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们抓到岩灵圣雀了吗?」 不只宁珂,队伍每个人都很好奇,但江潜无法说出昆仑老祖之事,只好含糊带过。 「我们见到岩灵圣雀了,但不如想象,那是一只很普通的鸟,只是善于隐匿而已,所以我们就返回了。」 岩灵圣雀本身是一只很普通的鸟,这点江潜并没有说谎,关键是附身在岩灵圣雀身上的昆仑老祖可不普通。 以江潜这队人的精明程度,好几人都能看出江潜之言不尽不实,光是江潜不让不擅说谎的小敏发言这点,就可看出端倪。 但众人也相信,江潜一定有必需不尽不实的理由,因此也没人去追问。 球老哥是少数不觉得江潜有隐瞒什么的人,但他也等的最不耐烦。 一向好战的球老哥,从进入大墓第九层后,就没什么出手的心思,只想尽快到达第十七层。 他比谁都心急的原因无他,欧阳通是界兽守护者,无论是先前单独前往兽族,或是进入遮天大墓,球老哥的原始动机就是想搞清楚自己的来源。 尽管他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大地荒兽,也不会凭空出现。 而且照江潜和穆翔的说法,欧阳通比球老哥强出太多,这表示球老哥远远还没到自己应有的修为,连守护者都比不过,球老哥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哪。 球老哥主动把宁珂拉到自己背上,倒不是他多惦记宁珂坐骑这个身份,而是他知道能催促江潜的只有宁珂。 其实江潜自己也想加快行动,虽然昆仑老祖教了他和妖梦仙君争抢气运之法,但他当然不想去招惹这个大敌。 最好是趁妖梦仙君还没收服气运之源,自己就能抢先一步。 刚进入大墓第十四层,江潜就让众人停了下来。 在桔褐商会提供的情报中,第十四层前往第十五层的传送门,并不属于摩克人掌管。 应该说,无人能够掌管。 遮天大墓每一层是不断往下,但第十四层通往第十五层的传送门却是在天上。 在这个传送门附近的空间,已经充满第十五层的混沌之力,摩克人的修为被限制在合体期之下,根本无人能靠近这个传送门。 萧溯曾在第十五层和第十六层逗留很长时间,他也和江潜说过,第十五层和第十六层已经不是面积多大的问题,而是充满混沌之力,身在其中,感知都会错乱,因此他用了很长时间去探索。 欧阳通告诉江潜,妖梦仙君当初为了进入大墓最深处,强行用虚实法则开辟一条道路,只要进入夜间,对准妖梦仙君创造的两个月亮,两个月亮正中间的位置,便是虚实之力划过的痕迹。 只是第十五层之后的混沌之力太强,以江潜的修为,无法在靠飞行锁定那条路,因此只能利用夜间在地面短距离移动,所以欧阳通推测江潜需要花两年才能走过第十五和第十六层,进入他所在的第十七层。 江潜却早已知道,自己根本不惧混沌之力。 第十四层几乎已没什么摩克人的部落,很少人居住在此,江潜也再无顾忌,拿出最重要的底牌。 碧落舟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场之人中,只有无尘子、小敏和球老哥看过碧落舟,连穆翔都是第一次见到。 紫星突然之间觉得,先前兽族想侵略白江,实在是很无知的一件事,若江潜驾驭这艘巨舟参战,兽族根本毫无胜算。 宁珂也发现自己始终没真正看透江潜,江潜总是能拿出超乎她想象的底牌。 她已经尽可能高估江潜,却总是大吃一惊。 以宁珂的见识,比起其他人更能看出碧落舟有多可怕。 碧落舟之所以无惧混沌之力,在于这是一艘能穿越界面的时空战舰。 当碧落舟启航之后,宁珂才走到江潜身边,笑盈盈的说道:「原来夫君早有进攻两大仙府的计划,妾身先前倒是多虑了。」 江潜知道宁珂这样说准没好事,连忙摇手说道:「你现在才是多虑了,凭我这微末道行,都翻不出沉香蜜仙的手掌心,还谈什么进攻两大仙府。」 宁珂装作不解:「沉香蜜仙不是早被夫君收服了吗?夫君指东,那沉香蜜仙可不敢往西。」 江潜叹了一口气:「说吧,不敢往西的沉香蜜仙又有何指教?」 宁珂开心的揽住江潜的手臂:「我就知道夫君心疼妾身,会驾着这碧落舟替妾身打发掉摩克人。」 听了此言,江潜怔怔出神,不发一语。 宁珂看江潜神情改变,也不再说笑,静静等着看江潜要说什么。 片刻之后,江潜终于开口说道:「宁珂,在进入遮天大墓之前,我才在凡界用过这一招,以强大的武力吓退南族,我也想过要再用一次,助你吓退摩克人。」 「但我了解布雷克,他是吓不退的,且他有不下于我的底牌。」 宁珂这才第一次听江潜提到布雷克,她不知道江潜已和布雷克交过手、也合作过。 尽管和圣甲军团一战之后,宁珂发现摩克人比她预想的更难缠,但也只有一个儒虚白,摩克人中修为最高的红焱不是她一合之敌,更早之前连萧溯都成为彩月宫的阶下囚。 在听江潜提到布雷克之前,宁珂认为摩克入侵昆仑本土的那几个军团,也只是手段厉害,若有机会形成一对一的局面,她不认为摩克人中有人能威胁到自己。 「夫君,坦白说,若彩月部和暴风军团正面交手,夫君认为胜算如何?」 江潜陷入迟疑,好一会儿才说道:「若只有一个暴风军团,可能五五开,但布雷克带了摩克最强的四个军团入侵……」 宁珂知道,这段话没说完的后半段意思,江潜认为彩月部非布雷克之敌。 「难道这布雷克会比儒虚白还强?夫君,摩克人毕竟修为受限,布雷克也还没迈入准仙期。」 江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眼神中却依然充满忧虑。 「宁珂,我曾亲眼见过,布雷克一剑斩杀一位红月部的大乘强者,当时虽有我助他,但我只能做到分散那位大乘强者的注意力。」 江潜对宁珂没什么需要隐瞒,宁珂也知道江潜说自己分散了一位大乘强者的注意力,并非夸大或谦虚之言,她知道江潜的实力差不多刚好能做到这件事。 这次换宁珂思考许久,才又开口说道:「所以夫君认为和摩克人的纷争,已无法以武力解决吗?」 江潜却很快摇了摇头:「不!无论能不能替昆仑找回气运之源,都必须击败布雷克。」 没等宁珂发问,江潜便主动解释:「布雷克绝非一个会放弃目标的人,他已认定要歼灭幻月一族,才能换取摩克人长治久安,这件事不会因为出现气运之源而改变,所以也只有击败他,让他知道以武力无法达成目的,才有坐下来谈的机会。」 宁珂突然发现,幻月一族和摩克人纠缠数百年,但没有一个幻月一族之人,能对布雷克做出如江潜般清晰的判断。 无论是对布雷克的实力、或是个性,都没人比江潜更能掌握。 有一句话,江潜并没有对宁珂说出口,他了解布雷克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布雷克和他是同一类人。 江潜很清楚,胜败并不完全取决于实力强弱,他和布雷克,都是居于弱势方仍会设法找出胜机的人,光是这点,就是包括宁珂在内的幻月一族之人所缺乏的。 在昆仑的战情,证明江潜对布雷克的判断完全正确。 布雷克领着四个军团闯入昆仑,绝对谈不上势如破竹,却步步为营,不但站稳了脚步,还让试图反击的红月部濒临绝境。 他首先利用幻月一族和其他各族的矛盾,以游说和威吓双管齐下,断绝红月部的外援,只要有人试图支援红月部,布雷克便先以援军为目标,连续重创了两波援军后,就无人再愿意涉险,让红月部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在拔除红月部的据点后,布雷克又率军退去,保持神出鬼没的行动优势,并没有占领任何据点,这让红月部有无从施力之感,想要尽出主力正面交锋都找不到敌人,而只要分散追击,又会很快被布雷克率领的摩克联军分批歼灭。 四大军团分工明确,布雷克没像红焱在第八层千云界时,以军团为单位来分配任务,他很清楚四大军团的特性,制定了完整的合作之法。 暴风军团有许多单体实力高超的异能者,布雷克让血海军团的血色剑士每二十人组成一个小队,配合暴风军团的异能者锁定敌人的合体期,一支小队去针对一位合体期。 在发动攻势前,布雷克让北山军团放出成群的独门坐骑四角狂牛,先去冲散敌人的低阶修练者,让合体期高手落单。 北山军团的兽人战士,就以强大的身体能力,游走在战场外侧,劫杀敌人低阶修练者的同时,又可收拢四角狂牛,兼具高杀伤力和高机动性,并不求将敌人杀尽,造成杀伤之后又迅速转移,将敌人的阵型彻底搅乱。 而只要敌人大乘强者出动,四位军团长便身先士卒上前应战,后方还跟着最可怕的魔羊军团专业等级魔法师,以远距离的魔法轰杀大乘强者。 若敌人尝试奇袭魔法师,暴风军团的死囚骑士已在等着,死囚骑士不比魔羊军团本身用来护卫魔法师的魔剑使,每一位死囚骑士都很疯狂,一旦出手就不是以护卫为目标,而是往死里伤敌。 魔剑使和血海军团另一单位血色弓手,埋伏在战场最外围,等着落荒而逃的敌人。 布雷克根本不怕诱不出敌人,若敌人选择固守,迎面而来的就是合体期的幻兽、实力无法以修为判断的冰巨人、北山军团异变的兽巨人、以及从天而降的魔法攻击。 如果不想被这些恐怖的力量冲撞,敌人就只能选择出战。 布雷克这种打法,其实也无法对合体期以上的高阶修练者造成决定性的冲击,但他抓准敌人的心态,当大量低阶修练者发现自己无法处于保护伞中,一上战场就会丢掉性命,这是对士气的重大打击。 几次交战之后,红月部就完全陷入混乱,仙月在炼妖池重伤未愈,这段时间都是玉尊组织攻防,已渐渐压不住浮动的人心。 布雷克正考虑要对红月部发动致命一击,一个恐怖的气息却主动接近他们。 从杀入昆仑的那一刻起,布雷克就做好准备,早晚要正面面对渡劫强者,只是他原本以为最先遭遇的会是仙月,没想到兀仁川主动找上门。 在布雷克搜集来的情报中,兀仁川最为谨慎,不会轻易出击,抱着让另外两部和摩克军团厮杀的想法,也是因为如此,布雷克才会挑上红月部动手。 他知道神出鬼没的行军战术,对上渡劫强者是没用的,渡劫期的神识之力已超过他转移大军的手段。 「要战就来战吧!羊兄,魔法阵多久能启动?」 这段时期四位军团长保持步调一致,他们知道要和渡劫期一战,四人中缺谁都不行。 羊陷从容自若的说道:「小半刻钟足矣,请诸位拖住他。」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布雷克,本座助你杀兀仁川,他会盯上你们,也是为了找出本座,兀仁川的真身实力远超想象,我们合作才有机会战胜他。」 布雷克回头看去,正是前段时间来找他合作的穹侯。 在嶙峋星空被灭之后,穹侯仍保有培力灌注在他身上的星辰之力,但先前培力只有在战斗时才会替他加持,星辰之力对穹侯来说只是外部的力量,他需要将星辰之力完全融合,才有机会和兀仁川对抗。 穹侯知道在昆仑之中,很难有人会愿意帮他与兀仁川为敌,因此才找上入侵昆仑的布雷克。 现在他已把星辰之力融合大半,实力已稳固在渡劫初期,对于融合而成新的力量掌控度也更高。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穹侯知道自己仍非兀仁川之敌,但有摩克的四位军团长,或有机会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