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来到守备府时,后院皆一片哭声。 守备府的大门洞开,几个仆佣躺在血泊中。 “守好门,别让人出来。” 周启翻下马背,将缰绳掷在亲兵怀中。 铁枪同样交给亲兵,手扶刀柄进了府。 那玩意太长了,只适合骑战,步战有点施展不开。 守备府前院是官衙,躺着十几具尸体。 有的只是受伤,还没死,无力的哀嚎。 到了后院,看到的是一副不忍言画面。 丁良比较幸运,到是还没死。 但他老妻倒在了血泊中,已经没气了。 几个儿子被杀,儿媳和孙女被侵。 数十个地痞有的在翻箱倒柜,有的效禽兽而为。 “干嘛的?” 两个地痞看到周启进来,都吓了一跳。 连忙喝问,却有点色厉内荏。 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这家伙不太好惹。 全身披着铠甲,这他娘能是好惹的吗? 地痞混混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识人有一手。 招子不亮,如何能混的下去。 是以只敢喝问,没敢扑过来。 周启闷哼一声,哪有心情跟几个混混废话。 拔刀欺身而上,将两个地痞砍翻。 惨叫声起,又有几个地痞奔出来。 “你是何……” 几个地痞大怒,皆纷纷喝问。 可周启哪有心情跟几个地痞废话,闷哼了一声,直接挥刀砍人,虽然披着二十多斤重的铠甲,却一点都不影响行动,其迅如猎豹,其势如奔马。 几个地痞哪有招架之力。 眨眼间被连杀五人,仅一人见势不妙,呼喊着冲进了左侧别院。 周启拖刀进了内院,见地痞就杀。 这些地痞哪里见过这等猛人,被杀了七八人后,无不心胆俱丧斗志全无,哭爹喊娘一哄而散,陈老五正搂着丁良二孙女跃马挺枪,听到动静忙提着裤子跑出来查看。 看到手下被杀,差点没气死。 可见来人悍勇难挡,且全身披挂,又大吃一惊。 卫城的那群废物兵可没披甲之士。 这哪来的甲兵…… 陈五不及细想,忙急奔而走。 结果刚刚跑到前院,就见几个手下哭爹喊娘的跑了回来。 “慌什么?” 陈五勃然大怒,喝问了一声。 手下哭喊:“老大出不去哇,有人堵在门口。” 陈五大惊失色:“怎会如此,可知何方人马?” 手下惊惶如鼠:“不知道哇,那些人全披着铠甲,弟兄们冲不出去。” “坏事了!” 陈五心里猛跳两下,也有点慌了。 跑到门口亲自查看,就见几个披着铁甲,彪悍之极的家伙提着马刀虎视眈眈,只是眼神对了一下,陈五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彻底放弃了杀出去的念头。 想找梯子爬墙,却没能如愿。 “他们想爬墙。” “你俩去杀掉!” 堵着门的亲兵不瞎,自然看到了。 当即有两人冲过去,劈翻了三个。 陈五本来还想反抗一下,看看有无机会杀出去。 结果看到手下被砍瓜切菜般砍翻,顿时再无了半点侥幸,连忙带着手下跑回内院,避开周启,将丁良揪了出来,大声的呼喝:“住手,再不住手老子劈了丁良这狗官。” 剩下的地痞们纷纷聚到了他身边,一脸的惊惶。 周启拖刀而来,扫视着这些地痞。 那眼神如同看死人。 他其实没杀多少人,也就杀了十几个。 毕竟地痞有腿,不会站着让他砍。 “侯爷——” 丁良已经语不成声,叫了声侯爷就再说不下去。 今夜的变故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妻被杀,几个儿子也被杀。 儿媳孙女惨遭蹂躏,实乃破家之大祸。 时光若能倒流,他绝对不会让那个老不死搞事。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侯爷?” 陈五和一干地痞听到这称呼,都吓了一跳。 成山卫有几个侯爷? 除了那位捉了奴酋的破虏侯,还哪里来的侯爷? 一干地痞顿时头皮发麻,破虏侯的威名即使是他们也如雷贯耳,鞑子军中擒奴酋,路过莱山时顺手平掉五龙山悍匪,若这些只是耳闻,之前被杀的手下则是铁证。 周启没理丁良,打量着陈五:“你是这伙人的头头?” 陈五勉强挤出笑脸:“小人见过侯爷。” 周启脚下踩着一具地痞尸体,一边在尸体身上擦拭宝刀,将刀身上的血迹抹除掉,一边拧起眉头,语气很不善:“见了本侯为何不拜?” “这……” 陈五脸色一僵,不知该如何分说。 周启阴沉着脸:“谋逆作乱,你狗胆不小。” 陈五知道没法善了,遂把心一横:“少说废话,要么就放我等离开,不然老子就杀了丁良这狗官,能拉一个指挥使垫背,老子这辈子不算白活。” “那就快点杀!” 周启根本不为所动,好整以暇道:“成山卫的官员侵占民田,剥削渔民,就算全部杀了也没几个是冤枉的,你杀了丁良,也算是为民除害,快点动手!” “这……” 陈五彻底麻了,这什么情况? 咱只是想求条活路,没真的想杀丁良啊! 杀了丁良,今晚哪还有活路。 可破虏侯好像巴不得丁良快点死。 这太不科学了。 陈五彻底麻爪,一时只觉的计穷。 丁良则是面如死灰。 “杀不杀?” 周启不耐烦了:“要杀就赶紧杀,不杀就滚到一边等候处置。” 陈五咬牙:“侯爷给条活路。” 周启语气不善:“把刀扔了,滚到一边站好,本侯今天没兴趣再杀人。” 陈五很是犹豫,担心他过河折桥。 可手下却顾不上那么多,已经被杀的寒了胆。 闻言立刻扔掉刀兵,乖乖站到了一边。 陈五面如死灰,知大势已去。 只得放开丁良,扔掉刀兵也站到一边。 周启四下一扫,随口咐咐道:“来几个人,将这些畜生绑了。” 守备府的人没有全死光,还有不少仆佣活着。 闻言连忙取来绳索,将一干地痞绑了。 有几个家丁还趁机报复,给那群地痞来了下狠的。 一时惨叫迭起,周启也不管。 不远处有骑兵奔过,还有呼喊声:“侯爷有令,军民静守家中,无令不得出,聚众作乱者杀,持刀举械者杀,不遵号令、胆敢上街者皆杀之!” 城中的骚乱在渐渐平息。 只剩下时不时奔过的马蹄声和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