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誓言
她捂着嘴娇笑两声,讥讽道:“还做人呢,他们府上出了这样一位上赶着做姨娘的小姐,这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还用咱们说吗?说是大家闺秀,可那做派连花楼的女子都不如。” “花楼的姑娘想嫁人,还要等男人带着银子来赎身呢,他家的小姐上赶着做妾都没人要呢,简直丢进了丞相府的脸!” 那女子听得脸上像是要滴出血来,指着所有人道:“你、你们!一群恶妇!你们不得好死!” 说罢,便掩着脸跑了出去。 见人走了,定安候夫人才道:“好啦,你们几个嘴也太刻薄了些,人死如灯灭,还说人家生前的长短做什么?” 婉夫人和另一个夫人这才收了声。 陆安锦冷眼看着,听到她们如此贬低刘三小姐心里只觉得悲凉。 一场暗恋最终竟成了所有人嘴里的笑话,连带着府里的人都抬不起头来,何苦来哉? 回去的路上,姬小朵问:“母亲,文礼说纳妾就是我会多出好几个娘亲,他就有好几个娘亲,以后我会不会也有啊?” 说完,也不等回答便撅着嘴道:“小朵不要!小朵只要一个娘亲,若是别人做我娘,我、我……” 陆安锦有意逗她,“你怎样?” “我就离家出走!”她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逗得陆安锦笑得合不拢嘴。 半晌道:“这件事你跟你父亲说才行,我做不得主的。” 姬小朵握起胖胖的小手,“好!父亲若是给我纳姨娘,我就不认他了。” 马车行至半途,陆安锦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哭嚎声,不由得问着轿夫:“外面什么事?” 轿夫默了默,答道:“回夫人,是路过刘丞相府门口,正设灵堂呢。” 陆安锦掀开轿帘,看着丞相府支起硕大的灵堂,丞相夫人正在门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招呼着客人。 陆安锦放下帘子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悲戚。 进了府,姬小朵蹦蹦跳跳的去看小竹,姬晏礼竟也回来了,一把从后面抱起女儿,亲了两口道:“又去定安候府疯玩去了?瞧闹的一头汗。” 姬小朵被亲的咯咯咯的发笑,半晌一脸严肃的道:“爹爹,你若是纳妾,我便离家出走!” 姬晏礼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陆安锦。 还没等说话,便听陆安锦赶紧撇清关系,“可不是我教的啊,是她在总角宴上听到的,至于离家出走是跟谁学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姬晏礼含笑着道:“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咱们女儿是不是开蒙的太早了些。” 说罢,便问姬小朵:“你听谁说的离家出走?女孩子家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姬小朵才不理父亲的训斥,撅着嘴道:“文礼说的,他就有很多姨娘,我不要姨娘。” 紧接着便撒着娇的在姬晏礼怀里打滚,“爹爹,爹爹,答应朵朵嘛,好不好嘛。” 姬晏礼被女儿闹的险些把她摔了,赶紧抱好她,“爹爹何时说过要纳妾来着,爹爹有你母亲和你们两个孩子就足够了,不会纳妾的。” 姬小朵听了这话,才算是开恩般的不再闹下去,伸着退要自己走路。 姬晏礼把孩子放在地上,随手便牵起路安锦的掌心道:“小朵这个性子随谁呢?” 陆安锦白了他一眼,“反正不是随我,我一小丫头能闹到哪里去。” 姬晏礼闷笑两声,家里这两个女子,他一个都惹不起,“好好好,是我的错还不成?” 两人用完晚膳,照常在花园中看着小朵和小竹玩,小竹如今已经能简单的说两句话了,王婆子将他伺候的很好。 姬晏礼一语中的,小竹的性子跟小朵天差地别,小竹更沉稳一些,很像姬晏礼。 陆安锦一边吃着荔枝一边状似无心的问:“今天去衙门可还顺当?” 姬晏礼把茶杯放在石桌上,“和往常一样,怎么这么问?” “哦,就是关心关心你的工作罢了。” 姬晏礼挑起一边的眉毛,“这可不像你的性子,你不是最讨厌衙门里的事吗?” “我是讨厌啊,”陆安锦抛起一颗剥好的荔枝到半空,随即准确无误的用嘴接住,含糊道:“但是于你相关,我就讨厌不起来了。” 姬晏礼闷笑两声,隔着桌子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夫人这么好,本座又怎么会纳妾呢?” 陆安锦“嗤”了一下,嫌弃的道:“别以为我限制你,在我的原则里只能接受一夫一妻。” 她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底线讲清楚,“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但我陆安锦绝对不跟别人共事一夫,若以后万一有什么皇上下旨让你纳妾的事,你衡量好。” 姬晏礼故意逗她,好整以暇的道:“那若真的推不掉呢?” 陆安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好办啊,就两条,一,合离,二,你纳几个,我就去外面也找几个。” 她晃荡着双腿道:“什么秦楼楚馆的小倌不是多的是么,都等着我去救他们于水火呢,你可赶紧纳妾吧,我救出来几个,就算积德了,又不是养不起。” 话音刚落,陆安锦只觉得自姬晏礼那边空气的温度忽然下降,直叫她冷的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敢!” 陆安锦搓了搓胳膊,嘴里强硬的道:“你看我敢不敢,我好歹也是镇国公府的小姐,找两个面首也不为过吧?” 姬晏礼掌心忽然用力,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碎的四分五裂。 只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怒意,面无表情的道:“若真有这一天,那些面首会知道我九千岁的手段。” 陆安锦心里乐的打滚,脸上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们死不是跟我什么关系,你若不想有这一天,那你就给我绝了纳妾的心思。” “放心,我姬晏礼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在身边多添一个女人!” 这句话说的狠厉,但却像一句誓言般贯穿了姬晏礼的一生,即便到了无可企及之位,也不曾改变。