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早晨,各营连接到副团长命令:除清理汉奸的人外,其余人员抓紧休息。捕捉到熟悉敌防务布置的特务时,送来一营部;各炊事班加做三天干粮。 一连长谭冬生带人在胡家村清理汉奸时,抓到了一个装扮成货郞的特务,押到营部时,吴焜和张潮富、毛少先、蓝阿嫩正在吃饭。 特务如实交代了情况。不但宣城日军、芜湖日军掌握了六团要到苏南的情况,就是驻南京的日军,也掌握了情况,正在布置清剿拦截,准备将六团全歼在到苏南的途中。 长征时的情况比现在严重得多,也闯出来了。张潮富根本没把这点困难当回事,头都不抬,只顾扒饭。 毛少先鼻子里哼哼:“几个毛强盗,也想当李鬼,拦路发财,哼!” 吴焜送谭冬生出门:“冬生啊,一连的战士们没闹情绪吧,打仗先让让二营,后面,这一路上有的是仗打的。” 谭冬生咧嘴笑:“看样子打仗的瘾是能过得了,就是不能发动群众参军,这一带群众基础多好,小伙子真棒。” 吴焜也失落:“是啊,军部有严格的命令,不让我们招兵买马。” 两人说着话,突然,吴焜发现远处的稻田里,那收割后堆放在稻田里的稻草堆好像在移动。 他以为是自己头晕眩,摇摇头,咬咬舌头,没有啊? 急忙望远镜,看到稻草堆下,有打了绑腿的脚在移动。 “咦!有鬼!”他惊讶的声音,也引起谭冬生注意,也拿起望远镜来看。 这下看清了,原来是日本鬼子顶着稻草垛,以稻草作掩护,正在向六团驻地小花山,聚集拢来。 吴焜继续用望远镜朝周边一看,得出判断:“我们被包围了。” 狡猾的日本鬼子,头顶着稻草,沿着四周没有水、收割后的畦田,一步步逼近小花山小村。 六团放在周围的哨兵,以为是一垛垛稻草堆,未发现破绽。 “冬生,你马上回二排,控制村东北的小山头。” “张潮富,蓝阿嫩,带上一排和营部,跟我来。” 当一营营部周围的一排冲出房时,敌人察觉暴露了,马上发动了攻击,吴焜和蓝阿嫩冲在前面,一阵疾跑,冲出了小花山,到了大花山。 小花山和大花山的一连警戒哨,见敌人上来了,副团长在带队抢高地,没等命令,对着远处的敌人,就是一番急促射,减缓了鬼子的步伐。 冲上地势较高一片田地,鬼子的前锋到了一百多米外,人不多,只有一个分队。 “打!”吴焜抽出了枪,对着敌人开了火,小泥鳅最先响应,“砰砰砰砰”打得欢。 有些敌人刹了车,跪姿朝这边射。 双方都看中的是大花山上的一块台地,高过周围约3米,谁占领这里,谁就可以在这里布置阵地,把周围的人当兔子打。 冲在最前面的蓝阿嫩,迎面撞上两个鬼子,蓝阿嫩抡起他的钢杖,怒吼着扑了上去。 那两个鬼子同样跑得急,喘着大气,徒见当面来人,头如怒狮,声如霹雳,睛如铜玲,口似血盆,白牙似戟,伸腰展臂,面貌狰狞,貌似金刚,手中拿着一个不认识的长兵器。 俩鬼子端起枪来迎战,口中大吼“呀”,对着“金刚”的胸腹,就来了个突刺。 谁知那“金刚”根本无视刺来的两把明晃晃刺刀,借着冲力惯性,飞跃起来,钢杖高举,劈头就是一个“怒劈华山”。 这上来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而且对方已经跳起,他“同尽”的可能是,只会伤到脚,两个鬼子的头直接就会“归”。 百忙中的鬼子,硬生生双双止住冲势,退后一步,刺刀高举,要把“金刚”挑了! 谁知那“金刚”狡猾,竟然在空中改砸为劈“砰嚓,噗”随着三八大盖变做两截的断裂声,和一声颈椎碎裂声,一个鬼子倒了。 另一个也被“金刚”落地后,顺手横扫的杖尾拂中面部,鬼脸上开了花,接着又一声“噗”声响起,鬼脑袋垂下了。 何明如一道轻烟般纵跃,登上台地,拽出他那两把崭新的德国快慢机,岔开马步,左一枪,右一枪,把台地上、接近台地的鬼子清除,未上台地的鬼子,也被他压在台下,露头就要挨他的枪子。数枪过后,他稳住场面后,挪了几步,还用背挡着他的副团长。 蓝阿嫩也抽出他的日本王八盒子,和小泥鳅一齐,配合着何明,朝周围射击,三人把吴焜夹在中间。 吴焜蹲在地上,冷静的观察: 跟上来的一排战士,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来到台地上,在蓝阿嫩的指挥下,逐渐形成对四面的火力压制,靠近的鬼子都要挨打。 对面谭冬生也控制了东北高地,战士们没顾上隐蔽,站在高地上,正在向敌人射击。 先松了口气——有了两个高地策应,六团全军覆没的危险解除!至少不会仓促,不会手足无措被袭击了! 再看,团长带着特务连赶来救援,已经接近小花山村里的一营部,万山冲在最前面,指导员李云叫喊着在组织人马,准备冲击。 二营没遭到袭击,战士们背着背包,拿着枪,已经出现在自己左侧面的不远处。廖政国等人在用望远镜观察态势,找出击点。 虽被包围,但敌人仓促间,兵力有限,包围圈薄弱,包围阵线尚未成。 转眼间,台地上聚拢了二十多个战士。台地百来米远处的草丛中,有鬼子帽在闪现。 “蓝阿嫩,准备冲锋,先把当面敌人冲垮。小泥鳅,把号给我。” 昂扬的军号声响起,蓝阿嫩把王八盒子插回套里,拿起钢杖,大喝:“一排,跟我冲!”率先发起冲锋。 对面高地上,谭冬生见蓝阿嫩冲下台地,马上明白了吴焜的意图“冲锋号!”举枪招呼战士们向“稻草鬼子”发起冲锋。 一连的机枪手,把机枪端在怀里,不断向鬼子点射。 鬼子受到两边高处上的压制,慌了。 转眼间,两支冲锋队伍遥相呼应,犄角之阵,威力惊人,鬼子抵挡了一会。左右翼的两个分队死伤大半,剩下的只能败逃。 当团部上来后,吴焜再命令“一连向前,迅速控制胥河上的邓家湾渡口,徒涉过河,掩护主力抢渡。” 谭冬生和蓝阿嫩,合兵一处,飞跑着去了。 “通讯员,送信给参谋长,让他们从桥头村过胥河,如遇敌重兵,疾向邓家湾靠拢过河。” “团长,你带团部和特务连,跟在一连之后,抢渡胥河,占领北岸渡口,建立阵地,掩护全团过河,敌人的包围圈就算破了。” 叶翔枪管里冒烟:“不,你也一起走。” 吴焜急了:“你先走呀,我马上跟来。” 几分钟后,吴焜和刘颂清带二营和一营二排,将要到胥河渡口时,突然发现有一股约两百多人的日伪军,从胥河之北的邓家湾里,悄悄对叶翔团部和特务连包围而来。 而叶翔建立的阵地,是面对南岸,是准备掩护团主力过河。 这是敌人大包围圈中的小包围圈,而且围住的是团长和团部。 吴焜“唰”的汗从头上冒了出来。 如果把团部接应回来,虽然暂时脱险,但等于是钻到鬼子包围圈的中心,更危险。 只有迅速打垮敌人,冲过去,向北,才能跳出敌人的包围圈。 主意打定,他把枪插回套子“廖爱国,你带二营从桥头村过河,从敌人的背后突击,打垮敌人,把团部解救出来。” “明白。”廖爱国带队走了。 “吴立夏,拉开架势,准备强渡。” 二连长吴立夏、指导员赖生弟看到团部的情况,紧张万分,接到命令,二话不说,马上让战士们散开。 吴立夏的亲侄儿、一排长吴立批,当先占据正面冲锋位置。 二排长汤万益在对战士们嘶叫:“大家别节省子弹,把手榴弹都揭开盖子。” 三排长康金龙手中的枪连连摆:“上刺刀,上刺刀。” 团部和特务连、一连发现邓家湾里出现敌人,马上迎击,但特务连长枪少,全靠一连支撑。一连的歪把子和捷克式,不断的扫射,把敌人拦住了。 这些敌人也不慌,伏在地上跟一连对射,距离远,大家都在概略射击。 突然敌人背后响起了冲锋号声。 吴焜对全团号手非常熟悉,听出是二营的号声后:“二连,过河。” 任谁都怕腹背受敌。强悍的鬼子遇到腹背受敌,正确的答案也只有一个——逃! 二十分钟后,六团抢渡胥河。 来包围偷袭的日本鬼子,本以为像过去打国民党的部队一样,可以用弱少的兵力,来包围消灭兵多的六团,不料被六团崩掉了一排大牙,流了满口的血。 皇军牙疼,不敢靠近来追,惹得六团的战士们哈哈大笑。 这一仗,战情如此复杂,刚结束训练的六团,就能打成这样,团长叶翔很是高兴:“副团长,这一伏是全团的首次大战,对手是日本鬼子,又是遇袭后的被动迎战,各营连反应迅速,处置恰当,战力强劲,我很满意。” 四方会议成员另三人,全部点头。 刘颂清:“夜长梦多,此地情况复杂,部队又休息好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吴焜点头:“反正部队暴露了,我命令,向北,中速行军。” ———————————————————————————————— 祝读者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