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出完早操，开过早饭，六团战士们在各自驻地休息。 　　 六团的这两次紧急集合，在六团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催醒了很多沉迷者，唤醒了一批侥幸人。 　　 有些抱着当兵吃粮、“混”字当头的人，仍准备象过去一样，划出队伍中的楚河汉界，刚出声讥讽“外省佬”吴焜，过于正经、过于认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样。 　　 马上就被老兵和干部们呵斥“副团长说的是对的，一个老兵就敢打十个新兵。” 　　 “我也听说了，紧急集合快慢，直接反应一个队伍的战斗力。” 　　 一营一连号兵蓝阿嫩，18岁的畬族小伙，最先成为副团长的铁杆，他年龄小，但却是真正的老战士。 　　 他对几个抱着枪蹲在角落耍嘴皮子的战友咆哮：“有种的先把我打趴下，刘主任的功夫你们见识过吧，两个班拿着棍棒还打不赢他，你们身上还痛着吧？该，刘主任就说他不是副团长的对手！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一场比赛？” 　　 早饭时得到加饭奖励的各营连号手，早饭后，集中在晒场上，由副团长亲自指导齐吹集合号。 　　 “东郭吹笙”的典故，是每个号兵都知道的故事，无他，吹管乐器，集体吹奏容易，最怕单独吹奏！ 　　 当号兵教官，吴焜早就是老手了，参加四川第三路红军东征时，在花桥寺就搞过一次，现在早已驾轻就熟。 　　 他把手高举过头，叫着“一二三”然后，手往下一压，号手们一齐吹了起来，开始是参差不齐，可快的和慢的在吹奏中进行调整，最后在结束时，基本达到了一致。 　　 吴焜表扬说，不可能次次整齐，这就不错了，不愧是红军战士，比我在军阀军队里混号兵饷强多了。关键是要学会调整，要机灵，但刚才你们调整时，注意力集中在了调整上，气势又弱了，现在再来。 　　 对号声进行两遍讲评后，连队都到了，喜见这次全团集合比前两次快了许多，叶翔心中高兴。 　　 见各连队都在整队。吴焜下令练习齐吹冲锋号。 　　 这是号兵集体吹奏得最多、最主要的号谱。 　　 气势磅礴的冲锋号起，让已经集合大半的战士们，腰板逐渐挺直。 　　 吴焜回头描了描团的队列，不断地提醒号兵们挺胸，拿出气势、气势。 　　 吴焜高声吼声道：“兵要有兵样，站队有军姿，吹号要大气。怎么才能大气？你身子站正，胸要挺起来，头要昂扬，要有什么感觉？那就是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你要有一往无前冲锋的气概。记住：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要有一往无前的气概。即使你被敌人的千军万马重重包围，也要有决死的勇气！决死的气慨有没有？有无气势，你的号声会大不一样。现在注意，再来一遍，要大气！” 　　 当这一遍冲锋号吹毕，吴焜身后1300多人的六团，已经鸦雀无声，静静肃立。 　　 吴焜见全团都在等待，下令号兵归队。 　　 乔心铭主持整队，人上了千，看上去黑压压的尽是人头，又没扩音器，于是，他把队形整得很密集。 　　 “枪口朝上，左手持枪，拉开枪拴，退出子弹，关保险。下刺刀，刺刀入鞘，盘腿坐下，枪放怀中，枪口朝上，枪放左肩。不准说话，谁再说一句话，马上出来罚站。各连前后看看，是否对直，嗯，大家可以自己看一下，我们这样坐，是不是有点军队的样子了。” 　　 战士们左右前后一瞄，嘿，是啊，这还真有的气势了。 　　 10个不假外出的战士，在叶翔严肃的怒视下，由刘颂清指挥特务连，带到全团队列前，罚站。 　　 叶翔刚要登上讲台，突见支队谭真岭副司令，带着几个参谋干事来到会场，几个团领导急忙向他报告。 　　 谭副司令笑道：你们六团天亮前搞的两次紧急集合，全军都知道了，听说吴副团长对紧急集合进行了一次精彩的讲评，我也来旁听一下：你们继续。 　　 叶翔回到台上，高声宣布：“今天凌晨，我们团进行了两次紧急集合演练，有11名同志不假外出，现下回来了10名，经政志部调查清楚，这十名同志，有三名是到其它团里串门，有两名同志是因患疟疾到竹林里拉肚子去了，有五名是到岩寺茶馆里打牌赌博去了。在听到军号后，这十名同志反应迟缓，未参加两次集合，但目前都归了队，向政志部说明了情况。团政志部决定，鉴于这十名同志是初犯，从轻发落，只给予通报批评、向全连检讨的处分。现在各连的指导员把人给我领回去，晚上开全连大会检讨。” 　　 各连的指导员一个个脸黑得如锅底，违纪的战士，恨不得把头夹在裤裆里，灰溜溜蹑手蹑脚回了本连。 　　 有一个老油条刚摆出满不在乎的模样，立见指导员射过来凌厉的目光，顿时气馁收敛。 　　 “至今，仍有三营七连的林东彦外出未归，查林东彦有长期宿娼嫖妓行为，作风败坏，团政志部决定，开除林东彦军籍，由特务连擒拿，收缴武器被服，交军部军法处议处。” 　　 因紧急集合时发笑的人没吃到早饭，迟到的人要作检讨，未归的开除了军籍，看样子军法处处罚不会轻。这下子，再也没人敢随便议论张扬，全团整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