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妮子，小畜生，你给老子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打死你。　　 他不是坏人，他是你舅舅，是你的亲舅舅，你给老子马上叫他舅舅。”　　 听到女儿这么说自己的弟弟，王小玉气不打一处来，举起巴掌就要打人。　　 她怕女儿的话伤了王小春的心。　　 张圆圆吓得呜呜直哭，嘴里还是倔强争辩，“爸爸说，剃光头的人就是坏人。　　 他剃着光头，就是坏人。　　 呜呜，妈妈，你别打我……”　　 “你爸爸就是一个混球，他知道个屁……”　　 听到女儿的解释，王小玉更加恼火了。　　 王小春马上制止王小玉，“姐，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呀，她什么也不懂。”　　 又蹲下身子，对张圆圆和蔼可亲的笑道：“圆圆，舅舅以前是坏人，但现在舅舅学好了，变成了好人。　　 所以舅舅现在是好人。　　 你看，舅舅的头发长出来了，是不是啊。　　 所以啊，舅舅不是光头，更不是坏人。”　　 “真的吗？”　　 张圆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王小春头上看了一眼，奶声奶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　　 来，舅舅抱你一下。　　 等会儿舅舅给你去买棒棒糖，还有漂亮的气球，好不好？”　　 王小春再次张开双臂，贿赂着小外甥女。　　 这么可爱的外甥女，宝贝得来不及，怎么舍得打骂哟。　　 “好啊。舅舅。”　　 张圆圆点了点头，移动着瘦小的身子走过来让王小春抱。　　 “舅舅，你真的会给我买棒棒糖吗？　　 还有漂亮的气球。”　　 张圆圆偏着小脑袋，认真问着王小春。　　 “当然，舅舅不会骗圆圆的，舅舅肯定要给你买好吃的棒棒糖，还有漂亮的球球？”　　 王小春认认真真回答。　　 又在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感觉甜丝丝的。　　 原来她的小脸蛋上粘着几颗冰糖渣渣儿。　　 “我要大大的彩风车棒棒糖，还有芭拉芭拉小魔仙的气球。舅舅你也给我买吗？”　　 张圆圆仍是不放心的问道。　　 毕竟，这个新冒出来的舅舅好像不是那么可靠。　　 “买，当然买。只要咱家圆圆喜欢，舅舅都给你买。”　　 王小春忙不迭说道。　　 他看出小外甥女不是那么信任自己的。　　 “耶，太好了，舅舅，你太好了。我喜欢你。”　　 张圆圆大眼睛里闪动着激动与期待，并且还在王小春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刻，王小春的心好像要融化了似的。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血溶于水的亲情。　　 也知道这才是四岁多一点的小孩子，天真无邪，前一秒还有哭鼻子，后一秒就笑得灿烂如花。　　 接下来，王小玉就带着女儿在厨房里做饭。　　 而王小春则去卫生间洗澡。　　 按照习俗，坐牢回来的人，回家第一时间就是洗澡，洗掉一身的晦气。　　 在世人看来，牢狱里面是有很重的晦气。　　 若不清洗干净，就会给以后的生活带来霉运。　　 之后就是烧掉从牢房里所带来的一切物品。　　 这也是清除晦气的一种。　　 忙完这些，王小玉叫王小春去厨房吃饭。　　 她指着桌子上一荤二素一汤，不好意说道：“弟啊，你回来得有点突然，我没怎么准备菜，要不晚上再替你做一桌丰盛的饭菜洗洗尘吧。”　　 “不必了，姐，你弟我又不是什么讲究人，咱有什么就吃什么，不要搞那么隆重。　　 再说，我也不信那一套。　　 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还要带孩子，够累的了。”　　 王小春不以为然说道。　　 又说道：“对了，姐，你说说咱家现在的情况吧。”　　 “是这样子的， 小春，自从你入狱之后，咱爸妈一病不起，没过两个月就先后去世。　　 我就和你姐夫一起料理他们的后事。　　 之前你要结婚送彩礼，爸妈拿出全部积蓄还少了，就在外面借了不少钱。　　 这你也是知道的。　　 后来你和那个女人黄了，他们也没退一分钱回来。　　 而咱爸妈又病了，家里本来就欠债。　　 而我和你姐夫也没有什么积蓄。　　 于是，爸妈又找人借了一些钱治病。　　 但是，钱也借了，他们的病还是没有治好。　　 爸妈一走，这些欠债仍要还的。　　 本来，你姐夫是打算要将这屋子，还有鱼塘一起卖掉，就可以还掉一部分债务的。　　 但我不答应。　　 我怕你回来没处落脚，也没一个营生的事儿做。　　 就硬着头皮，把这鱼塘的养殖权夺回来。　　 一来是为了你守住这最后的权利。　　 二来也想赚点儿钱为你还账。　　 可惜的是， 这几年的鱼价行情也一直不太好。　　 再加上咱家本钱不足，只能做传统的草料养殖。　　 而不像其他人进行高蛋白饲料精养。　　 虽然这样，但这几年我还是还掉一些急用钱的亲戚的债务。　　 目前手上还余了二千二百八十六块钱。　　 喏，这些钱你拿着，以后要买什么化肥鱼药的需要用钱。　　 这个家，还有后面的渔塘也全部交给你了。”　　 王小玉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票子递给王小春。　　 王小春摆了摆手，道：“姐，这钱你自个留着用，我有办法搞钱的。”　　 “那可不行，你才出来，上哪里去搞钱。　　 你可不能再去乱搞，那样会给咱老王家丢脸。咱爸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些钱还是拿着好些。”　　 王小玉怕王小春因为没钱又去走歪路，因此就把钱强塞在王小春手上。　　 王小春则反塞在他姐的口袋里，“姐，你相信我吧，我在牢里学了一些赚钱的本事，但绝对不是做违法的事儿。你放心好了。　　 这钱，你就拿着，给你自己，还有咱圆圆买几身衣服穿吧。”　　 他也看着王小玉娘俩穿着破旧寒酸，且面黄肌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心里不太好受。　　 “那行， 既然这样，这些钱我先替你保管，以后你要用钱，就跟我说。”　　 见拗不过弟弟，王小玉只好暂时保管这些钱。　　 “对了，姐，咱家还欠多少外债啊。”　　 王小春问道。　　 “嗯，外债嘛，七七八八算起来，估计还有二十来万吧。不过要具体看账本子才能算清楚。 我去拿账本子给你看看吧。”　　 王小玉说完就要去房间拿账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