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剧响，电台人员在电台前忙碌起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屏住气等待。 　　 不久，电台队长乐滋滋地报告：江抗已按计划开始出发。 　　 程坚高兴得一掌拍在桌上：“好，太好了，老六团的几千人马来了，我明天到苏北泰州去谈判，就有胆气了。” 　　 刘炎建议：“是否可以让在苏北的管武为、张道勇他们，大力宣传江抗的黄土塘、浒墅关、虹桥机场大捷，宣布江抗将加入我军，这样可以减轻苏北我遭受的压力？” 　　 程坚：“对，这样好，马上让他们办。” 　　 粟玉成：“总指挥，是否缓缓再去，你太辛苦了。” 　　 程坚叹气，摇头：“我上次到泰州，就看出国民政府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正副总指挥李明扬和李长江的思想矛盾，他俩既担心韩德勤吞并他，又担心我们渗透了他的部队。这次我要二进泰州，说服他们信守中立，不参与**。” 　　 电台队长也是来自红西方军，是吴克刚的老战友，他拿着一张电报纸，欲言又止。 　　 粟玉成心细“咋啦？” 　　 电台队长嗫嚅：“东路特委来电报告，吴克刚就自杀一事，在东路特委会上作了检讨，请求上级处分。” 　　 王定成瞄了一眼众领导**的表情，马上起哄架秧子：“检讨什么？自己的妹子被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员又不是圣人，谁没一点血性？” 　　 粟玉成：“人之常情，没血性的人我看不上。” 　　 刘炎：“老总，这叫我为难呀，吴克刚要自杀是因为妹妹牺牲得惨，一时昏乱，可不能当真。” 　　 见众将意见一致，程坚说道：“此事再也休提！也不用上报军部。专电吴克刚，处分免了，要他说话算数，协助叶琛把部队带回来。” 　　 程坚疲惫地坐下：“吴焜娃这人，出身赤贫，对党赤诚，每仗必先。叶翔和乔心铭同志给我反映过，我也找他认真谈过几次，要他注意安全，可他为六团不能发展焦急。叶翔在青浦观音堂又找他认真的谈过一次，吴克刚的回答是江抗部队，特别是老六团扩编的二路，正在形成自己的战斗风格，最主要的就是干部要带头。” 　　 王定成“这是我们西方军的作风，我们西方军几个能打的军和纵队，无不是首长亲自出马，才带出部队的好作风，任何敌人也敢打。” 　　 粟玉成思索后说：“我们**的部队，在团以下，主要靠干部带头。从江抗的战斗风格看，这种战前认真谋划，战中勇猛冲杀的好作风已经初步形成，特别是二路的三个支队，基本上出战还没有败绩。江抗到长三角后，变成了师级单位了，那时程老总把吴克刚固定在参谋长的位置上，不准他离开指挥部，不就行了。” 　　 程坚点头，眼前浮现起十年前在万县宝隆洋行，那个满脸稚气，警卫自己的小兵。记忆最深的是在万县中学，自己挥毫书写《万县雪耻会宣言》时，吴克刚压着纸，仰着头，无比崇拜地望向自己的画面。 　　 抬腕看表，见时间充裕，不禁来了兴趣：“诸位，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按我们四川人的话说，叫摆龙门阵，怎么样？” 　　 刘培善：“老总讲故事，难得。”众人纷纷点头。 　　 程坚讲了自己当年在万县的经历，以及启发吴克刚的经过。 　　 “他在南津街虽然毛手毛脚的被英国水兵踢开，可正是因为他挡在我前面，扯住了水兵握刀的手，才让我毫发无损。在鸽子沟，要不是他把我按在地上，怕早就和那一个班的手枪兵一样，舰炮过后，平空消失。” 　　 众人这才明白吴克刚奇苦的身事和成长起来的原由，以及跟程坚深厚的战友情。 　　 程坚叹息“吴焜、吴克刚同志，现在是真正的孤儿了，全家只剩下他一人。他和杨雪萍的事，上次我在军部，专门去找杨雪萍问过了，她只是哭。问她的好友张掌珠，张掌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军部的关系复杂，派系林立，我也不敢过多介入。但吴克刚这次回来，挺进支队成立后，吴克刚就符合正式结婚的条件了，我一定要将杨雪萍调过来，让他们早点结婚吧？” 　　 刘炎：“我们政志部出面要人，把杨雪萍同志调到我们政志部。” 　　 见大家无异议，程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刘炎你抓紧办。” 　　 黎明前，程坚被参谋叫醒，来到作战室。 　　 粟玉成面色严肃地报告：“据可靠情报，忠义救国军袁亚承五支队1000多人，周振纲十支队1000多人，还有第六支队部分兵力，有异常调动迹象，在向顾山推进。” 　　 “啊？”程坚霍地走向地图，在粟玉成和众将的指引下，找到顾山。 　　 程坚惊骇：“正在叶琛他们回来的路上？” 　　 众将颌首。 　　 又一封情报到来：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命令驻守宜兴山区的忠义救国军副总指挥杨蔚，率该军第一、第二支队五千余人人，开始进入江阴东部、无锡北部区域，有同我军磨擦、寻隙挑衅的态势。 　　 程坚在屋中来回急走。 　　 刘炎安慰：“袁亚承、周振纲，都是叶琛、吴克刚的手下败将，两千多人，算不得个啥，第一支队、第二支队偷袭梅村，也被江抗打败过，我们二路已经展开，怕是给叶琛、吴克刚送缴获来的。”这一说，众将勉为其难的哈哈大笑。 　　 程坚精黑的眉毛皱紧不忪：“同志哥啊，此时不同往日，叶琛他们拖家带口的，打不得，也打不起啊？” 　　 他站住脚，叉起腰，接过罗忠毅递来的一支烟吸了两口：“王定成的二团立即紧急集结待命，做干粮、补弹药，作好随时到江阴无锡探亲访友的准备，务必在接到命令后，能第一时间立即出发。一旦命令下达，150里路程，限当天赶到。” 　　 王定成立正高叫：“我保证！”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江抗在连夜赶路，天亮前，电台要不间断呼号，将情况通报给他们。” 　　 粟玉成：“我守在这里，天亮前不断呼号。你再去睡一会吧？天亮后你要过江走远路，路程不近啊！” 　　 程坚继续对粟玉成叮嘱：“泰州我不去不行！换个人去也不行！苏北是我们新的根据地，可以长期坚持的根据地。弄不好，我们江南指挥部下辖的这点人，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上万人马，就没有落脚之处。你们把**团的防务让另外两个团分担一下，莫让敌人钻了空子。有重要消息，随时跟我的行军电台联系。” 　　 天亮前，程坚和随行人员吃过早饭，整理好行装，程坚身穿杭绸唐衣，手拿折扇，守在电台前，迟迟不愿动身。 　　 一直等到电台队长报告：江抗前队人马已到达顾山东南麓，正在宿营，汪明得到江南指挥部通报后，派出了侦察分队。 　　 “我放心了。”程坚轻松地踏上了行程。 　　 粟玉成和刘炎等人回到指挥部，粟玉成命令电台队：让江抗将他们的情况不断通报给我们。 　　 天亮了，指挥部众首长，在指挥部门前，看战士们出操。 　　 电报员报告：江抗先头的4路到达无锡的顾山下的预定宿营地，电台开机，汪明报告无异常情况，已放出警戒。 　　 十多分钟后，电报员报告：汪参谋长已看见三路三支队即将到达。 　　 “有情况！”突然，电台上忙乱起来，电报员报告： 　　 江抗右翼三路杨浩庐率领的三支队，在顾山下与忠义救国军某部遭遇，由于敌人在顾山顶建立了重机枪阵地，居高临下向下射击，暴露在开阔地的三路三支队伤亡数十人，带队的三路政治部主任杨浩庐，左臂被打断。 　　 “啊？”几个首长急得跳了起来。 　　 很快，汪明再报：战场查明，系袁亚承的忠救军五支队，约1000多人抢先占领了顾山、郭家宅基一带。 　　 粟玉成和刘炎等人的头上，全冒出了汗，这才一个照面，就伤了江抗一员大将。 　　 王定成：“快让部队展开，周振纲还没露面啦。” 　　 刘炎急叫：“快抢制高点。” 　　 庚即，刘炎指示：“让他们快将情况通报给刘颂清和吴克刚啦！” 　　 粟玉成俯在地图上，仔细看，突然抬头：“电告叶琛、吴克刚，我判断周振纲的十支队，埋伏在顾山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