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暴戾,深深的绝望。 即便还远未到束手无策的地步,但龙人却不知为何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金黄的血脉在体内流转,气势在一节一节地向上攀升。 纹身黑皮和银发青年同时注意到周围的空间似乎变得有些扭曲。 遍地旋转扭曲的荆棘血花,在空间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坍缩。 部分空间呈现出黑洞洞一片的状态,不可观测,就像空间这个概念的本身一并坍缩了。 "杀!杀!杀!"绞肉机嘶吼着,浓厚的血腥杀气包裹着自己的目标。 它是银发青年纯粹的杀戮欲望,怎能允许活物从它的锯片下逃离。 "卡特,走。"纹身黑皮果断作出决定,他注到绞肉机的下方一角,出现了原本不存在的漆黑空洞,这代表统治者也无法避免影响。 "血雾化身。" 在绷带男的身旁悄然生出一朵血花,盛开,延展,形成人形。 "用你最强的防御手段。"银发青年一圈圈将身上的"血色荆棘夫人"取下,塞回血渊,满是伤痕的上身却不见有鲜血流出。 "感谢你的款待呦。"一种被挑逗的感觉,是仅有银发青年能听到的媚音。 "不用客气,夫人。"好好回复女士的话,是作为一名绅土的修养。 杀气恢复身上的华服,看着纹身黑皮同他们汇合在一起。 龙人卡在锯轮之间,怨魂尾部失去控制地甩动,满身血花吸取着体内的传承之血。 "虚无巅的终焉"在影响这片空间的同时,也在令他自己坍缩。 这下他是彻底陷入了绝境,再想想翻盘几乎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就把获得的传承力量都释放出来吧! "终焉"的影响还在加剧,无法观测,无法描述,这片区域在各种意义上都在逐渐消失。 "死!"咆哮着,对杀戮的执念让绞肉机打破了这个物件本身的运作方式,力量集中于单片锯轮,它锯开了龙人的躯体。 "没用的,即便是腰斩也没办法立刻杀死我,一起见证何为虚无吧!"在宇宙空间飘荡着,龙人的半条手臂已经坍缩,而下半身则更加凄惨。 "哈哈!鲜血!杀戮!还真是完美!"绞肉机仍在吼着,就算是锯轮脱落,机身丧失,也不能阻挡它强烈的欲望。 "黑法老的虚幻陵寝!" 将暗金棺材抵在身前,绷带男的身后是弱小无助的统治者们。 散发着阴森气息的金字塔将众人笼罩,若是常人攻击这座陵寝,将会在一次次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中,化作守卫法老的不死白骨。 可在虚无面前,却是显得如此不堪,完全无法阻挡侵蚀的脚步。 "远古巨人骸的十字陵地!" 不慌不忙,铁链自动解开,棺盖倒地将棺内的怪异景象投射于现实。 灰暗沉闷的压抑世界,巨大的十字架群矗立于大地之上。 被锁链束缚的夸张骸骨,倒挂,正悬又或是仅有支离的残骨,挂于十字之上。 此地与世间隔离,活人禁入,误闯者当受永罚! "走…陵地…拦不住…多久…"以十字架群为线,将大佬们和虚无分为两界。 两者刚一触碰,绷带男就隐隐感到棺材有破碎的迹象,莫大的压力通过这个力量媒介传递到他的身上。 十字架与骸骨开始同虚无抗衡,可只要绷带男没有成为裁决者,无法做到概念上的死亡,便不可能完全防御。 "杀!"来自绞肉机最后的杀气爆发,汇入陵地之中,十字架与大地被片片细碎的血肉,白骨所取代。 一条惋蜒的血河流淌于十字架之间,它们都是卡特斯卡罗特此生所造成的杀 "哈哈哈哈…"慢慢趋近于无的狂笑声,支离破碎的身体再无法维持绞内机的正常状态。 即便拥有血渊的恢复也不能复原,它被从概念上抹除了。 唯有几片血迹斑斑的锯轮飘荡在宇宙空间,告示着它曾经存在过。 "卡特…你。"张逸望向银发青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绞肉机消亡,那也意味着卡特斯卡罗特在未来的今无彻底陨落。 "回去了。"面无表情,就像刚刚死亡的绞肉机与他毫无关系。 "有我此生的杀,挡下这些虚无应该没问题。” 众人皆是沉默无言,纹身黑皮主动背起肌肉男。 就他的状态最好,其余人或是身负重伤,或是能量的过度消耗,裁决者与统治者间的差距,不是跨了一个阶层那么简单的。 "我的…棺材…"看着众人渐行渐远,绷带男不离身的棺材,却要维持陵地,不能移动。 "唉…"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跟上众人一起离去,幸好大暮园里还有两个备用棺,就是没有原来这个用得顺手… 待看不见统治者们的身影后,陵地和虚无悄然被压制消失。 仅剩下一条手臂和半个身躯的龙人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有微弱的气息。 难以想象,他居然从无差别的坍缩中勉强幸存了下来。 "上次有人想反抗,还是我们俩吧。"一团不规则形状的黑雾,对于这位大人,我无法观测,也不能观测。 "是啊,很幸运,我们成功了。"另外一团白雾,又是一位无法观测的大人,这天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啊。 "呵,永无止尽的战争,冷漠地救世与灭世,我们这两个唯一幸存者,真的是幸运的吗?" "龙只作最强…吗?"即便看不出来,不过也能猜出黑雾正看着龙人。 "对了,刚刚的战斗你差手了吧,厄运强化,极端情绪化…"白雾稍微停顿了一会。 "算了,不重要,这具半死的尸体我要带走,喂给那裸异变的植物应该能养出点什么,就用它来顶替传承殿的位置吧。" “我没意见,但这口棺材我要了,它属于冥界。" "当然。" 两人忽然陷入到了诡异的沉默中,忽而又同时开口:"后辈还不准备将视线移开吗?" 嗯…他们指的应该不是我吧… 好吧,咱从心一点,二位对不起,是小的冒犯了! 拼命鞠躬中… 走吧走吧,把视线转移到登上狩猎者舰队的统治者们上,再盯着这边我的工资就要受到影响了… 或许还有生命危险,可谁又在乎这个?工资重要一点。 狩猎者舰队主舰。 各位统治者聚在一起,因为多余的舰船都被派去圣殿接人了,所以只能待在一起。 沉默,就连最活泼的蝴蝶女孩都没有心情讲话。 卡特所化的刑具战死,圣殿大叔对肌肉男施加的圣光就没停过,全员负伤犹如丧家之犬。 "我得先走了,小世界还有些事要做,我那部分的伤害会带走的。" "我也是放心不下骑士团的臭小子们,分开对念卿的恢复也有些帮助。"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在张逸脑海中响起,分身们作出告别:"这次麻烦各住了,下次再见。" 张逸大概有上千个分身,分散在两界各处,非必要,不合一,省得总是被一些别有心之人根据能量反应找上门。 分身们在性格上,或多或少还有些差别的,毕竟在各自世界经历的事不同嘛,正常情况下,由谁召集,由谁掌控。 气息在一步步下降,零散的能量飞往各处,最终在原地留下了最强的管理者。 "裁决者…"银发青年轻声,目光扫视过每位统治者,"诸位我们是战败了吗?" "卡特,你…陨落了。"所有人都看向银发青年,半晌,女研究员才犹豫着开口。 他们眼看着绞肉机破碎死亡,而被见证过的未来不可能改变。 "那又如何,生命的最后我完成了一场世纪处刑。"一如既往地平静,不能理解银发青年在想什么。 "那二位一定瞒着点东西,想办法变强吧,那头小人马也请多帮着点,兴许会有再见的日子。" "会的。"众人皆是思索着,点了点头… "对了,千凝,两界测划的实验场有没有兴趣一起玩?" "我?没收到冥界的通知啊,而且这次也没带人过来。" "嗯…问题不大,实验场上好像有两个本土势力来着,从他们之间挑一个好了,弄个威风点的出场,像是天神降临之类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 在实验场的附近下舰,众人又变回了一直以来欢闹的氛围。 噢,除了女研究员。 她走在最后,愁眉苦脸地思考上哪去搞钱。 无视那个从来没赢过的世界赌场,果然还是当赏金猎人来得方便。 想着抬眼看向第一个落到地面,不可思议地看着一棵大树替代了自己一砖一瓦建起的海景别墅的张逸。 "我家呢!啊啊啊…" 有点可怜啊,还是放过他吧,姐这该死的同情心。 "唉,没办法,只能出卖劳动力了,好像呼姆的舰队又要扩建了,老娘可要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