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皇爷爷曾告诉过你,为帝者,万不可心慈手软。 这件事情,现在还未传开,如果传开,一定会轰动整个大明。 如果咱这个时候心慈手软,那么势必会让满朝文武百官认为,咱朱元璋老了,提不动刀了。 有些事情,只有咱,也只能是咱这位开国皇帝能做。 咱要杀,要杀得他们不敢将手往这上面伸,谁敢伸手,咱就灭他九族。 雄英你也曾说过,咱大明有的是人,既然这些人不相干,那就换其他人来。 所以,皇爷爷想在有生之年,将大明的贪官污吏杀干净,这样的话,给你和你父王,留下一个太平盛世。 至于那些骂名?全都由咱朱元璋来承受! 反正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这一刻,太子朱标算是明白了朱元璋的用心良苦。 原来,朱元璋之所以这样做,是打算给他和雄英留下一个太平盛世,甚至不惜自己背负骂名。 “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 有些事情,儿臣不懂,但是今日听完父皇之言,儿臣明白了,父皇,以前是儿臣不懂事,还望父皇见谅。 只不过,儿臣是父皇的儿子,也是大明太子,这些骂名,不应该光让父皇一人来背负,儿臣也愿意与父皇分担!!” 朱标一脸愧疚的看着朱元璋。 “标儿,你能明白父皇的用心良苦,父皇深感欣慰。 但是,你跟咱不一样,咱是泥腿子,是从杀戮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咱要是不够强硬,杀得人不多,那么那些文官就不会服咱,也不会服咱们老朱家。” “咱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将一个没有贪官污吏,没有任何战事隐患的大明交予你手中。” “皇爷爷,你这话说得不对。” 正当父子两在情侬我侬的时候,朱雄英一句话,直接破坏了这个气氛, “啥?大孙,皇爷爷为何说得不对??” “皇爷爷,您可曾想过,您从杀戮中一步一步走出来,创立大明,这才登基为帝。 可以说,你这一身杀戮和战绩,不管是谁,见到您,都会感到害怕,而满朝文武百官,也不敢得罪皇爷爷。 可是皇爷爷可曾想过,如果我大明下一任皇帝,太过于仁厚,没有经历过战事的洗礼,那么如何让满朝文武百官服气??” “到时候如何去震慑天下各地宵小,以及大明外那些不安分子?? 所以孙儿以为,皇爷爷说得不对。” “噢??大孙,难道皇爷爷想给你们留下一个安稳平和的大明,这个想法都不能有吗??” “不是不能有,只是,为帝者应该居安思危。” 说到这,朱雄英面色一顿,看向一旁的二虎道:‘总指挥使,麻烦你去找一根荆棘过来,别将上面的刺给弄掉了。’ 二虎听到朱雄英的话,目光看向老朱。 虽然朱雄英是皇孙,但是二虎只听朱元璋的命令。 ‘看咱干嘛?咱是你主子,难道咱大孙就不是你主子了?主子让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 朱元璋叫二虎看向自己,面色不由得一沉。 直接呵斥道。 “微臣遵命!” 闻言,二虎这才立马出门去寻找。 “皇爷爷,接下来的话,等总指挥使将荆棘找过来之后,咱们再继续说吧。” “行,那咱就再等等。” 二虎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并未让朱元璋等人等得太久。 “皇长孙殿下,你要的荆棘找到了。” “嗯,交给我吧。” “可是这上面还有刺,要是伤着皇长孙殿下,那可如何是好。” “咱就需要上面的刺!” 说完,朱雄英不管不顾,直接用右手握住了这根荆棘。 “大孙,你这是干嘛!!” 一旁的马皇后惊呆了,自家大孙这是干嘛?好端端的自残? 看着大孙握着荆棘的那个手掌上,已经有鲜血流下,马皇后立马拿出手帕,想要为朱雄英止血。 “皇奶奶,暂时不用。” “皇爷爷,您可看见了? 如果是一根无刺的荆棘,孙儿握在手中,自然不会受伤。 但!正因为这个荆棘上带着刺,才让孙儿流血。 孙儿的意思是想过告诉皇爷爷,这根荆棘,如同顽固的敌人,用刺人的硬枝和锐利的小刺,让人望而生畏。 如果将这荆棘比作咱们如今的大明,皇爷爷将大明荆棘上所有的刺全都拔出,那么下一任皇帝,自然可以安心接过这没有刺的荆棘。 但!!荆棘十分顽固,哪怕是在坚硬的岩石上,只要有一丁点的泥土,就能扎根生长。 当后世皇帝,没有那如何处理荆棘上的刺的手段时,那么这皇帝该如何自处?? 那个时候,怕是有些官员,会产生一些想法,甚至还会动摇皇权!! 所以孙儿以为,皇爷爷不必除去上面的刺,这些刺,由咱们去除即可! 反正皇爷爷还年轻,要是有些事情咱们做得不对,还有皇爷爷能够帮咱们兜底。 只要皇爷爷和父王,还有雄英一同携手,再顽强的荆棘,也会被咱们连根拔除!!” 这一刻,朱元璋算是明白了朱雄英的良苦用心。 是啊。 纵然他将荆棘上的刺全都拔出了。 但是贪官污吏,宛如那春竹一样,根本杀不尽,哪怕是杀了一批又会长出一批。 自己一味的杀戮下去,纵然会让那些人感到害怕,让他们隐藏起来。 但是等将来自己退位,太子朱标登基后,按照标儿仁厚的性格,肯定不愿过多杀戮。 那么势必会让那些贪官再次滋生。 而且。 留下一批贪官,也可以让标儿和雄英试试自己的手段。 反正自家大孙也说了,自己还年轻,还能活几十年,大不了这几十年里,自己帮标儿和雄英兜底。 这一刻,朱元璋完全想明白了。 “太子,你听明白没??咱大孙啊,就是跟别人想的不一样。 那些官员,只知道借圣人之言,什么杀太多人,有违天合的话来阻止咱。 但是咱大孙,那是用自己的想法,来说动咱,大孙说的话,咱就是爱听,比那些文绉绉的话更加爱听! 标儿啊,咱有时候在想,如果雄英不是咱大孙,而是老大,那么咱就算马上退位,让雄英登基为帝,也不是不可以。 只可惜,雄英还小,如果现在登基为帝,只怕难以服众。” “父皇,合着儿臣是多余的??” 朱标听完朱元璋的话后,有些委屈道。 “如果拿你跟雄英比,标儿啊,你确实比不过你儿子。 以后有空了,别光顾着处理政事,有时间多跟雄英聊聊,毕竟他是你的儿子,除此之外,也要跟允熥,清宁,清蕙三个也多亲近亲近。 作为太子,你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一名父亲,标儿啊,你还是有些不太合格。” 朱元璋这番话,一是在责备太子朱标,二也是想让太子朱标多跟自己的亲生子女亲近亲近。 毕竟都是一家人,纵然以前有不愉快,但是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该有的不愉快,也会随着时间消失。 不管怎么说,朱允熥,朱清宁,朱清蕙,始终都是朱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