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中,朱由校端坐于龙椅之上,方正化、卢九德侍立于左右。 大太监魏忠贤站在一旁,弓腰驼背,低眉顺目,就像是一个寻常老人,全然没有权倾朝野、盛气凌人的模样。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跪伏于台阶下,额头上全是冷汗。 显然,关于宝船倾覆一案,他定然清楚点什么。 朱由校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走下御台。 听着越来越重的脚步声,田尔耕的身体都开始了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朱由校走到田尔耕的身边,轻声问道。 殿内的太监侍卫,瞧见此幕,全都侧开了头颅,表现出一副丝毫不关心的样子。 紧跟而来的魏忠贤轻轻挥手,所有太监侍卫如蒙大赦,慌忙退出皇极殿,仅剩下了方正化和卢九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 好大的威风! 朱由校心中不由得一紧,暗自庆幸之前没有让侍卫直接拿人,否则自己就真成了太上皇。 “启禀陛下,宝船倾覆之事,确实有问题。” 田尔耕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忠贤打断了,“皇爷,按理来说,宝船的建造图纸应该保存在古今通集库中,可却在不知何时遗失了。” “遗失?”朱由校不满道:“这么重要的图纸都能遗失,这古今通集库是由何人看管?” 魏忠贤躬身答道:“是由锦衣卫百户骆荣轩负责,其人早已暴病身亡。” “呵呵!” 朱由校冷笑一声,心中更加对魏忠贤的忠心不抱信心,怒道:“为何不早点禀报给朕?” 魏忠贤解释道:“事关重大,又没有查出个眉目,老奴不敢乱说。” 哼! 不敢乱说? 分明是因为自己落水之后,身体染病,眼瞅着撑不下去了,所以才不想查了吧。 一般案件的主谋,都是最大的获益人。 自己要是死了,最大的获益人就是好弟弟信王朱由检。 这两个狗东西,定然也猜到了这点。 “继续查吧!” 瞧着三心二意的魏忠贤和田尔耕,朱由校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情,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陛下放心,臣一定查出个水落石出。” “有人胆敢谋害皇爷,待老奴查清楚后,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两人连忙做出保证,仿佛真的谋逆弑君的凶徒势不两立。 临走之时,魏忠贤回头,恶狠狠地剜了方正化和卢九德一眼。 朱由校轻吐了一口气,对于两人能否查清楚并不抱什么信心。 人家连看管库房的锦衣卫都灭口了,哪还会留下什么证据? 古代可没有什么天网指纹,只能靠大记忆恢复术。 可大记忆恢复术得到的答案,真的能相信吗? 朱由校缓步走上御台,重新坐回龙椅之上,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问道:“刚刚魏忠贤让你们退下,你们两人为何不退?” 方正化和卢九德互望一眼,都不清楚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回禀皇爷,奴婢是皇爷的家奴,自然只听皇爷的话。” 朱由校这才满意点头道:“不错,很不错,你们两人以后就随侍在朕的左右,没有请示,不得随意离开。” 这不仅是给两人的恩宠,更是另一种保护。 天启皇帝极为信任乳母客印月,导致皇宫内的一切几乎都操作于魏忠贤和客印月之手。 就连之前诞下的那三个皇子,都是死得不明不白。 就算古代的婴儿存活率极低,但也不至于连死三个。 刚刚魏忠贤那恶狠狠的眼神可历历在目,若是不保护这两人,恐怕今晚就淹死在了某处枯井中。 “谢皇爷恩典!” 两人一同跪地谢恩。 朱由校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又问道:“皇后呢?她在哪里?为何没有为朕守灵?” “在永寿宫中,据说是客娘娘担心皇后娘娘伤心过度,所以让皇后娘娘安心在宫中休养。”方正化抢先回答道。 卢九德暗自撇了撇嘴,紧跟着说道:“料想皇后娘娘已经得到皇爷病愈的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赶来?” 朱由校摇了摇头,客印月仗着前身的宠幸,连皇后都敢禁足,肯定不会让其先来一步。 三人的话音才刚落下,就有一年过三十,长得极为丰满妩媚的妇人,跌跌撞撞闯进了大殿。 “陛下,奴婢可担心死了,都怪那些庸医误诊,奴婢才差点和陛下天人永隔。” 客印月迈着小步奔来,带起一阵波涛汹涌。 这女人倒是驻颜有术,只有眼角有一点鱼尾纹,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难怪能得到宠信。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香风,朱由校屏住鼻息,微不可查的侧身躲过,同时一把将其扶住,虚情假意的安慰道:“朕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陛下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怎么可能不担心?若是陛下病愈的消息再来晚一点,奴婢都已经扯起了白绫......” 说到此处,客印月的眼角就有泪珠滑落。 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半老徐娘,朱由校脑海中闪过前身和其相处的画面,忍不住直摇头。 后世传说,天启皇帝和乳母客印月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朱由校在查探脑海深处的记忆后,只想说两人玩得是真嗨,比后世的东瀛小电影都嗨。 难怪连儿子死了都懒得深究,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朱由校目光流转,下意识就转到了客印月那傲人处了。 “陛下......” 察觉到那贪婪的目光,客印月娇哼一声,整个身子为之一软,又想往朱由校的身上倒去。 “咳......” 朱由校干咳一声,目光看向大殿中央,暗示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开玩笑,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乳母。 天启皇帝不知羞耻,和她乱搞在了一起,自己可是长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怎么可能将错就错? 身为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怎么可能继续跟一个和太监不清不楚,并且还残花败柳的女人搞到一起? “陛下怎么突然正经了?” 客印月一声娇笑,伸手就想抓住朱由校的把柄。 早防着你呢! 天启皇帝吃你这套,自己可不吃这套。 朱由校心中暗笑,悄然躲过偷袭,吩咐道:“朕大病初愈,还有点头晕,等过几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