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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文武为二途

死而复生 烟熏小黄鱼 3743 2024-07-10 00:42
   幽暗的大殿内,烛光明灭不定。   恰逢一股微风吹来,就熄灭了近一半蜡烛,眼见殿内更加昏暗,刘若愚连忙指挥着小太监去关好门窗。   朱由校认真翻阅着奏折,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众臣见此,都知道秦王要倒大霉了。   他们这些文官天然就和藩王不对付,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为秦王说话,反而大多数人都在心中思虑着如何落井下石。   不知过了多久,朱由校才看完范景文的数千字弹劾文章,长声道:“荒淫酒色,兼并土地,肆虐境内,残暴好杀,秦王是人乎?”   “秦王之不法事,臣早有耳闻,陕西当地百姓早已苦秦王已久。”黄立极说道。   孙承宗也跟着拱手道:“陛下,秦王荒淫,天下百姓众所周知,不重处不足以平民愤。”   “臣听闻秦王以杀人为乐,曾在去年纵奴行凶,杀死百姓十余人。”   “陛下,民间风传秦王私通母妃之行,可下令让陕西巡抚严查此事。”李标跟着说道。   朱由校听见这话,当即眼前一亮。   前面那些官员所说的罪名,还不足以处死秦王,顶多就是削职罚俸,或者送到凤阳去关禁闭。   但李标所弹劾的乱伦之事,绝对是犯了天下所有人的大忌。   一旦传开,秦王绝无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朱由校当即下令道:“大伴,让东厂和锦衣卫立刻派人去将秦王抓到京城来,朕要亲自审问,看看是否确有其事。”   现在大明的实力,要收拾一个藩王还是轻而易举,并且还是秦王这种引起了朝野公愤的藩王。   之所以让东厂和锦衣卫去,完全是因为秦王太有钱了,不想要文官插手。   至于亲自审问,不过是在宗藩面前走一个过场,让秦王的罪名无可辩驳。   ——   沈阳。   这段时间高文采的日子非常不好过,整天睡在马厩里就算了,就连吃得也开始越来越少,最开始,他每天还能有两顿稀粥,到现在却只能喝点米汤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李福文拍打着肚皮,里面不停传来咕噜声。   高文采忍着饥饿,从水井中取出小半桶水,泼在多尔衮的战马上,随手拿起刷子,有气无力道:“再忍忍吧!忍到秋收就好了。”   “秋收?”   李福文倒吸一口凉气,瞧着自己已成皮包骨的双手,颤声道:“高老弟,老哥我怕是活不到秋收。就算是能坚持到那时,恐怕也没有粮食给咱们这样的奴隶吃。”   “啊?”   高文采停住手上的动作,诧异道:“李老哥这是什么话?就算咱们被金国人当成狗,也不至于捞不到剩骨头吃啊?”   李福文仰躺在草垛里,就像是要死了似的,用蚊蝇般的声音说道:“老弟,你说你是沈阳周边的猎户,恐怕是假的吧?”   闻听此言,高文采瞳孔猛然一缩,暗自捏紧右拳,状若无意道:“怎可能是假的?我都成奴隶了,又为何还要骗你?”   李福文微眯着眼睛,丝毫没有发现异常,继续低声道:“老弟,你说说去年这个时候的天气如何?”   高文采哪知道去年辽东的天气?   只能敷衍道:“这鬼天气,年年都这样啊!我感觉今年和去年没什么不同。”   “哈哈,高老弟,你这人可不实在,咱们都要饿死了,你还在骗我。”李福文轻轻一笑,用右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继续说道:“去年开春后,咱们沈阳地界可还下了数场大雨。今年呢?一滴雨都未曾落下,就连浑河都要干涸了。”   看着李福文这幅自作聪明的样子,高文采心中暗道:你这厮,好好的活着不行吗?非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老哥,我整日都在山中打猎,连月份都记不清,怎会记得什么时间下过雨?”高文采调整着呼吸,一脸疲惫,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人畜无害后,才装作没有力气了似的,往草垛走去。   李福文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居然手撑着身子给高文采挪了一个位置出来,说道:“老弟,你就别骗我了。你说你是的猎户,恰好我内弟也是猎户,但你们两人手上老茧的位置可不同。”   “是吗?哪里不同?”高文采脸上的笑容十分真挚,还高举着右手让李福文看。   李福文指着他虎口的位置说道:“这里不同,若非常年练习刀法,你虎口处怎么会有如此厚重的老茧?”   “老哥,那你说说我是什么身份?”高文采收回右手,暗自蓄力。   李福文依旧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反而还伸出双手握住高文采的手掌,仔细研究起来,同时说道:“高老弟,你是大明的逃兵吧?”   高文采闻听此言,整个人瞬间就放松起来,倒在草垛上,仰天大笑道:“逃兵?哈哈哈!老哥你可真能联想。”   “难道我说错了吗?”李福文眉头紧皱。   高文采点头笑道:“老哥,小弟我是不是逃兵,重要吗?咱们现在都是金国人的奴隶,就算是以前再有身份,也没有用处啊!”   “谁说没有用处?”李福文摇头道:“老哥我听说大汗又在准备大战了,正在召集兵马。”   “你的意思是说我去给大汗卖命?”高文采眉头紧皱,在脑海中细细思量。   到沈阳都快一个月时间了,而自己却一直在喂马,就算想出门探查情况,可满地的积雪会很容易留下痕迹。   多尔衮虽说没有随意虐杀人的习惯,但也并不在乎汉人奴隶的生命。   照这样下去,别说能成功刺杀建奴中的重要人物了,就连活下去都会成为一个问题。   “给谁卖命不是卖呢?总比活活饿死强吧?”李福文道。   高文采装出一副志不得酬的模样,长声道:“此事我也想过,但却苦于没有门路啊!负责管理咱们的金国人,连汉话都听不懂。”   “老弟不必忧心,老哥我有办法。”李福文摆手安慰。   “什么办法?”   “我认识会女真语言的人。”   “就算是认识,那又有什么鸟用?咱们一直被关在马厩中,完全没有出去的机会啊!”高文采叹道。   他现在完全是一本本事无用武之地,和看守的鞑子语言不通,想要以反抗引起建奴高层的注意,也是痴心妄想。   但凡在看守鞑子面前露出丝毫不敬,就免不了一顿鞭打。   此时,李福文望着四周的高墙,也没了主意,满脸都是哀愁。   ——   紫禁城。   众臣已经退散,朱由校却仍坐在龙椅上,面容不悲不喜,众太监见此,全都低下了头颅,双手垂立,静静侍立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刘若愚感觉到双脚都开始发寒了,才敢低声问道:“皇爷,天色已晚,是否要进晚膳?”   朱由校回过神来,瞳孔缓缓聚焦,长声道:“太祖皇帝分封诸王,是为了屏藩皇室,让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能永传万代。可现在这些藩王居然一点都不体谅朕的难处,反而还处处和朝廷作对。朕有心削减所有的藩王俸禄,却担心天下人说朕不顾念亲情啊!”   刘若愚人老成精,当然明白这可不是他能乱回答的,只能低声安慰道:“皇爷,封藩之策,利弊皆有。”   “利?朕当然知道,当时天下初定,各地都不安稳,需要藩王替天子镇守四方。而且那些文官,一个个都想恢复在赵宋时期的地位。藩王勋贵本该是朕的左右手,用来平衡朝中文官的势力。可现在呢?大部分勋贵连骑马的本事都没有学会,各地藩王更是成了混吃等死的废物。”朱由校不停地揉着额头,感觉大脑里面全都是浆糊。   说句实话,现在还真不能把目标瞄准藩王勋贵阶层,最多只有枪打出头鸟,拿一两个民愤极大的人来开刀。   虽说秦王实在该死,但想到刚刚群臣意见一致那一幕,朱由校心中就有点发颤。   自掌权以来,不管发布的任何命令,都有官员站出来质疑。可在收拾朱纯臣和秦王之时,却没有任何官员表露出希望皇帝慎重的意思,反而还巴不得尽快下令。   这大明真要让文官阶层一枝独秀,自己的权力恐怕就仅限于皇宫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扶持勋贵和藩王,等平定辽东后,须得将所有名声不好的藩王都收拾一番,把所有人都弄到边疆去,为大明牧守国门,免得他们成为地方一害,弄得天怒人怨。   至于勋贵子弟,也不能让他们轻易袭爵。   想到这里,朱由校问道:“今年的武举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若愚回答道:“此乃兵部之事,老奴听闻已经有武学生员开始赶到京师了。”   “武学现在是个什么制度?”朱由校又问道。   早在洪武年间,太祖皇帝朱元璋就下诏,令设文、武科取士,以广求天下之贤。   洪武四年,文科如期开科,而武举却一直杳无音信。主要是因为朱元璋是在马背上夺取的天下,自然不希望再培养出一个陈元璋、张元璋之辈。洪武二十年,礼部曾请奏“立武学、用武举”,引得朱元璋大怒,训斥道:“是析文武为二途,自轻天下无全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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