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虚白为了融合金俑,采取很极端的布局,他长期修练魂魄,也只修练魂魄的功法武技,而防御则交给强大的金俑之身。 江潜一心想助宁珂解危,才想出把自己的魂魄具象为冰龙之法,在误打误撞之下,璀璨冰龙和儒虚白有极为相似的属性,璀璨冰莲本为江潜魂魄,所有功法武技也都转为魂魄攻击,强大的龙身正好用来防御。 尽管修为比儒虚白低了许多,但龙身的防御力本就远超修为,现在儒虚白和江潜谁都奈何不了谁。 偏偏儒虚白还不能不管江潜,若让魂魄攻击大量打在自己身上,他也会受到一定程度伤害。 战局被江潜搅乱,谁都没预料到会变成眼前的局面,宁珂先前两度透支月之灵力,此时剩下的战力也有限。 但能够斩杀儒虚白的,还是只有她。 「夫君,先设法把儒虚白的魂魄逼出来,那是二姐的身体。」 宁珂原本还没完全厘清儒虚白做了什么,现在看到江潜化为冰龙和儒虚白一来一往过招,双方都是魂魄攻击,她也想通发生何事。 江潜在还没收到宁珂的传音时,就已经往这个方向在努力,现在和宁珂达成一致,他更能放手施为。 彩月部一方的几人都很紧张,球老哥和穆翔已经对江潜极为信任和高估,也没料到江潜能参与渡劫层级的战斗。 卓向非自从和江潜独处练剑,已对江潜颇具好感,到两人双剑合璧共同对敌,江潜在其心中份量已超过宁珂夫君这个角色,即便没有因他人议论而泛起的遐思,对卓向非来说,江潜都已经是一个重要的朋友。 当江潜不断展现恐怖的天赋和层出不穷的底牌,卓向非对江潜也越加崇拜,但此刻再多的惊喜都掩盖不了担忧,卓向非比谁都清楚素嫚和宁珂有多强。 儒虚白以一敌二还让素嫚和宁珂一个消失、一个重伤,即便江潜一再刷新众人认知,都很难认为足以和儒虚白一战。 仍对江潜有信心的还有两人,一是宁珂、一是小敏。 身为当事人,宁珂知道江潜以魂魄攻击对抗魂魄攻击,完全是对症下药,儒虚白的真正实力并没有到外人想的这么可怕,主要就是一身魂魄之力太过诡异。 儒虚白能克制她和素嫚,却克制不了此时的江潜。 小敏好不容易控制住江潜的身体,正津津有味看着江潜化为冰龙和儒虚白大战。 儒虚白却越打越心惊,战事发展到现在,看似仍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深知自己一旦被缠上就不是那么回事。 刚刚为了击败素嫚,儒虚白用的手法也很冒险,以自己的魂魄强行吞噬素嫚的魂魄,但这只有暂时性的效果。 儒虚白虽然精擅控制魂魄,然而他所倚赖的是那些诡异的魂魄功法,单论魂魄的强大程度,他并没有胜过素嫚。 现在他只是暂时把素嫚的魂魄压制,并无法真正将其吞噬,以这具身体应战他会非常不稳定,若又被素嫚挣脱,那他将陷入最大的危机。 念及此处,儒虚白不敢再拖延,他以一发另一种形态的魔元手,攻向正由小敏操控、江潜原本的身体。 江潜跟洞虚真人学来的神魔手是吸收和还原,儒虚白的神魔手则是分解和重组。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观众的小敏吓了一跳,直觉用江潜的身体施展她自己的武技。 木灵手和魔元手对拚了一掌,胜的竟然是小敏,魔元手轰然溃散。 空中的儒虚白大惊失色,虽然这一掌他没出全力,但他看准江潜化为冰龙和自己尘战,怎也顾不到原本的身体,没想到原本的身体还能打出强力武技。 小敏在遭遇突袭时吓了一跳,一掌把魔元手拍到溃散也吓了一跳。 木灵手是小敏学的第一招武技,若只看单纯木灵元素的强度,木灵手未必胜过小敏原本的魔法幻化,但使用武技的好处是发招快、且能有各种变化,木灵手就像是她自己的手,意念一动就能变换动作。 她刚刚紧急之下激发木灵手,发现用江潜身体激发的木灵手比原本还强,当中还融入了江潜身体的力量。 「原来江潜的力量我都能用,这可有趣了。」 小敏突然将两手举起,各自有一股力量在双掌凝聚。 还没发招,已听到柳华山抱怨的声音:「小子你在干嘛?想把老夫当成武器吗?咦,你不是江潜!」 发现自己能掌控江潜身体的力量,小敏也不客气,意念一动就把意识星空打开,从中调度出柳华山融合的浮乱暴雷和妖缜融合的贪婪飓风。 小敏始终不会具象,便把两股强大的元素之力、以自己发动魔法攻击时的手法凝聚在双掌之中。 这时柳华山和妖缜的魂魄仍在浮乱暴雷和贪婪飓风之中,两股元素却不是龙的形态,小敏将右掌的力量幻化为一个长到没有尽头的风鞭,左手则是幻化为一柄巨大的雷刀。 风鞭和雷刀都比江潜的身体大出许多,小敏根本抓不住,干脆把两柄元素武器扔了出去。 柳华山和妖缜没想过还有这种战斗之法,偏偏小敏的魔法元素又极为强大,现在他们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妖缜还好,他让风鞭急速摆动,激发一道道风切,将魔法元素送出体外,不断攻向儒虚白。 柳华山长期浸淫浮乱雷刀,却没想过自己会有变成一把刀的一天,他只能勉力夹带着庞大的浮乱暴雷朝儒虚白压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异变,就连宁珂和江潜本人都看傻眼。 而在他人眼中,无论是空中的璀璨冰龙,或是风鞭和雷刀,都是由江潜施展的攻击。 卓向非已经崇拜到张大了口说不出话,而身在局中的儒虚白,更是彻底惊慌失措。 儒虚白真的怕了,他没想过彩月部竟有比广寒仙子更可怕的存在。 而当小敏扔出两柄元素武器之后,毕竟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一时之间气息也变的紊乱,魔婴的力量消退,小敏又无法使其复原,李灭的样貌随着魔婴消退也跟着消失,露出江潜原本的样貌。 儒虚白惊恐的大喊:「原来是你!」 当初江潜一路追击儒虚白到大墓第九层,儒虚白发布了通缉令,却始终没有江潜的下落,现在他才知道彩月部突然冒出的年轻强者,就是两年前和他在第一层斗法之人。 风鞭和雷刀虽然不是针对魂魄,强大的魔法元素攻击也让儒虚白左支右绌,真正的江潜定下神来,把握机会轰出一发全是魂魄攻击的百剑图。 儒虚白惨叫一声,来自江潜的三重攻击固然能对他产生伤害,但更大的伤害来自于素嫚突破了他的魂魄压制。 空中的身体开始变化,素嫚的面容再次浮现。 一道带着金色流光的黑影终于离体而出,朝向先前被宁珂刺了一剑,软倒在地上的身体急奔而去。 等待许久的宁珂早已瞄准这个机会,祭出融合数十种妖力、集毕生精华于一身的一剑。 在黑影进入地上的身体之前,已被宁珂一剑穿透。 无人再听到儒虚白的声音,黑影和金色流光在宁珂一剑之下消散,地上的那具身体也毫无生机。 宁珂原本就在重伤状态下又透支月之灵力,一剑斩杀儒虚白后,本身的状况也很差,但她还是轰出一发妖火,把儒虚白留在地上的身体烧个干净,断绝儒虚白任何复活的可能。 红焱等五位红日军团的合体期,原本就站在较远的位置观战,在儒虚白被斩杀的第一时间就已撤离。 这同样是斩杀红焱的大好机会,真要论起在摩克内部的影响力,红焱远在儒虚白之上。 然而宁珂已无力再出手,甚至连说话都困难,素嫚也才刚夺回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宁珂只能以意念交代艳红接下来该办之事。 艳红收到宁珂的指示,并未去追击红焱,而是一剑指向以项逸峰为首的玄武宗众人。 对宁珂来说,击杀红焱固然重要,但玄武宗之人能用仙法和控制妖云,这才是对幻月一族更大的威胁。 本该由江潜自己出声,然而江潜不知为何,也陷入奇怪的状态,冰龙变成虚影而未完全消失,身体的气息又非常混乱。 旁人并不知道,这也是江潜第一次把自己的魂魄具象,现在江潜正在返回自己身体,但他和小敏都不知道如何交接控制权,只能手忙脚乱尝试。 卓向非见状,便站了出来向宁珂说道:「蜜仙,公子曾答应过,只要他们不干扰蜜仙、琴仙斩杀儒虚白,战后便不会为难他们。」 宁珂皱了皱眉头,广寒仙子从不和敌人妥协,一向除恶务尽,这也是彩月部能称霸昆仑很重要的理由,尽管她有各种应敌手段和智谋,也没想过打到一半还能谈判。 她在心中叹了一气,既然认了江潜这个夫君,也不好让江潜说话不算话。 其实江潜和卓向非都没把对玄武宗的承诺当回事,那只是江潜的缓兵之策,卓向非也省略了江潜承诺的前半段,江潜和项逸峰说的是双方都不出手。 这时他跳了出来,主要是因为认定项逸峰是江潜妹夫,毕竟是姻亲,卓向非担心宁珂真杀了项逸峰,会破坏和江潜的关系。 项逸峰环视彩月部众人,抱了一拳说道:「我们和儒虚白合作只是一桩交易,既然儒虚白已死,我等自然没有再帮摩克人之理,项某这就率人离去,告辞了。」 对项逸峰来说,出人意料的不是这一战的结果,他一直不认为圣甲军团能稳胜彩月部,对他来说最意外的是江潜那条能发动魂魄攻击的冰龙。 在传言中从没说江潜还有一条冰龙,项逸峰此刻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在任何状况下,都别认为江潜底牌出尽。 他刚刚没在第一时间离去,除了他其实并不怕宁珂和素嫚以外之人,也是想观察江潜战后的状况,他也看到了变成虚影的冰龙和非常混乱的气息。 只是项逸峰比卓向非认识江潜的时间更长,他虽然不敢说多了解江潜,但看出的端倪比卓向非更多,他明确感知江潜的气息之所以混乱,是因为有两股不同的气息分不出主客。 项逸峰暗暗把这个状况记在心里,未来某一日他要和江潜生死相搏之时,每一个蛛丝马迹都会成为他战胜江潜的依据。 而就在项逸峰前脚刚离开,乔冠终于率领宁珂本部之人赶到。 宁珂看到乔冠这一队人每个都如临大敌般神情紧张,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乔冠一见宁珂就急忙说道:「蜜仙,大事不妙!娥仙本部已被攻破,死伤惨重,就连娥仙都……都生死不明!」 素嫚这时也已控制住身体,和宁珂对视一眼,广寒仙子彼此间有独特的心灵联系,她们能够感应到念碧琼还活着。 只是她们也说不上念碧琼的状况,念碧琼的生命气息没有很微弱,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隔。 宁珂早已发现圣甲俑是由儒虚白所控制,她会单独来战儒虚白,便是算准圣甲俑没了指挥,念碧琼必然能够战胜,却没想到会是乔冠说的情况。 「莫姨、向非、艳红,麻烦你们先走一趟,能救多少是多少,真救不了也不用勉强,自己安全最重要。」 现在蜂巢也无一人状况良好,卓向非在前来此处之前,已在和大乘期亡灵之战中受伤,莫七娘和艳红也都有伤在身,但对比之下三人都还有再战之力,没有宁珂和素嫚这么严重。 乔冠主动说道:「蜜仙,我也去,本部之中也还有不少人能再战!」 宁珂却摇了摇头:「你自己和莫姨他们同去就好,不用带人了。」 乔冠身为宁珂的副手,对宁珂甚为了解,这段话的言下之意,连念碧琼本部都挡不住圣甲军团,再派更多人前往也只是无意义的送死。 宁珂杀了儒虚白,念碧琼却被攻破,彩月部和圣甲军团这一战的结果犹在未定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