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大房里,鲜春在讲战术:“我刚才讲的主要是北方抗日军对日作战的经验教训。大家可以看出,同日军作战和以往反国民党围剿我们时不一样了。 日军作战顽强,武器装备好,不肯投降。 我们只有比他们更顽强、更不怕死,要继承和发扬红军不怕牺牲的优良传统,敢于同敌人搏斗,死打硬拼,刺刀见血,大家放心,敌人有的武器,我们很快会有的,甚至比敌人更多,只是早晚的问题。” 竹林里,伍泽甫半蹲在地上,在对侦察兵们示范:“丛林里潜行,我们红军有许多的高手,许多红军老战士在这方面本领出众,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你们要注意观察他们的动作,虚心地向他们请教。 丛林里行走,不止靠视力,还要靠听觉和嗅觉,要仔细分辨各种声音的不同处…… 行走有三种方法,常步一般是脚尖落地,选择草丛下落脚;跃步走就是步伐要大,尽量选择硬的石头上落脚;倒走,一般是反穿鞋子走,让追你的人迷失方向。 下面我逐一演示……” “原来可以这样?” 伍泽甫的示范,难得一见,赢得热烈的掌声。 小学教室里,刘颂清在对政工人员传授对俘虏的鉴别方法:“抓到俘虏,要认真观察。看他的肩,如果右肩上老茧子厚的,是老兵;看他的手掌,虎口和食指上有茧的是老兵。掌上茧子厚的,是出身贫苦家庭,可以争取。指上发黄的是吃烟人,一般是老兵和班长。肩上、手掌上没茧子,指头发黄的人,一般都是冒充的军官;看他的脚,当官和当兵的区别很大。……另外,要注意对俘虏的态度,说话要温和,不要大声,可以让他先喝点水,吃支烟,消除他的恐惧,受伤的俘虏,要先给他包扎,这是纪律……” 叶翔的讲课最有系统: 每次战斗前,政志干部要进行思想动员,使战士们在明确敌情我情、作战目的、方案部署的同时,也明确打好这一仗的意义,树立信心,坚定决心。 战斗开始后,要进行短暂战场鼓动,激励斗志。 初战获胜后,要及时传送捷报、后送俘虏,即时传达上级首长的表扬,来鼓舞士气。 战斗结束后,要及时总结经验,找出教训,振奋军心,以利再战。 团结,当前,是我们六团要首先解决的最主要问题,要把我们红军战士,建立在共同革命理想基础上团结战斗的思想,灌输到全体干部战士的心中,生发出一种巨大的凝聚力,将全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凝聚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战斗整体,这是一项重要的政志工作。 六团人少力薄,需要全体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六团内部的团结,首先体现在人与人之间要建立完全平等的同志式的关系,屏去南方、北方、长征红军、坚持红军的界限,做到政志上同心同德,生活上同袍同泽,战斗中同生同死,官兵之间亲如兄弟,同志之间情同手足。我们要向吴副团长和刘颂清主任学习,时刻把自己置于广大士兵之中,真心实意地去尊重人、关心人、教育人、团结人,越在艰苦困难的情况下越要这样去做。 大家说说,他们受了我们多少气,挨了我们多少骂,国民党军队里有这样的军官么? 六团内部的团结还表现在各个战斗单位的密切协同,互相支援。因此,我们象爱护生命一样维护六团的团结。造成一个讲团结光荣、不讲团结可耻的风气。我们六团是刚组建的部队部队,政志上要互相信任,战斗中密切配合,生活上互相帮助。 作为六团的政志干部,除了其它规章制度外,还要做到两点,第一是打仗要不怕死,争做英勇战斗的模范;二搞好训练,练好本领。 六团战士们训练积极性上来了,白天坚持训练、听课,每晚还要值勤、放哨、紧急集合。 晚上十点,熄灯号响后,再没人讲话,当然,累成了狗的人,也实在不愿扯淡了。 毕竟是年轻人,还是有人精力过剩,晚上想偷偷出去“放松”“消遣”“加油”一盘,可由于哨兵的军事素质也在提高,加上特务连长何明是高手,现场抓获的人不少,出营潇洒的难道越来越大。 这晚哨兵擒到了三营一个私自出外的战士,还是属于老红军,押到团部,政志部问明是跟驻地某寡妇有染,立即作出开除的决定。 这个老战士请求见叶团长,片刻后,团长的警卫员出来传达:团长说,不见! 全团震肃,从此再无私自夜出的了。 六团的每晚睡前四方会议,成了三支队津津乐道的故事。 叶翔作为主要领导,具有很高的文化水平和丰富的政志工作经验,为人温和且善良,年龄最小,职务最高,象**一样,关心着几位大哥哥,支持其它班子成员的工作,自己又积极参加军事训练,军事指挥能力大涨。 吴焜军事技术全面,工人成分高端,立场坚定,一心扑在训练上,不拉帮、不结派,对干部战士一视同仁,经过前期唾沫的“洗礼”,获得了在六团军事上说一不二的崇高地位。 原来主力红军团长乔心铭,好学不倦,军事指挥、参谋业务、政志理论上都是好手,为人又低调谦和,又无听书讲古坐茶馆的不良嗜好,每天都处在忙不过来的状态。 刘颂清是六团军政素质最全面的干部,不论干什么事,都能干好。 军部到六团公干的干部回去后,老是说六团的训练搞得好,搞得妙,搞得呱呱叫。 这天,公孙挺、方仁德带着一些军部人员,骑着几十匹马,在黎明前,就来到六团驻地西溪。 距西溪数十米外,有人大喊:“站住,全部下马。”随后响起拉动枪拴的声音。 众人勒住缰绳,朦胧中有两个哨兵,各隐在一棵树后,枪口指着众人头顶上,看样子是子弹上了膛,保持着随时射击的姿态。 有副官上前,不高兴的喝斥:“公孙军长和方副军长来六团视察,放下枪,谨防走火。” 靠前的那个哨兵,提枪在手,戒备着凑向前来,仔细分辨确认是军首长后,左手给后面的哨兵打了个手势。 后面的哨兵收了枪,向团部急奔而去。 副官是原国军中的军官,很是恼怒,伸手推向哨兵:“瞎了眼么,敢挡军长的道!” 哨兵把刺刀往副官的手推来方向一摆,哧得副官急忙收回手。 哨兵给客人们打了个军礼:“报告首长,我们团里有规定,任何人进入住地,都要通报后才能进入。请等待。” “哦。”公孙挺下了马,把手中的拐杖一搿,变成个凳子,坐下了。 方仁德怒道:“这吴焜无法无天,搞什么名堂?还有没有军部,有没有党?”话说他把俘获美人心的吴焜,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拿着放大镜找吴焜的麻烦,只要发现一个小点,必要上纲上线、无限提升、大肆宣扬。 公孙挺笑道:“副军长,六团是在按条例执行。”怕方仁德面子上下不了台,公孙挺转移话题,指着归位警戒的哨兵说:“瞧见没有,这明哨后面,还有暗哨。” 昏暗中,叶翔、刘颂清、乔心铭带人来接首长。 方仁德问:“怎么未见吴焜?” 叶翔答:“他在值班。”真实的情况是吴焜真不愿来接,在蹲茅房。 进村路上,军部警卫员突见一个砖房顶上伏着两人,架着一挺机枪,正朝这边张望,急忙闪身挡在首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