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常州、江阴、丹阳之间沿江一带地区,是春秋战国时吴国的封地。 春秋时,吴国国王寿梦的第四子季札,当父亲准备将王位传给他时,他自感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为避让王位,离家出走,跑到位于常州市焦溪镇与江阴市申港镇交界处的舜过山,种田过小日子。 他的弟弟徐祭登上吴国国王的宝座后,马上把延陵一带的土地,送给让出王位的哥哥季札为责任田。 一个小村庄的延陵,于是开始出名,先是相当于乡的邑,升格为县,再升为郡,让延陵郡成为中国十大姓之一的“吴”姓的郡望。 这个延陵季子“季札”真的品德高尚,当然他不可能真的种田为生,还是到处参加活动。又混成了历史上具有远见卓识的政志家和外交家,比他当国王的弟弟强多了。 当了普通人,就能毫无顾忌的接触到各方人士,所以他广交当时的知名人士,写文章写诗什么的,对华夏文化作出了贡献。 季札重信义。一次途经徐国时,徐国的国王非常羡慕他佩带的宝剑,难于启齿相求,季札因自己还要遍访列国,到处户外,需要宝剑打狗兼装门面,当时未便相赠。旅游回来,再到徐国憎饭时,徐国王已死,季札慨然解下佩剑,挂在徐君墓旁的松树上,说:“我内心早已答应把宝剑送给徐君,难道能因徐君死了就可以违背我的心愿吗?“ 这把宝剑很值当,因为这赠剑的故事,留传了千古,还是美谈,难得至今还没有喷青吐槽。 要灭其国,必先灭其文化!日本侵略者巴不得全面改写中国的历史,占领延陵后,大肆屠杀,把尚礼文弱的延陵吴姓人,杀得惨。然后在这里仅设了个延陵镇,在镇边高处圈了块地,修了两个炮楼,一个驻日军一个分队,另一个驻治安军一个排。 可惜中国吴姓是个大姓,吴姓中文化人、能人的比例大,能带兵打仗的也不少,日本人杀不绝的。 有一个姓吴的人,就找鬼子的麻烦来了。 二营诸将接到副团长命令,排级以上干部开会。 吴副团长的会议,军事内容百分百!果然! 吴焜主持开会,很直接,议题只有一个:延陵一带,鬼子肆虐,残酷屠杀群众,以至于群众不敢起来抗争,对苏南抗日很不利,更影响了茅山根据地的发展巩固。大家讨论,能否拿下延陵的两个炮楼?打开这一带的抗日局面,提振群众抗日信心。 侦察课程早已完成:敌人仅50许,日军是一个标准13人分队,两个炮楼形成了炮楼区,有吊桥,有高大的围墙,两个炮楼间还有营房、厨房、仓库等房间。炮楼间地面可通,屋顶也能通。 任谁也不会愚蠢到选择强攻,二营大病一场后,刚有点起色,打不起。 吴副团长和刘主任,虽不会指着鼻子骂娘,但会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你,不放。 张金雷首先提出偷袭的方案。但因炮楼周边无障碍物利用,不易隐蔽靠近,一旦暴露,部队会损失很大,放弃! 五连长陈澳提出夜深时,由六团高手,翻越壕沟围墙,弄下吊桥,然后里应外合,如此这般。但因沟深墙高,可能还有地雷,一旦被敌人发现,上去的人员撤不下来,不考虑! 六连的干部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番讨论后,六连长廖俊提出,利用在下蜀缴获的日伪服装,化装成句容来的日伪人员,骗开大门,然后……… 刘颂清否决了这个方案,原因是进去的人,多了,进不去!少了,危险。而且炮楼里肯定跟直管上级句容驻军,有热线电话。日军如电话手柄一摇,电话询问句容,门前这些陌生的人是…… 开会开了一整个上午,仍没得方案,吴焜:“散会!散会!下午三点继续。大家各自想办法去吧,哪个连拿出可靠的方案,我就让谁当主攻。” 四连指导员燕明,自下蜀化装侦察、袭击成功后,俨然是二营化装侦察第一人,深得四连从连长马云到一般战士的拥戴。 表扬奖励,能激发人潜在的主观能动性的,从军已过十年,原来一直写写画画的燕明,南下工作以来,为给战士们树立榜样,率先垂范,参加军事训练,从而迸发出磅礴的军事才华——这是学贯中西的叶翔团长,对他的评论。 他回到连里,草草扒了一碗饭,坐在饭桌上,陷入了沉思。 强攻是肯定不行的了,莫说敌人深沟高垒,工事坚固,看团首长的意思,绝不肯让二营承受稍大的损失。 那就是智取,智取的目标就是要想法赚开炮楼外的吊桥,只要上了吊桥,战斗就胜利了一大半。 吊桥从外面是放不下来的,只能是敌人放,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骗敌人放,就要化装。 来了一大堆人,要进炮楼,要鬼子主动放下吊桥,必定是自己人才行,要让他们放得快,还要是鬼子的自己人。 嗯,冒充鬼子兵?团里有两套鬼子军装,其它的送交到上级,做宣传去了。 三八大盖是现成的,人员嘛,黄风也能装成鬼子。但要冒充鬼子大官,必要一大帮人化装,悬! 除了鬼子大官,还有那些人去了,炮楼里的鬼子会开门呢?女人?找一群姐妹去让鬼子开门,说起来就离谱。 莫急,总有办法的吧。 最近,燕明学会了吸烟,还爱吸香烟,土烟、旱烟全不吸。自己的津贴买烟不够,理直气壮的找马云借,还从不还。 马云没意见,他觉得理所应当。 含上一棵烟,习惯性的在连里转悠,转着转着,转回连部,忽见郑谷雨副连长,拿着一副下蜀缴获的日本扑克,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连长、指导员,快来玩牌,我从特务连借来的,魏大炮只让我们玩两个小时,就要收回去。” 燕明脑子里“砰”一声:“日本扑克?……呀,我有办法了。” 下午三点,团部继续开会,大家又提了些意见,如化装成日本兵呀,由黄风冒充翻译官哪,由六连长廖俊化装成花姑娘,骗下吊桥呀,等等等等,想像力惊力。 无一例外,全被两个团首长否决。 四连长马云将桌子上的茶缸子递给燕明,还清咳一声,提醒参会人员注意:“燕明哥,哦,燕指导员,你看呢?”叫惯了店小二,喊正称,他有些呦口。 六团的团营级干部中,最没官容仪态的有三人,首先是副团长吴焜,贪玩好耍,爱坐茶馆,爱热闹,十处打锣九处有他在,年龄快到三十了,心态却如小孩。 其次是一营长伍泽甫,活脱脱副团长的翻版,而且还多一个爱好,晚上不睡床铺,树上、屋梁上到处在。 三是二营长廖爱国,最爱玩些稀奇古怪的小刀小锉小玩意,上政志课时,打瞌睡,累教不改。 比如这会,他拿着个下蜀缴获的日本指甲刀,捉住副团长的手,“啪啪啪”,剪得津津有味,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把吴焜的手指当卤鸡脚。 而身为副团长的吴焜,全没官容体态,不但主动配合,还一付甘之如饴的样子,眯着眼享受。 听到燕明要发言,大家都没十分在意,反正要想出办法的,不急。 燕明:“我想的办法是……” 马云没有失望,燕明的计策,果然,换来一片声的喝彩。 延陵距长江和东海都不过几十里,气候受海洋影响很大。冬天的天是灰色的,太阳猥琐的躲在云雾中,冷嗖嗖的风儿烈,刮得炮楼顶上的膏药旗扑啦啦响。 鬼子炮楼顶上,一个鬼子哨兵缩着身子,用胳膊夹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在炮楼顶上来回晃悠,不时四处望。 伪军炮楼顶上的站岗伪军,背着枪,两手袖在袖筒里,冷得不断擤鼻涕、吐痰,骂天骂地兼骂娘。 吊桥上的两个伪军哨兵,背枪袖手,含着烟蒂,嘻嘻哈哈讲着黄段子。 啪——远远隐约传来一声枪响,惊得鬼子、伪军哨兵全趴在垛口上瞪大眼,可惜距离太远什么都还看不见。 吊桥边的两个伪军,把背上的枪卸下,靠近吊桥的拉环,伸头望,随时准备拉起吊桥。 在鬼子炮楼底层烤火,兼进行中日黄色文化交流的鬼子曹长和伪治安军排长,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是王八盒子的枪声。 “啪”,“砰”,“叭勾”,枪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品种齐全。王八盒子、三八大盖上了,更多的汉阳造。 这是出事了,而且肯定和皇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