麻烦的了。 所以这夏邀墨看着自己,眼中有些好奇一闪而过,难免不让杨国富仔细想自己这是不是没去看诗词,所以哪里做错了。 但是转念一想夏邀墨最后无奈了一下,又觉得没去是不是对的,自己去了万一是有坑呢?所以自己没去,这夏邀墨才无奈了一下,因为没找到自己麻烦啊! 这么想着,杨国富深深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没去看。 但杨国富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看,他娘的什么诗词歌赋,那种东西看多了有个屁用! 一边鄢景卿看着杨国富,又看看周围无人,于是抿抿嘴后压低声说道:“国富,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不对劲儿。” 杨国富闻言,回头看了眼鄢景卿。 才想说话,想到今夜的自己,最好什么也别做,就安安静静等结束就好,于是看着鄢景卿摇摇头后什么也不多说了。 而是继续开始思考等下自己要说什么,是按照原本计划说,还是要换一下措辞。 鄢景卿看着杨国富微微皱眉,然后看向夏邀墨,一脸奇怪的同时,想着杨国富这样子是不是跟夏邀墨有关系。 尤其鄢景卿还发现,自己的老师杨善长也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是有什么我没看出来的事情在发生着? 鄢景卿这样想着。 而此时,牧序感慨道:“笔锋犀利,又如泉涌般生动,如细语般绵长,词作之美令人唏嘘。皇后娘娘之文采,较之两月前,更甚啊。” 这么说着,牧序看向夏邀墨:“世子殿下,可否学子们也一并共赏之。” 夏邀墨点点头:“可以的。” 牧序当即作揖拜谢,之后便让官员们誊写后,分发给了下边学子们。 而牧序自己也是誊写了一份儿后,感慨万分的看着眼前诗词,“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便是以前已经惊叹其文采,但这一次又一次的令人诧异,实属更家了不得! 而就在牧序这样感慨的时候。 下边进士们也是终于看到了这一篇诗词。 纷纷感慨之余,有人想起之前那那些官员们拜文昌帝君的场面,顿时理解起来。 其中不少学子也是如此效仿。 但也有学子看着满墙皇后娘娘诗词,无奈苦笑。 多少人想要作出能登上这墙壁之上的诗作,却是无可奈何,但皇后娘娘这里... 却是如此简单。 有一学子无奈苦笑后道了句‘能超越娘娘之人,只有娘娘自己了吧。’ 如此一句,立马传遍饭庄之内,众人唏嘘,无一不觉得还真是这样! 而就在下边学子们纷纷赞赏,惊觉连连,更加敬佩皇后娘娘时... 苏文清瞥了眼那边的杨国富,然后看向牧序道:“趁热打铁?” 牧序原本看着诗词细细品味呢,听到这话,扭头看向苏文清,发现苏文清看着杨国富。 当即无奈一笑后点点头,而后看向杨善长:“让国富说说他对娘娘有多钦佩的事儿?” 苏文清听到牧序说的这话,摇了摇头,老东西,说让杨国富跟学子说说扫黑除恶的事儿就行了,还多钦佩,你直接说让杨国富拍马屁得了。 损到家了你这个老东西!! 杨善长听到,笑着点点头,倒是不在意这些,而是看向杨国富。 杨国富独眼瞥了眼牧序,心里骂了几句后,笑着说道:“是下官直接跟学子们说?” 牧序马上说道:“怎么?害羞?你可不是害羞的人啊,杨大人。” 杨国富强忍着怒气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站起身,而后朝着在场诸位大人微微作揖。 众人也知道杨国富要做什么,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脸不屑罢了。 而下边学子们,这时候也看到了杨国富站起身,并且就像是要说什么。 众人疑惑,一个个看着杨国富,就想看看这人要做什么。 其中夏邀墨坐在官员们这一桌,毕竟身份也足够,当下也是直勾勾看着杨国富。 杨国富在开口前瞥了眼夏邀墨,看到夏邀墨果然看着自己,当即想了想措辞后说道:“天佑大夏,有真凤天龙护我大夏,栉风沐雨,经营四方而抚临亿兆。身侧伴绝代女子为我大夏之文运无双,建医学,扫奸恶,以百姓为心,安天下之心,忧劳成疾。双圣之劳,吾为臣,痛并思痛,而贯彻心扉,苦于凡夫之躯,而无以为圣明辅佐,只得苦于微末杂事,解双圣忧,平双圣恼。然,偶得双圣之差而解忧,差事顺当,却觉神清气爽,更得绝代之人赞许,使我身心三年香。” 杨国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点儿感慨自己临场应变的能力咋这么强! 而说完时候,杨国富瞥了眼夏邀墨。 看到夏邀墨眨着眼,一脸清澈的看着自己。 当即微微皱眉,老子马屁都拍的不要脸了,你给点儿反应啊! 还是说,不够? 行! 杨国富撇撇嘴,反正都不要脸了,那就更不要脸了! 但其实... 夏邀墨是没听懂,所以想着这独眼胖子突然站起来一大串说了个啥呀。 听不懂啊~~~ 但别人... 却是都能听懂的啊! 而听到杨国富这滔天马屁,官员们一个个全傻了! 便是苏文清跟牧序两位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杨国富。 只想说一句... 这人疯了吗?突然说啥呢!! 知道你要拍马屁,但用得着拍这么大?!而且你不走套路啊,套路不应该是先说说扫黑除恶的事儿? 这都特码说什么,陛下娘娘是双圣了,而且陛下娘娘夸你一句,你整个人都香了起来,还要香三年??你在扯点儿! 这一下子! 原本都沉浸在皇后娘娘诗词中的众人,当下听懂了杨国富所说话后,纷纷差异的看着杨国富。 不过... 杨国富却是无所谓这些,他现在管不了别人,就想着自己没事儿,所以突然表情哀伤起来,然后卷了卷衣袖后,微微擦了擦自己眼角。 只见这么一擦,那独眼愣是红了起来! 犹如刚刚哭了一样。 而后杨国富说道:“诸位,诸位乃是我大夏之未来,但是...诸位可知道皇后娘娘她...不容易啊!你们只看到了娘娘让我去扫黑除恶,却不知道娘娘为了这件事儿付出了什么...” 说到这儿,杨国富哽咽了一下,然后再次擦了擦自己眼角,然后那眼睛更红了! 鄢景卿就在杨国富身边看得清楚,他是清楚看到杨国富这还是把酒往自己眼角抹呢! 心中蓦然钦佩之余,却是想着用得着做到这一步? 惊讶之余,鄢景卿下意识看向夏邀墨,就看到夏邀墨一脸诧异看着杨国富。 果然是因为这小子!?? 眼睛立马揣测。 而在场其他人纷纷看着突然这样子的杨国富。 对于杨国富要说什么,他们其实是厌恶的,可是听到说的是皇后娘娘,却是一个个愿意听的。 而杨国富自己... 瞥了眼一脸诧异看着自己的夏邀墨,心里冷哼一声,你找麻烦?我都这样了你找一个试试!! 如此,杨国富继续摆出痛心疾首架势继续开始说了起来。 …… 而此时此刻... 阿嚏!! 就在绫绮阁大厅内,早就已经回来了的苏长安将头埋在夏凤翔怀里,却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正在看今日堆积起来折子的夏凤翔当即低头看向苏长安:“让你穿那么单薄还溜达!” 说着,伸手将毯子朝着苏长安身上多盖了盖。 苏长安捏了捏鼻子,疑惑了一下今天怎么总打喷嚏,但也不去多想什么,只是趴在夏凤翔怀里。 但是这样趴着有点儿不舒服,于是扭捏了一下后,夏凤翔翻了个白眼说道:“苏长安!能不能别撒娇!!你是男的啊!” 听到这话,苏长安抬眼看向夏凤翔:“你还知道?” 夏凤翔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立马说道:“我不知道谁知道!” 苏长安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将头再次埋入夏凤翔怀里:“生气了,彻底哄不好了,你跟我做生孩子的事情也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