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史万岁二人,被突然出现的一对青年男女,生擒活捉,上了大船,顺风顺水而去,只留下杨林和伍建章等人在岸边的风中凌乱。 在船上,张、史二人就被绳捆索绑,蒙住双眼。过了片刻,登船上岸,有喽啰将二人驾到一辆马车上急行,两人只听见耳边呼呼风响,却不知去往何处? 等到有人将头上蒙着的青布去掉,张须陀和史万岁睁开双眼,四处查看,才发现他们已经身处一座宽敞的聚义厅之中。大厅里各个大小头目分列两边,正中位置,沿台阶而上,是一张长条帅案,帅案的金交椅上,稳坐一人,五十开外的年纪,身材魁伟,面显忠厚,不像是为奸作恶之人,但是却也有一股威严,让手下人信服敬畏,这一定就是他们的老当家的啦。 那人上下 打量了下张须陀和史万岁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率领这么多人马来到此地,意欲何为?快从实招来,若不是为非作歹之人,老夫绝不为难你们。” 史万岁嘴上功夫向来厉害,便大声喝到,“我看你们才是为非作歹的人,识相的快点把我们放了,否则我们大哥率领人马杀将过来,踏平你们的山寨,到那时你们悔之晚矣!” 那老头领见史万岁发浑,微微皱眉,说道,“好生把自己的来历说清楚,免得你们吃些苦头。” 史万岁一听来了火气,竟然破口大骂起来,旁边和他们交过手的年轻男子走到帅案前说道,“父亲,对付这种人,文绉绉的是不管用的,父亲且回去歇息,此事交于儿子我来处理,审问过后,再向您禀报,”说着搀扶起父亲,命人护送父亲回后院歇息。 老当家的知道拗不过儿子,也不愿意和史万岁这样的“泼皮”搅闹,边往外走,边嘱咐儿子,“你可别乱来,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打坏啦。” 走到那名美貌女子身边说道,“丫头,看着你哥哥点,别由着他胡来。”那女子点头,扶着父亲走出大寨,重新返回。 那男子走到帅案前坐下,对张须陀和史万岁二人说道,“你们招不招啊?” 史万岁骂道,“招个屁啊,老子要是有应手的家伙,你哪是老子的对手,如果你们不使阴招,哪会抓住我们,你可敢再与我们大战三百合?” 那男子哈哈笑道,“输就是输,还肉烂嘴不烂,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先赏他们每人五十鞭子。” 手下喽啰答应一声,便要上前动手,那女子却上前阻拦说道,“不用两个都打,先把这个满嘴污言秽语之人教训一下,看他还张狂不?” 喽啰们答应一声,把史万岁按倒在地,照着他结实硕大的屁股蛋子上就是一顿鞭子。打得史万岁“嗷嗷”直叫,却依然破口大骂,而且更加难听入耳。 那男子也发起火来,命令手下,“狠狠打,看他还敢嘴硬。” 史万岁被打的屁股上鲜血淋漓,大声喊道,“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光打我一个啊?兄弟啊,你也替我扛一会啊。” 众喽啰可不管这些,皮鞭继续照着史万岁的屁股上招呼。终于,史万岁趴在地上不再吭声,那年轻男子喝问,“怎么不骂啦?” “老子累啦,不行啊?”史万岁骂道,刚骂完,又是一顿鞭子落在屁股上,史万岁惊呼,“又来啦,你们也不累啊。”一会,史万岁就又不吭声啦。 那年轻男子对张须陀喝问,“你招不招?”张须陀把脸一扬,不予理会。那男子一挥手,几个喽啰便提着皮鞭走了过来。 那年轻女子的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张须陀,见此情景,摆手制止,说道,“且慢,我拉问他。” 那女子如风中摆柳,来到张须陀面前,直盯着张须陀的眼睛。张须陀不由和她对视,只见这双眸子,清澈明亮,如虞姬墓前的那两汪潭水,随着缕缕幽香,沁入心脾,张须陀感觉身心一阵飘忽起来。 那女子说道,“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连自己是谁也不敢明言吗?” 张须陀不禁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我乃北周先锋大将军张须陀是也,”又看了看“可怜”的史万岁说道,“他是史万岁。” 那女子又问,“那追赶我们来救你们的三位将军,又是何人?” 张须陀说道,“他们是赫赫有名的杨林和伍建章、来护儿,我们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又岂会怕了你们?” 这时趴在地上的史万岁,呻吟着说道,“你怎么不打自招了啊,害我白挨了这顿鞭子。” 张须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怕他何来?” “你们此行目的是什么?”,那女子又问,张须陀豪言说道,“军中之事,又岂是你们能知道的?话已至此,不必啰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然后就不发一言。 那女子转身对年轻男子说道,“大哥,先把他们押下去吧,好好看守,我们去见父亲商议。”那男子点头应允。 张须陀和史万岁被人押了下去,关在了一间黑屋子里,外面有人严加看守。过了片刻,有几个喽啰进入这间黑屋子,拿来了食物,还为史万岁医治了屁股上的鞭伤,然后退了出去。两人无计可施,只能在这黑屋子里苦挨,希望杨林他们早点找到这里,将他们救出去。 谁知到了第二天午后时分,那名女子带着两名丫鬟和贴身随从,来到这里,命人将张须陀和史万岁带了出来。那女子依然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张须陀,不同的是,这次她俊俏娇媚的脸上,面现忧伤之色,竟然出人意料的命令手下,解开了张须陀和史万岁的绳索,让二人也是大感意外。 那女子说道,“张将军、史将军,你们就此离去吧,如果你们能走的了的话。今日我山寨将遭受灭顶之灾,希望你们幸运,能够安全离开这里,不要因为我们一场误会,陪着我们葬身此处。” 张须陀和史万岁重获自由,自然惊喜,史万岁拉着张须陀转身欲走,张须陀却止住脚步,对那女子说道,“多谢姑娘释放我们,张某见你们不是为非作歹之人,聚集山寨或许另有原因,不知今日这灭顶之灾,是什么意思?可否告诉在下?” 那女子说道,“我们也是名将之后,我的祖父就是南梁名将兰钦,祖父后来被奸臣所害,父亲带领我们来到此处隐居,不问世事,只求苟存乱世。谁想滁州守将庞麟,贪赃枉法,为祸一方,此人靠着自己一身高超武功,立下军功,平日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一日见我美貌,且有武艺傍身,便一心纳我为妾,纠缠不休,无奈我们才离乡背井,在此山寨避祸,谁知庞麟依然不放过我们,今日更是派兵围住我们山寨,逼我应允,否则就率兵攻打,杀进杀进山寨所有人,不留一个活口,敌众我寡,今日我们恐怕难逃一劫,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再迟也恐怕难以走脱。” 张须陀听后大怒,说道,“天下竟然还有这种无耻之人,此种祸害不除,天理难容,姑娘若不嫌弃,张某愿意留下,和你们并肩作战,共除恶贼!” 气得史万岁在一旁直跺脚,说道,“明明可以溜之大吉,非得要惹火上身,你这张陀子可真是犟啊。” 张须陀说道,“史大哥莫慌,请姑娘派人护送大哥下山,我张须陀要为民除害。” 史万岁一听,大声说道,“你把你哥哥看成啥人啦?史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既然为民除害,当然算我一个啦,别看我屁股上有伤,我可依然是受伤的猛虎,照样能为民除害,绝无二话可言!” 正是:虽然只是萍水逢,江湖道义却相同。 除恶务尽皆有份,一方百姓享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